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禿子這麼說,但是我看李超那意思好像還是挺不服的,從他臉上就帶出來了,嘴撇的跟八萬似的。
要說這事兒也巧,要是那倆女的就這麼走了,也就沒事兒了,可偏偏火雞跟她身邊兒的那個女的就向我們這邊兒走過來了。
吳強這時候一拽李超:“哎我操,過來了誒,不會是聽見咱說話了吧?”
“去你媽的吧,這麼遠,人還這麼多,你當她是狗耳朵啊。”李超說。
這時候火雞那倆女的就走過來了。雖然我們都知道這麼遠,人又這麼多肯定是聽不見的,但是我們還是多少有些心虛,幾個人就都裝作沒事兒人一樣的東張西望的。
那倆女的到了我們跟前,我們在的這個攤位的老闆很會做生意,他不但擺了烤串攤,而且還在一旁擺了個大木箱子,上面擺着幾個空汽水瓶子和礦泉水瓶子什麼的,在那兒賣。我們這桌的啤酒和汽水也都是從那兒拿的。
那個火雞就對另一個女的說:“咱買倆瓶水,我請。”說完,就掏出錢,給了賣汽水的。
火雞是站在我們的旁邊,側着身子對着我們的。
這時候,李超就犯病了,他手中拿的汽水瓶子裡還有多半瓶的汽水沒喝了,這時候,他就用吸管咗了一口汽水,然後就用嘴一吹,汽水就漸到了火雞風衣的裙襬上。
火雞當時可能也沒注意,但是她旁邊的那個女的倒是看見了,就一拽火雞的胳膊,火雞偏頭看了一下,當時也沒說什麼,就遞給那女的一瓶水,倆人就走了。
她倆剛走,禿子就罵李超:“你媽你作嘛幺蛾子啊(幺蛾子,方言,耍花招,出鬼點子的意思。)。”
李超還挺不在乎的說:“操,也就那麼回事兒啊。”
禿子說:“嘛你媽那麼回事啊。滿四兒真你媽找人拎着片兒砍找你來,你就你媽老實了。”
我也跟着禿子罵李超:“我看你是沒搞到艾莎莎閒的蛋疼啊,沒事兒瞎逗楞嘛啊,你欠啊你。”
吳強這時候就說:“行了,行了。吃的也差不多了,結賬走人,咱上裡面兒找大鵬去吧。”
吳強說完,我們幾個就都從小凳子上站了起來,結了帳後,我們幾個人就向集市裡走進去了。
我們剛進集走了沒多會兒,就看見管鵬騙着腿兒坐在一輛三輪車上,他前面兒還用那種摺疊行軍牀做了個攤兒,上面擺着很多一看就是廉價的那種假襪子,什麼阿迪達斯、耐克等等的牌子都有。
“大鵬!”我這時候就朝管鵬喊了句。
管鵬聽見召喚,就朝我們這邊兒看,當他看到我時,就笑了:“呦,市裡人啊,今兒怎麼這麼閒在啊。”
我們這幾個人走到了管鵬的跟前,我就說:“咳,這不是上這兒看看我奶奶來麼,就手看看你這逼怎麼樣了。”
管鵬笑着一拍胸脯說:“咱你媽身體倍兒棒,吃嘛兒嘛兒香的。好着了。”
我笑着用手一錘管鵬的胸口:“你他媽真行,現在就知道練攤兒了,以後幹大了哥幾個兒都跟你混去啊。”
這時候吳強用腳一踹管鵬的那倆三輪,說:“操,又把你爺爺的爺爺的破三輪給蹬來了。”
“去你大爺的,嘛我爺爺的爺爺啊……我爺爺的。”管鵬撓着腦袋笑着說。
“誒,買賣怎麼樣啊?”我問管鵬。
管鵬說:“還行吧,打我來就賣了十好幾雙了,這不你們來之前,又賣出去四雙。”
說着話,管鵬就掏出了盒大前門。
我一看就說:“誒,別抽你那個,嚐嚐這個吧。”
我把玉溪一掏,管鵬看了看,說:“玉溪啊,不抽,這麼好的煙,我抽浪費,你們抽吧,我自己個兒抽這個。”說着,他就抽出了一根前門,自己點上了。
就在這時候,有個手挎着籃子的老太婆帶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兒朝我們這攤過來了。
“大娘,看看啊。”管鵬一見來人了,就從三輪上跳了下來。
“這襪子怎麼賣啊?”老太婆問道。
“八塊錢一雙,十五兩雙。”管鵬說。
“夠貴了啊,前面兒那兒才賣六塊錢一雙。”老太婆說。
管鵬一聽,就說:“他們那跟我這兒能一樣麼,六塊錢一雙的您了買回去穿不了一個禮拜那準得破,這個我知道,我上貨的時候就有那樣的,咱沒進那個啊。我這兒的您買了就穿去吧,要是自然破的話,您找我來,行麼。”
老婆搖了搖頭,不過還沒走,就俯着身子在那用手扒拉着看。
管鵬這時候還挺有耐心的跟那個老太婆說:“您了隨便兒挑吧,是給您了孫子買吧,您了就挑,買多了再給您便宜點兒,沒事兒。”
“哎,你過來下,有點兒事兒找你。”就在這時候,我聽見有個女的聲音朝我們這邊喊。
我一看說話那女的正是剛纔走的那個火雞,火雞這時候就站在離我們不遠的道邊兒拐角處。
她這句話是朝李超喊的。
吳強這時候還拿李超找樂,說:“喲,行啊李超,這麼會兒人家就看上你了啊,還叫你過去了,看那意思你有門兒啊。”
李超這時候就看了看那個火雞,猶豫了一下,就要過去。
禿子還一拉李超說:“操,讓你過去就過去啊。”
李超衝禿子嬉皮笑臉的說:“你媽,人家漂亮女兒喊我又沒喊你。”說着一扒拉禿子的手:“你等我好信兒吧。”
說完,李超就朝火雞那邊兒走了過去。
這時候,管鵬還問我:“哎,怎麼回事兒啊?”
