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福生這是找事啊,這竟然上來就罵街啊。
我本來還不想惹事的,你們是不是看我今天走單兒了,就拿我當面捏了啊。
我一回頭,用手中的水瓶子指着崔福生喊:“操你媽,嘴放乾淨點,辦你信嗎!”
我這話一說出去,基本就是幹架的節奏了。
要說,我一個人乾的過他們幾個嗎,當然幹不過了。不過,小玩鬧之間就是你明知道幹不過人家,但是嘴上起碼不能落下風,要不就別混了。
崔福生見我對他這麼沒有忌憚的罵街,就把車把一塞,單腳支地,對我說:“行啊,張脾氣了,是嗎。”
“我多怎都這脾氣,怎麼地了。”我挺不屑地說。
崔福生都沒下車,對一旁的人說道:“去,給他拿拿龍,別讓他不知道自個兒怎麼回事。”
“行嘞。”一聽他的招呼,在他旁邊的那仨人就都把車子立住了,向我走了過來。
我看到崔福生就在那眯着眼看着我笑,笑得很得意。
這是拿我耍着玩兒的啊。擺在我面前的有兩條路,第一條就是正面迎擊他們,而勝率基本是零。第二條,那就是跑。
無疑,我果斷選擇的是第二條,這個時候傻子纔不跑了。
我沒等他們過來,用手中的瓶子照着其中一個人一扔,接着,撒開腿就跑。
我跑出了一段後,纔回頭看,後面竟然一個追我的人都沒有。
這還真是拿我找樂啊,我白跑出這麼大段兒了。
我剛邊跑着還在想了,他們要是追上來,我就直接跑去遊戲廳那,毛毛他們還在裡面了。結果,還沒人追上來,索性,我就瞅着後面的路口,大口喘着氣,稍微歇了會兒,就繼續往大道方向走了。
我剛走了不大會兒功夫,就看見前面大寶貝兒哥倆正往我這邊走。
還是楊明先看到的我,就喊我:“串兒!”
我朝他倆笑了笑,這可算是見到親人了。
我們走到了一起,我喘氣還是有些不勻,楊明就一拍我,笑着說:“你這是幹嘛啊,還大喘氣的,跑嘛啊你,讓狗追啦?”
我說:“可不讓狗追了嗎,讓崔福生那狗追的。”
楊明聽我這麼一說,就一愣,問我:“嘛情況?”
我和他把事情一說,楊明啐了口唾沫,說:“我看他是記吃不記打,哪兒啦,走,過去。”
我還問他:“四輩兒、魏坤他們呢?”
楊明說:“我哪知道啊,我們哥倆出來的時候,你們班都沒嘛人了,他們估計回家了吧。”
我們三個人就又折返回去崔福生他們。
楊明一邊走,一邊還數落我:“這些日子不知道自己惹事多啊,還敢走單,這是碰上崔福生了,這要是……”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一個崔福生班裡剛纔的倆小子騎着車子往這邊來了。
他倆老遠一看到我們仨人,就都停住了。
我看到一個人對旁邊那個說了句什麼,倆人就要調轉車頭往回騎。
我朝他倆大喊了一聲:“哎!幹嘛呢,你爹在這兒了。”
他倆也沒理我這茬兒,就騎着車子原路返回了。
楊發一看就說:“這倆傻逼回去叫人了。”
楊明說:“操,他崔福生滿打滿算不就那幾個人麼,都來又怎麼地了。”
楊明說得沒錯,崔福生那幫人玩兒的比較獨,在我們三中,人頭和我們這幫人沒得比,以前,還和徐亮他們班不錯,不過後來跟徐亮的關係也不那麼膩了,他崔福生除了他們班的那幾個和有限的別班幾個比較熟的,再想碼人就得去外校了。
我們三個人就一直朝前走,一直走到剛纔我遇到崔福生他們的地方都沒看到一個人影兒。
楊明操了一聲,說:“就這點兒尿性啊,還裝,裝個雞毛啊。”
我說:“行了,也沒看到人,我先走了。你倆找毛毛他們去吧。”
楊明就對我說:“別介,一會兒你再遇上點兒別的人,捱了打,狗燕兒還不得心疼啊。”
我說:“咳,就這麼幾步道兒的,人是活的,沒事兒。”
楊發臨離開時,還對我說:“對了,串兒,我看陸佳佳在你們班人緣不太強的,你挺有女人緣兒的,在班裡多給照顧照顧。”
我一聽,就說:“佳佳人還是不錯的,就是有點兒脾氣個性的,沒事兒,我幫你看着的。”
楊發聽後一笑,跟我一擺手,就和楊明倆人往遊戲廳那邊去了。
我自己一個人往大道上走,本來我還在便道上走的,正好迎面騎自行車的大媽,車上還裝着不少的棉花。
我一看,就別跟她們搶這點兒道了,就閃開了道,往機動車大道的邊上走。
要說這人倒黴,喝口涼水都塞牙。
我自己這麼走着,從我身後騎車過去一個小子,這小子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誠心的,還吐了口痰。而偏巧我這面還是迎風,那口痰一下子就刮到我衣服上了。
騎車那人吐完那口,連頭都沒回,你哪怕說句對不起呢,雖然說了我可能還是會罵你。
我就指着那騎車的人喊:“哎,你瞎啊,往哪吐啊!”
