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何夢捷這麼直接了當的對我說出了“沒戲”倆字,我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
當時,我就感覺他們班的人都在看着我,讓我一時之間覺得很尷尬,我開始後悔當時爲什麼冒然就進了她們班。
這時候,她們班有個男生就從講臺上走過去,嘴裡還成心的喊了聲:“噢!”
從他這聲噢中,我感覺到了諷刺和鄙夷,不過,我當時真的覺得自己挺丟人的了,跑到人家班裡來,就爲了得到她這麼一句話。
而我更不能和那個男生着急,這樣一來,我就真的輸定了,我想,即使何夢捷不同意,我也要有些風度,反正你這小子是哪個班的我也知道,你小子長什麼樣,我也記住了,咱放學小衚衕再算去,啊。
我當時是真的怕她們班的人說我窮急,於是,我只是忍住氣,衝何夢捷微微一點頭,其實,我氣的倒不是何夢捷,而是那個和我叫囂,自以爲自己挺叼的初一學生。
我退出了她們班的教室,這時候,我就覺着我的臉有些燒得慌,當時那種自慚形愧的感覺,讓我一時之間連走路竟都有些不自然了。
我剛出了她們教室,就聽見一旁有人喊我。
“劉哥!”
我扭頭一看,原來是韓東和兩個初一的小子正往我這邊走過來。
我衝他微微一笑:“哦,小東子,上廁所去了啊?”
我這次破天荒的和他多說了些話,以前我們見面打招呼,我雖然不是愛裝逼的人,但是,也只是隨口打一聲招呼完事,這次我這麼說話,完全是爲了掩飾住我當時的尷尬。
“啊,剛去抽了根菸,誒,你找誰啊?”韓東問我。
“哦,沒找誰,我就是溜達溜達。”我心裡雖然有些緊張,但是我覺得表面上還是很鎮定的。
韓東“哦”了一聲的同時,倆眼不自覺地朝何夢捷的教室裡看了一眼。
我這時候竟然也不自覺地跟着他一同瞅了一下,剛出來的那個教室,也是我心裡緊張,怕他看到何夢捷的緣故吧。
這時候,我就看到剛纔那個挺囂張的小子看到韓東往他們教室瞅了一眼後,表情顯得有些緊張。
嘿,小子,你緊張就對了,這還沒完了,等放了學,就讓哥好好兒的稀罕稀罕你吧,你早知現在,何必剛纔啊。正所謂“不作死就不會死”,你是在不恰當的時間,得罪了一個你不該得罪的人啊。
而且,從這一點我多少也能看得出來,韓東在初一混的確實不錯,致使他往何夢捷的教室瞅了一眼,就讓那個小子這麼緊張了。
無疑,何夢捷的拒絕打擊了我的自信心,我還以爲只要我主動出擊就沒有女生能搪塞住我的糖衣炮彈了,結果就出師不利,這個小女生竟然上來就給我來了個下馬威。
人要是心情不好了,那看什麼都不爽,就在我剛和韓東分開了後,正往我們班教室的方向走,走到樓梯的時候,就聽見前面有倆初一的學生在那說話。
本來人家說什麼那跟我也沒關係,不過,有個小子真的是挺不長眼的,爲什麼這麼說,因爲他竟然當着我的面說我的偶像劉德華。
就聽一個小子衝另一個說:“我最不愛聽劉德華唱歌了,唱的嘛啊。”
我這時候就在他身後喊了句:“哎,你站那兒!”
那倆小子同時一回頭,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就又繼續往前走。
其中的一個還和另一個嘀咕,大概是這人怎麼回事,有毛病之類的話。
這倆小子絕對不是混的,因爲在我們三中,只要是混的學生,你別管是不是初一的,基本上都認識我,只有那些不混的學生纔不認識我,不過,有的學生雖然不混,即使看到楊明他們不認識,但是一般也都知道楊明、魏坤他們的名號,可能是我的名氣有些非主流的緣故吧,沒有他們幾個的名氣響,所以,大多數的初一生對我還是挺陌生。
“哎,說你了,沒聽見是嗎!”我又衝他們喊了一聲。
我再一喊,其中的一個學生就推了另一個學生一下,倆人就都站住了,而剛纔說劉德華的小子竟然還問我:“幹嘛啊?”
