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亮看着魏坤,微微一笑,說:“這個嘛,就看你自己的心氣兒了,你要是樂意跟着乾的話,那我就告訴你。”
我這時候並不知道徐亮所謂的那個掙錢的法兒是什麼法兒,但是,徐亮這小子心術有些不正,他能弄到錢的話,那事兒肯定不會是好事的。我得攔着魏坤點二兒。
“別你媽瞎打聽。”我照着魏坤的屁股橫着踢了一腳。
“操,瞎踢側(側字是方言,有些南方尾句噠和撒的意思)嘛啊。這廁所裡面兒怪髒的。”魏坤一邊用手蹭着褲一邊埋怨我說。
“你媽讓你別瞎打聽,有你點兒嘛事兒啊。”我說。
魏坤說:“咳,我不就是好奇,打聽打聽麼。”
“打聽嘛,聽得心裡不是個病啊。”四輩兒這時候也跟着教育魏坤說。
魏坤瞅了瞅我們倆,就有點兒不服的說:“唉,行,你倆好,行了吧。”說完這句,小眼皮兒一抹搭,就不再理我倆了。
徐亮一見這情況,也就知趣的沒有再和魏坤說什麼。
不過,魏坤卻並沒有老實,雖然當着我們面兒沒有問徐亮,但是最後,他還是揹着我們問了他,而且還因此惹上了麻煩。
我們回到教學樓的時候,在走廊上就看到了楊明和楊發哥倆趴在走廊窗臺上。
四輩兒還拿他倆開玩笑說:“你一會兒窗臺都乾淨了。”
他倆笑了笑,楊明就衝我倆一招手,說:“串兒、兆年,過來。”
魏坤他們幾個都回了班,我和四輩兒兩個走到了楊明跟前。
楊明讓楊發先回教室,這時,也就剩下我們仨了。
楊明看了看四周後,就對我倆說:“今個兒個袁洋給我打電話了,你倆幹得不錯,算是挺利索的了。”
“哦,他怎麼跟你說的啊?”我問他。
“被你們扎的那人這回一半個月別想再坐正了,估計那一下可能是扎到坐骨神經了。”楊明說。
四輩兒一聽就笑了出來:“我昨天還害怕扎到他後腰了,還真是扎屁股上了啊,那就行了。”
我問楊明:“哎,那人跟二環到底什麼仇兒啊,而且還不能讓臉熟的去辦?”
“其實,那人就是二環的一個兄弟,他戧了二環的對象,讓二環給知道了,不過,這種事兒,自己兄弟給戴綠帽子的,怎麼也不好說,二環也沒想真把他怎麼着了,就是出出氣,也讓那人自己知道知道,現在那人就是知道二環找人乾的,也只能是吃虧往肚子裡咽了,總不能你偷着腥,還讓你好事兒都佔了吧。”楊明跟我倆解釋說。
我聽楊明這麼說後,感覺這種事兒也確實挺讓人不齒的,搞自己兄弟的對象,這事兒說出去以後也就別再混了。我感覺,楊明說的二環的那個對象,很可能就是昨晚在小屋裡說話的那個女的。
這樣一來,我們能夠在時間上踩準,並且,扎的那人能那麼及時接到讓他出去的電話,也就能理解了。
四輩兒這時候說:“哦,也就是因爲這個,你才找的我倆?”
“你想啊,二環認識的人,那人不就也認識了麼。也是袁洋正好找他說咱們那天的事兒去,也算是謝謝二環吧,二環就讓袁洋替他辦這個事兒了。袁洋又找了我,讓我找倆眼生的,畢竟,他們五中的人大多都離新灣路算是比較近的了,其實,這也都是託辭,其實就是咱們欠着人家的人情了,讓咱幫着辦事,咱能不辦麼,對吧。所以,我就找了你倆了。”楊明說。
“哦,那沒說的,這事兒你找我們哥倆兒就對了。”四輩兒說。
“你們放心,這事兒,你們只要不說,那邊的人肯定不會找後帳的,沒事兒。”楊明囑咐我倆說。
這次的事兒,我們也算是還了二環的人情了,也讓我從那個時候知道了,混社會就是這樣,沒有白給的人情,不拖不欠,才能混的長久,雖然我們還不能算是道上的人,只是玩玩鬧鬧兒的學生們罷了。
下午,最後一節課剛一下課,魏坤就站起來扯着嗓子喊:“走,都去遊戲廳!”