我這麼一喊,那小子一回頭,朝我就罵:“你媽,自個兒不會躲啊!”
我操,這你媽也太不說理了吧,我還躲,我往哪兒躲啊?
我接着大喊一聲:“我躲你媽啊,你下來!”
那小子也不含糊,一偏腿,就從車子上躥了下來,還把袖子挽了挽,說:“我操,我下來了,怎麼地啊。”說着,就朝我這邊走過來。
他下了車,我再一看,這小子身高得有一米八開外,而且身材也比較魁梧。
那小子向我走來的時候,身子還一擺一擺的,我心說,你就是學四輩兒走道兒,你也是個傻逼。
眼看他離我就一米來的距離了,我身子一竄,騰空而起,雙手就這麼劃拉。
那小子一見我這架勢,就光注意我的手上動作了,我趁這功夫,一隻腳就踹向他的肚子。
他被我踹了這一腳,向後倒了兩步後,站住了身子。
我這才發現,因爲身高的差距,我要想抓到他的頭髮是不太容易了,雖然我剛這一腳是踹上他了,但是,基本沒起什麼作用。
我也就這一招抓頭髮和窩心腳了,最主要的是抓頭髮這招要是不奏效,那我還真沒什麼別的本事能降住他了。
那小子一看我沒能怎麼了他,剛纔那一瞬間被我唬住的表情就又放開了。
那小子拍了拍衣服上的土,虛着眼對我說:“你個傻逼,看你還有嘛能耐,哎,看着,今兒個我還就弄服了你。”
說着話,他一個健步過來,伸手就要抓我的脖領子,我哪能讓他抓住,就往旁邊一閃身,沒想到這小子動作還真比較快,他的手一橫劃拉,一下就攥住了我的脖子。
我就像一隻小雞一樣,被他拎着跟着他的步子走,他的勁兒比我要大不少,我的腳下就猛踢他,兩隻手攥住他的手腕,想把他的手弄開。
他就是死死攥住我的脖子,不放手,這時候,我感覺我的臉都應該憋紅了。
“你過來吧。”他喊了一聲,接着就一扭我的頭,把我的頭按了下去。
我這時候還想用當初對付魏坤那招,身子往前涌了,結果,我越是往前竄,他就順着我的勁往後倒退。
緊接着,就是對我的拳腳相加。
就在這時候,我還聽到了路邊大媽的聲音:“別打了,小夥子,快鬆手。”
我一聽,本來還以爲得救了。
沒想到,這小子攥着我的手卻更使勁,打在我身上的拳頭更猛了。
這時候,我的汗都順着額頭滲下來了,我好久都沒被打這麼慘了,而且是在大道上,這麼光明正大的。
除了魏坤那次在小衚衕,我即使捱打,也沒有今天這麼丟人過,這是什麼節奏啊,這種捱打簡直就是對我的羞辱。
我正在努力掙脫的時候,視線裡就多了幾雙腳,而且都是穿着布鞋的小腳。
與此同時,在我的耳邊就傳來這樣的聲音:
“行了,有你這麼打的麼,給人孩子再打壞了。”
“快鬆手,叫你鬆手,聽見了嗎。”
看這意思,是剛纔那幾位大媽過來解救我來了,大媽們努力啊,我只要掙脫開,就得救了啊。
當時沒有這首歌,要是有的話,我的心裡一定會哼唱起來的。
路見不平一聲吼啊,該出手時就出手啊,加油,大媽們!
終於,那小子的手鬆開了,我剛直起身子,冷不防的就照着那小子的褲襠處狠狠一腳踢過去。
那小子被我這一腳踹得,當時就一弓身子,捂住了襠部,嘴還撅出了一個O型。
我這一腳踹出多大的勁,看他此刻的表情就能知道了。
大媽們也沒想到,剛把我給解救出來,我瞬間就逆襲了。
她們就又都過來拉住我,不讓我再打他。
我不知道這幾位大媽是怎麼勸住那小子的,可能也是那小子自己打夠了吧。反正她們幾個都沒把我拉住,我上來就拽住了正在捂着襠的那小子的頭髮,接着就給他的頭按下來,用腳使勁踹他的側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