凌天卻立刻殺氣騰騰的走了過來,他看着周醫生:“她都讓你放下她了,你還杵在這裡幹什麼?要英雄救美嗎?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女人!我是凌霄的爸爸!我們夫妻之間有誤解,所以,煩請周醫生放下她,否則,我將不再和你講任何情面!”
凌天的這段話,還真讓周醫生放下了我。
就在周醫生要將我往一張椅子上放時,凌天一個彎腰,從他的手裡穩穩的接過了我。
然後,他看着周醫生:“謝謝你這三年裡,對他們母子三人的幫助,我回頭會重謝你。但是,請以後遠離她,她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許任何一個男人和她親密的接近,誰也不行!”
說完,他抱着我,就向酒店走去。
周醫生愣怔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就背轉身,步履有點沉重,又極其無可奈何的走了。
那刻,我知道,我又失去了一個關心我的人!
凌天抱着我,對他身邊的保鏢道:“趕緊給醫生一個電話,讓他到酒店我住的房間來,把太太的情況講給他,讓他有準備。”
我窩在他的懷裡,已經沒有力氣掙扎。
只是,我對他突然居然對他的保鏢正兒八經的說我是他太太,在心裡嗤之以鼻!
我心裡腹誹着,凌天,別在我面前裝,你的太太是誰,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你正兒八經的太太,此刻還在浴場……
於是,我恨恨的看着他:“凌天,放我下來,我不要去你住的酒店,你讓我回海湖山莊,或者陳氏都可以!”
他卻看着我,眸光篤定:“想都不要想!你最好給我乖點!”
好吧,我靜觀其變,大不了魚死網破,這一次,我怎麼也要和你做個了斷!
我在心裡悻悻的腹誹。
那刻,我想起蘇曉剛纔和我說話的樣子,再看看眼前這個男人一副把我心疼得就像命肝心的樣子,我就覺得特別諷刺。
他一邊和前妻復婚,過着濃情蜜意的幸福日子,一邊卻在這裡,假惺惺的一副情深的和我暗度陳倉!
還真是坐擁齊人之福了!
於是,我眼裡淬毒的看着他。
如果,視線能殺人,凌天那刻一定會被我的目光殺的片甲不留,死無葬身之地的!
那天,一走出那片海,凌天就不顧我的掙扎,把我抱上了車。
這一次,開車的是保鏢,他抱着我坐在後座上。
等車子開動時,他看着我,居然疼惜的問:“剛纔出去時,明明好好兒的,怎麼兩個小時的功夫不到,你就把自己折騰成這樣?還真能折騰的!”
他訓斥着我,可是,眼裡卻沒有素有的冷冽和殺氣,那刻,他的眼裡居然全是我曾經熟悉的溫柔。
我怕我一不小心,又淪陷在他那樣的目光裡,趕緊移開我的目光。
他居然道:“丫頭,問你話呢,怎麼不說話?”
他居然又開始叫我“丫頭”了!
這一聲“丫頭”,頓時叫得我心慌意亂,愁腸百結!本已結冰的心,彷彿瞬間又遇一池春水……
那刻,我多麼希望他一直學前幾天一樣,一直冷冽着他的那張臉,罵我人盡可夫,水性楊花,勢利賤人呀……
因爲,他如若那樣,我會對他一點留戀都沒有!
偏偏那刻,這廝居然又叫我“丫頭”!
這是他叫了我三十多年的稱呼,每次,他叫我“丫頭”,我的心都會軟化……
該死的,他又拿捏到了我的七寸,在我決定要離開他,和他魚死網破時,他又叫我“丫頭”!
我的心沸騰着!
車子飛速的開着,可是,凌天看着我那刻一臉蒼白,不由就催促保鏢:“開快點!怎麼這麼慢?”
保鏢頓時苦瓜着一張臉。
其實那速度,已經是漂移了,就跟賽車手飆車開的車速差不多了。
凌天吼完保鏢,又用他骨節分明的大手將我額前的髮絲別在了耳後,然後,他輕輕的用手拍打着我,企圖讓我舒服點。
那刻,我頓時雲裡霧裡了……
眼角不經意的就涌出了淚珠兒!
凌天一見,神情立刻一凝,隨即,他一個俯身,頭一低,就將我眼角的淚悉數的吃了進去,吞嚥在他的肚子裡……
車子終於到了酒店,他抱着我,就健步如飛的跑到酒店的電梯門口,剛好那時電梯門被別人打開,他居然一閃而進。
那心急的樣子,沒有一絲是佯裝的。
那刻,我從他的眸子裡看見了他對我的深深的擔憂!
出了電梯後,那個剛纔被吩咐去喊醫生的保鏢已經站在了門口,一見凌天,就道:“凌總,都準備好了。穆醫生就在裡面!”
