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完兆國對我說的話,“哦”了一聲,就低頭不語了,其實,我不是在想什麼,而是在……裝逼。
兆國看我不說話,就說:“我該數落的也數落他了,他保證以後再不嘴欠了,咱怎麼說都是在一塊兒玩兒的吧,你就再幫着了一次吧,就這一次,我都跟我弟說了這事兒我給他辦了,這要是回去告訴他沒戲,那他得怎麼看我啊,你說對吧?”
我聽他說完,想了想後,就說:“這樣,你聽我信,行麼,就這兩天,你不着急吧?”
“着急倒是不怎麼着急,反正你是越快越好吧,那幫人說了,在再新灣路看見我弟一次就打他一次,你說,我弟他對象就住那一塊兒,這事兒要是不辦利索了,他還敢過去麼?”兆國說。
我說:“操,人兒不大吧,事兒還不少,這麼小個雞巴孩子,又搞對象,又惹禍的,以後告訴你弟,管住了自己個兒那破嘴,別你媽有的說沒的道的。”
“嗯,那你這就算答應了吧,只要你這次幫着把事兒辦了,我肯定讓他老老實實的。哎,對了,你就給我打這個號就行。”
原來,兆國也配上了BP機,不過是那種最便宜的數字的,和魏坤的那款差不了多少。
兆國把他的BP機號告訴我後,我就說:“我只是說讓你聽我信,我沒跟你保證就能辦啊,回頭我就給你打這個號,我儘快,行麼。”
“那你只要是答應了,就沒問題的,十三精鷹誰不知道啊,不都得給你們面子嗎。”
“打住啊,可別這麼說,牛逼的人多着了,我們算嘛啊,狗操豬,稀裡糊塗。”
兆國笑了笑:“哎,你先玩兒着,我再給你弄點兒幣過來。”
“不用啊,你別去……”我說着話的功夫,兆國已經一溜兒小跑地奔着收銀臺去了。
這時候,傻大個兒又走了過來,問我:“曉永,那小子剛跟你說嘛啊?”
“別瞎打聽,誒,對了,我去打個電話的,剛那小子一會兒過來的時候,要是問我,你就說我出去了,啊。”說完,我就從側門出了遊戲廳。
我真的不想佔他幾個幣的便宜,通過二環的事兒,我知道了,出來混不能太實,該有利益的時候,也得沾些利益,不然你就不是個混的了,那些什麼仗義的大俠什麼的,只存在於小說裡罷了吧。
我走到了道邊兒,給程燕打了個傳呼,程燕這點最好,一般只要我給她打了傳呼,她通常都能很快的給我回電話。
“喂。”程燕那頭聲音聽着很雜。
“我,曉永,你在哪了?”
“哦,我跟莎莎她們在文路街逛了,有嘛事兒啊?”
“那個,還是上次二環那事兒,那個哥們兒又找我了。”我說。
程燕一聽,就問我:“嘛個?那事兒不是給他們了了嗎,再說,這都多長時候了,怎麼又出來事兒了?”
我把事情的大概和程燕簡短截說了一遍,程燕就說:“咳,這事兒吧,不是辦不了,關鍵是你跟他也沒嘛關係,我說你老撿這事兒幹嘛啊。”
“那是我撿事兒啊,是他找的我好不好?”
“他就認識你麼,怎麼不找別人啊?”程燕反駁我說。
“行了,也別說那個了,要是能幫的話,就幫一下唄,大夥兒都是街面兒上玩兒的,誰還沒點兒求人的事兒啊。”我說。
程燕說:“這麼跟你說吧,我們辦這種事兒的時候,一般都收一百,不過,女的一般都比你們男的錢多,像你剛說的這事兒,你就找他要條煙吧,沒事兒,別不好意思的,他只要是個稍微混的都懂這點兒意思的,絕對說不出別的話去。”
“人家剛還給我買遊戲幣了,我這不趁這功夫出來了麼。”
程燕咗了下牙,有些埋怨地說我:“咳,你別搭理他那個,什麼遊戲幣啊,遊戲幣才幾個錢啊,他這就是想使小錢兒,買好,哪有那個便宜事兒啊,你問他是混的麼,這點兒檯面兒都不懂啊,你就找他要條煙,要來煙你拿着,事兒我給你辦了行麼。”
我還要再說話,程燕就說:“哎呀,行了,我先撩了啊,她們幾個都等着急了,說你肉了。”
其實,這個時候我也聽到了電話旁有人嘀咕了,不過,哪是她們幾個啊,分明就是黑熊一個人在那兒叨咕。
黑熊,怎麼就你事兒多呢!