魏坤還是沒忘了他在過道說過的話。
結果,我們這幫人就除了四輩兒沒去。我、魏坤、邢浩、盧廷、朱繼東、傻大個兒放了學就都奔着學校附近的那家遊戲廳去了。
現在,在遊戲廳基本連六班人的影子都看不見了,別說是崔福生、大志他們那幾個混的,就連不怎麼混的六班的男生都很少到這個遊戲廳來了,他們是生怕看到我們這幫人,聽朱繼東和我們說,他們寧可去更遠的那家機子比這家少好幾個遊戲的遊戲廳玩兒去,也不敢上這兒來了。
傻大個兒還要給我買幣,我沒讓。我們買好幣後,就各自找機子玩兒去了。
傻大個兒也不玩兒,就是一直跟着我,我在哪兒玩兒他就站在那兒看。
“哎,你自己個兒玩兒去啊,站我這兒幹嘛啊?”我問傻大個兒。
傻大個兒說出句話,連我都沒想到。
“我以前在這兒玩兒的時候被人要過幣,我現在站在你跟前兒,人們就都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混了,就沒人敢找我要了。”傻大個兒說。
我去,你這邏輯性倒還挺強的,不過,你也忒傻了點兒了吧?
我騰出一隻手,輕推了他一下,說:“沒事兒,你就玩兒去吧,總共這兒才這麼大點兒地兒,要是有人敢找你要幣,你現叫我都來得及。”
傻大個兒剛離開沒多大一會兒,就在我用草稚京的團隊連過了兩關的時候,就有一根菸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擡眼一看,原來還是兆國。
兆國這人要說也算是夠意思了,雖然在小平房那他並沒有起多大作用,但是,他有那個出來給我們說和的心,也就行了。
我並沒有接過煙,只是繼續盯着屏幕裡的遊戲說:“喲,是兆國兒啊。”
“呵呵,抽根兒。”兆國仍舊舉着煙對我說。
“手佔着了。”
我其實這時候完全可以接過他手裡的煙,不過我故意沒接,不是我裝逼,而是,我現在心裡沒底,我怕他又找我有事兒。
沒想到還真讓我給猜對了。
“你先抽根兒的,來我給你點上,完了,我再跟你說點兒事兒。”兆國說着話,把煙塞到了我的嘴邊。
我叼住了煙,兆國用火機幫我點上了。
我吸了一口,騰出手來把煙拿下來後,問他:“說吧,嘛事兒啊?”
“哎,那天打散了以後,你們都沒嘛事兒吧?”兆國問我。
我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今天他是遇見我了,這麼問我,要是沒碰上,這話又從何問起啊?從上次他和他表弟倆人找過我後,我就知道他這人比較墨跡,說什麼話都愛拐彎兒抹角,不直說。
雖然,我知道這點兒意思,但是還是挺客氣地回他說:“呵呵,沒嘛事兒。哎,兆國,有嘛事你就說,行麼,咱就別繞彎子了。”
兆國笑了笑,挺不好意思地撓了下頭,說:“你看,你既然這麼說了,那我也就開門見山了。”
“嗯,你說吧。”我剛說完,就趕緊又接了一句:“不過,我提前告訴你,你說了我不一定就能辦的,你可別賴我。”
兆國笑嘻嘻的說:“呵呵,哪兒能啊,不過,你肯定辦得了的。”
好麼,這話上來都迎着我說了,讓我還說什麼啊。
“快別這麼說啊,我先聽聽是嘛事兒的。”這個時候,我的選的人被打死了。“操!”我的手使勁一拍遊戲機搖桿。
我其實不是衝兆國的,但是,兆國見我這樣,就愣着神看了我會兒,才勉強擠出個笑臉,說:“不就是個遊戲麼,一會兒我給你弄點兒幣來,咱接着再玩兒唄。”
我一擺手,說:“咳,沒那個意思,你就快說吧。”
兆國說:“那行,其實吧,事兒也不大,還是我弟那事兒,你見過的,就是上次那個曹毅。”
我點了點頭說:“記得啊,曹毅怎麼了?”
“就是上次那事兒啊。”
“上次那事兒不是了了麼?”我問他。
“咳呀,都怪我弟那張破嘴,他就是欠,我都把他數落好幾通了。”
我一聽他這麼說,納悶兒的問他:“怎麼回事兒,說來聽聽的?”
兆國搖了搖頭,說:“哎,要說這事兒過去的日子也不短了,我覺着事兒都踏實了,誰想到啊,我弟那破嘴,跟他對象在新灣路那兒的檯球廳玩兒,嘴還不老實,他不跟我說實話,怕我打他,反正吧,就是吹牛逼,那意思就是現在二環也不敢把他怎麼着了。你想啊,他那是在人二環的地盤兒待着的,還就是這麼寸,就讓當時在旁邊兒臺子玩兒的二環的倆小兄弟給聽見了,你媽給他那頓打的啊,就別提了。”
我聽到這兒也大致明白了是怎麼個意思了,就是曹毅那貨覺着沒事兒了,又跑人新灣路那跟他對象吹了,結果,讓人給聽見了,真的是夠嘴欠的了。
如果說曹毅要是光吹了兩句牛逼的話,這事兒要說也不算大,我雖然知道兆國這次找我是什麼事了,但是,我還不能一下子就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