他“嗯”了一聲,點了一下頭,就抱着我走進了房間,
一將我抱進去,他就對着那個穿白大褂的人說:“老穆,快點幫我看看,她究竟怎樣了?”
那個姓穆的醫生讓他把我平放在牀上,隨即,他伸出手,爲我號了脈搏,又用聽診器給我聽了心臟,順便考了體溫。
然後,他對凌天說:“無大礙,只是氣火攻心,加上身子虛,所以……”
那個穆醫生又似笑非笑的看着凌天:“人家身子骨這麼弱,你還是悠着點兒,別把人家折騰出一身毛病來!”
凌天頓時嘴角噙着笑,一腳朝那醫生的屁股踢去:“有好遠滾好遠!”
那個醫生大概是被踹疼了,他立刻用手捂着自己的屁股,看着凌天,揶揄道:“是誰剛纔心急火燎的讓人來找我,說就是用八擡大轎,也要把我擡來呀!真是見色忘友的東西。現在,女人沒事了,就這樣對付我?”
凌天一笑:“穆禽獸,你不說話,沒有人會當你是啞巴!趕緊的開藥,然後,有好遠就給我滾好遠。改天,我在海城大酒店爲你擺一桌答謝!”
那個穆醫生一聽,狡黠的一下,就向門口走去。
凌天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趕緊一伸他的長臂,硬是將已經走到門口的穆醫生一把給拽了過來:“穆禽獸,怎麼,藥都還沒有給開,你就想溜?”
那個穆醫生頓時一笑:“不是你剛纔踹着攆我走的嗎?怎麼——”
穆醫生的嘴角勾出一抹“你能把我怎樣”的笑容。
凌天頓時覷了穆醫生一眼:“別廢話,趕緊開藥,否則,我會把你穆家的藥房給踹翻天。”
穆醫生頓都不打一下,就對凌天說:“好,我隨時恭候!”
但是,他卻已經打開他的藥箱,迅速的爲了抓了藥。然後,還順手給我開了個藥方子,遞給秦天:“你女人這身子骨需要用中藥調理,否則,後患無窮!”
凌天接過藥方,拿眼迅速掃了一下,就對外邊候着的保鏢喊道:“阿彪,和穆醫生一起去他的藥房,把太太的藥給拿回來。”
那個叫阿彪的保鏢立刻應了聲,就和穆醫生一起走出了套房。
保鏢和醫生走後,凌天用杯子接了一杯水,然後,把穆醫生剛纔給拿的藥拆了一小袋,就將我從牀上扶起來,他把杯子裡的水晃了晃,然後,又在他的嘴邊吹了一會兒,最後,他自己喝了一小口,就把水杯端在我嘴邊,居然又用他以前疼溺我的聲音說:“丫頭,來,乖,把藥吃了,水溫剛好!”
那刻,蘇曉的身影卻突然的浮現在我的腦海裡,我頓時就把頭偏向了一邊。
凌天的那張臉當即就暗沉下來,本來溫柔的眸子,瞬間就結了冰,他看着我,沒有好氣的問:“秦璐,你究竟要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只想回海湖山莊或者陳氏!你讓我走就行了!”
他的眸子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你以爲,你現在這個鬼樣子能走得去?”
“那也不要你管!”
“我還偏就要管!”
他聲色冷冽的說着,就用一隻手卡住我的下巴,捏開我的嘴,就像惡魔一樣將一道藥塞進了我的嘴裡,然後,他喝了一口水,接着就將他的嘴對着我的嘴,用他的另一隻手禁錮住我的後腦勺,讓我動彈不了。
在他的強制下,我只好將那藥和水吞嚥了下去,他的眉頭才一下子舒展開了,然後,他看着我:“丫頭,你是真的敬酒不吃吃罰酒嗎?你好好兒的吃了藥,會遭這罪受嗎?”
我不由恨恨的看着他:“凌天,你別在我這裡做出一副假惺惺的一往情深的樣子,我告訴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最好是哪裡來,哪裡去,別打擾了我和凌霄好不容易得來的安寧生活!”
他頓時眉頭一皺,眸子裡全部是風起雲涌,他仔細的打量了我幾眼:“秦璐,你有什麼話就給我說清楚,少給我兜着繞着的,你認爲你這樣讓我打肚皮官司好嗎?什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告訴我,我做了什麼事情,讓你這樣憎惡我,嗯?”
我當即把心一橫,我想,我一直這樣委屈自己,成全別人,結果,我落了什麼好?
他這次一遇見我,就口口聲聲的說我是“人盡可夫,水性楊花”,是貪圖榮華富貴的賤人。
而我當初那樣委屈、那樣忍辱負重的離開錦城,是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