我又回到了遊戲廳,我回到了原來的那臺機子跟前,因爲,這時候傻大個兒竟然還站在那臺機子跟前什麼也沒玩兒的等着我了。
“哎,景明,剛那人過來了麼?”我問傻大個兒。
傻大個兒說:“哦,你剛走不大會兒,他就過來了,還問我你幹什麼去了,我說你出去會兒,有點兒事兒。”
這時候,就有人在我身後一拍我的肩膀,我扭身一看,還是兆國。
傻大個兒真的挺楞蹬的,要是別的人這時候在我跟前兒跟我說話的時候,後面兒站着個人,最起碼他得瞅那人一眼吧,可這傻大個兒就楞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我真的對他有些無語了。
“你剛乾嘛去了?我這幣都給你買來了。”兆國說着話,就從衣兜裡掏出了一把遊戲幣出來。
我輕輕一推他的手,說:“別拿了,我不玩兒了。”
“哎,怎麼不玩兒了呢,你看這幣都給你買好了。”兆國說着話還攥着遊戲幣往我跟前兒遞。
我說:“真的不要了呢,我這兒還有沒用完的呢,你收着吧。”
兆國一聽我說話這麼堅決,表情有些無奈的把遊戲幣又揣回了衣兜:“也行,回頭你再玩兒的時候再說吧。”
“哎,我剛出去打了個電話,就是說的你弟那事兒去了。”我說着話,掏出了煙,自己點上了,沒有理他。
兆國似乎是習慣了我這動作了,從我掏出煙的時候,他就假裝瞅這兒瞅那兒的,不往我這兒看。
我其實不愛裝逼,但是,這個時候,也要給自己擡點兒。你要打算混,就別打算做實在人,做實在人不見得就沒人瞧得起你,但是,肯定沒人怵你的。
我點上煙後,兆國就問我:“哎,是麼,嘛情況啊?”
“我打電話那頭兒,說辦這事兒最起碼得一百塊錢。”我說完,就盯着兆國的表情。
兆國表情沒有明顯的變化,似乎對我說出這個結果來並不感到驚訝,可見,他還真的像程燕說的那樣懂行情的。倒是我孤陋寡聞了。
不過,兆國馬上就有點兒皺起眉頭的說:“一百啊,是不是多點兒啊?你看,我弟也拿不出那麼多錢啊。”
這尼瑪的,從這事兒我就看出來了,對像兆國這樣的小混混真的不能姑息,上次讓我辦事的時候,還一口一個要請我一頓了,這次一聽我說一百塊錢,他就立馬露怯了。
好你個兆國啊,幸虧程燕提醒我了,要不,我還傻呵呵的讓你糊弄了,還給我買遊戲幣?你是真拿我當傻子了!
我說:“兆國,你聽我說啊,這也不是我要的,你明白嗎。”
兆國趕緊接口說:“我明白,我明白。”
“嗯,我反正就是爲你盡心了,不但我沒好處,就這,人那頭的人情還得算我身上,不過,咱都是一塊兒在街面兒上玩兒的,就是給你辦這點兒事兒,那也是沒說的。”我說。
兆國一聽,趕緊說:“就是啊,要不說你這人夠意思呢,我要不找你來了呢,對吧。”
我微微一笑,又說:“我也跟那頭兒說了,這邊兒是我不錯的一兄弟,一百塊錢真的是有點兒難爲他了,我讓那邊兒有嘛事兒就都看我了,這次就別一百了。”
我說話的功夫,就看兆國的倆眼一直在轉,這小子也是一邊兒聽我說話,腦子一邊兒在琢磨了。
我說完這句,兆國剛剛一直就微笑的臉兒,突然就收住了。
“串兒啊,你就說吧,要嘛?”兆國一板一眼的開始問我了。
如果說,在以前,兆國這樣問我話的話,那我的第一反應肯定是不好意思,但是,現在,我知道,他就是拿我當凱子了,拿幾個遊戲幣就想糊弄事兒的主兒,你可真是使小錢兒,推夥兒船了。
就你這樣的混混油子,不切你切誰啊?本來我只是打算找他要一條大紅河也就算了,不過,看他現在這樣,我立刻就改主意了,那必須得找他要一條希爾頓才行了。
“呵呵,我這不是跟那頭兒說了這邊兒也都是挺不錯的了麼,就要一條希爾頓。”我說着話比出了食指,在他眼前晃了下。
兆國一聽我說完,剛剛繃着的臉就又笑了起來。我當時不知道他這一笑是什麼意思,不過,肯定不是好笑。
“行啊,不就一條希爾頓嘛,沒問題,只要事兒辦了,立馬給你,行麼。”兆國雖然臉上在笑,但是語氣卻略顯生硬了。
“誒,更正一下啊,煙,不是給我的。”我說。
“行啊,別管給誰了,煙不會少的。”兆國說話已經有些囊喪了。
事兒不大,看出一個人來了,兆國啊,你還真的挺能裝的,行,現在這樣也算公道了,你放血,我辦事,沒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