“操,估計沒好事兒,不行,咱得跟着過去。”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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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說話的功夫,李超已經快步走到了火雞跟前,這時候,我就看火雞衝李超一偏頭,就向拐角的另一邊兒走,李超就跟在她後面兒走。
我一看這情況就感覺不對,這裡面兒肯定沒好事兒,李超這小子就是被色衝昏頭了。
我對管鵬說:“你在這兒看好你的攤兒,我們過去看看。”
說完,我們這幾個人就都跑着向李超他們拐的地方跑過去。
我們剛跑到地方,就見火雞就站在一間小門臉兒(門臉兒,店鋪的意思)的門口。當時集市上有在道邊兒擺攤的,也有租門面的,當時集市上的門面都是一排排的小平房,而且四通八達,不管你從哪個道兒走都能穿過去的。
在門臉兒之間的過道里這時候正堵着四五個一看就是混混的青年,而在他們的身後這時候幾個人正在圍毆着李超。
我用手一指那幾個人就喊:“幹嘛了!”
接着,我們幾個人就衝到了那幾個混混的面前。
那幾個混混很顯然沒有把我們這個幾個小子放在眼裡,其中一個就說:“沒你們嘛事兒啊,該幹嘛幹嘛去。”
禿子看來還認得他們,這時候就對說話的那個混混說:“圈子,那是我哥們兒,給我個面兒行麼,別打了。”
那個被叫做圈子的人就說:“禿子啊,我剛說了,你該幹嘛幹嘛去,這兒沒你嘛事兒,知道麼。”
我一聽這個圈子這麼一說就來火了,二話不說就一手推他,一手指着他喊:“趕緊讓道兒,聽見了嗎!”
那個圈子被我一推沒說嘛,在他邊兒上的一小子上來就照着我肚子上踹了一腳:“我操你媽的,你嘛作死是麼!”
“操你媽的!”這時候,吳強一見我被踹了,也急了,照着踹我的那小子也踹了過去。
這一下,我們這兩邊兒就動起手來了。
我伸手一下子拽住了面前叫圈子的那小子的頭髮,我感覺這幫混混也就是能咋呼,我慣用的套路在他們的面前也照樣行得通。
那小子被我一下子拽住了頭髮,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想到,這個時候他還偏着腦袋拼命的晃着掙扎。
我不給他機會,接下來手就一用力,使勁把他的頭按了下來,不過這次我要用殺招了,什麼殺招,那就是跟毛毛學得,用側腳面踢他的臉,我平時打架都沒用過這招,主要是這次一是他們人多,不下狠招是不行了。二是,爲了儘快能把在他們身後此時正挨羣摟的李超解救出來。
不過,我想錯了,這幫混混真的不是我想象的那麼好對付的。
就在我正要用腳踹那小子的時候,那小子緊跟着身子使勁一擺,接着頭使勁向上一擡,我抓在他頭髮上的手竟然脫了。
我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覺得我的脖領子被人拽了起來,緊跟着我的腳被人一絆,我就仰面朝天的摔在地上了。
“哎呀!”
緊跟着我就聽到了吳強的一聲叫喚,接着就聽見“啶喨咣啷”的聲響。
原來,就在我剛摔倒的同時,吳強也被一小子給摔倒了,而且他就摔在一旁不知道誰放那兒的一個大鐵桶上,大鐵桶裡面還杵着一根墩布,剛纔發出的聲響,就是那個大鐵桶被吳強撞倒了的聲音。
“操你媽,讓你牛逼,牛啊,你牛啊!”緊接着就有數只腳朝我的身上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