他說話的語氣竟然還是聲調的,這明顯就是不服啊,我看出來了,你是真嘴賤啊,剛纔你就口不擇言,現在竟然還是你站出來跟我叫囂的,看來你還真是沒捱過流氓打啊,這下行了,另一個小子暫時沒你什麼事兒了,嘴賤男孩兒,今個兒你串兒哥就讓你知道知道,你串兒哥是怎麼個意思的。
我張口就問他:“你剛纔說嘛啦。”
那小子想了一下:“我嘛也沒說啊。”
“嘛也沒說,是麼。”我說着話,就氣哄哄地走到了他倆跟前。
這倆小子明顯被我這氣勢有些嚇着了,看他倆的表情都和剛纔不一樣了。
“你再說一遍沒說嘛。”我指着那個剛纔說劉德華的小子。
那小子又想了想,才說:“我剛嘛也沒說啊,我挨你嘛事兒了啊。”
“我操,讓你沒說。”我說着話突然伸手照他的額頭上拍了一巴掌。
“你打我幹嘛啊。”那小孩說着話,竟然眼眶溼潤了,看意思就快哭了。
“我告兒你,記住了……”
我指着那小子還沒等說完,就聽有個中年女人的聲音衝我這邊喊:“哎,你幹什麼!”
我扭頭一瞅,原來是一個長得挺瘦的中年女老師,她正往我們這邊走,正好看到我在打那個小子。
這我可不能陷進去,這叫什麼,這叫欺負小孩啊,我除了上次也是因爲心情不爽,在道邊打了一個和我對視的小孩,還真沒欺負過小孩了。而這次,我也覺得情有可原,算不上是欺負,誰讓他說我的偶像了,我的偶像是不可侵犯的,誰也不行,你說了他不好聽的話,就要爲此付出代價的。
我打也打了,氣也算出了,這時候,我撒腿就跑。
同時,我還聽到我身後那個老師喊:“給我站那,別跑!”
不跑?不跑我就真成傻子了,誰會因爲這點兒事兒陷進去啊,我要是因爲這事被老師罰的話,要是讓魏坤他們知道了也得笑話我啊。
我剛跑回班,正好就打上課鈴了。
艾瑞克還是老樣,唧唧歪歪的嫌我都快上課了纔回去。你管的着我麼,這個時候最好誰都別惹我,誰惹我我就跟誰發飆。
不過,艾瑞克也不是太不長眼眉,經過上次的教訓,她這次說完了一句後,一看我臉色不太好,就立馬給我讓出了道,這還算你懂事。
可是我並沒有躲過去,真沒想到,剛一上課,那個瘦老師竟然帶着那個捱打的學生到我班裡來認人了。
最可氣的還是我們班主任還非常的配合,好歹我也是你班裡的學生啊,你就這樣一點不護犢子啊。
我被叫到了辦公室,老師問我爲什麼打那個學生,我覺得我不能說是因爲劉德華,索性,我就寧肯背上欺負小同學的罪名了吧。
結果,在轉天學校的大喇叭裡,全校通報點名批評了我,而我還真不是一個人,和我一同被通報的還有毛振博一干人等,他們幾個的“罪名”各不相同,感情我是被抓了典型了,正好把我樹立成一個欺負新生的反面形象,用高英培的相聲裡講話的,我算是趕上這撥了。
魏坤他們幾個僥倖躲過這次通報批評的,因爲這事還拿我找了通樂。還管我叫“點兒背少年”。
話說回來,那天下午一放學,我們一幫人又都聚到了小衚衕去抽菸。
抽菸的功夫,我就一直往學校門口瞄。那小子的長相我是記住了。
毛毛這時候還損我:“嚯,夠倆眼不夠你看的啊,又看你的夢中情人啦。”
我沒搭理他,就是專注瞅着學校門口。
終於,在何夢捷剛出來後不久,我就看到那個起我哄的小子了。
我一推崔胖子,指着那個小子,說:“你把他給我叫過來。”
崔胖子當時還一楞,他可能還以爲我讓他去叫何夢捷了。
我指着那小子對崔胖子又重複了一遍:“快去啊,看見了嗎,就他,把那小子給我叫過來。”
崔胖子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答應了我一聲,就快步朝那小子走過去。
崔胖子剛一走,楊明就問我:“幹嘛啊?”
我說:“打那個小孩,媽跟我犯楞。”
楊明瞅了眼那小孩,就衝我說:“咳,多餘,小雞巴孩子。”
我當時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說:“咳,你不知道。”
那小子跟在崔胖子的後面進了小衚衕,一看見我們這幫人立刻就萎了,縮着脖子瞅着我們,喊了聲“大哥”,也不知道他是在喊誰。
我上去就問他:“知道嘛事兒麼!”
那小子趕緊說:“我不知道啊,大哥。”
我一偏頭,問他:“操,我幫你回憶回憶?”
“大哥,我錯了,大哥……”那小子趕緊跟我告饒。
“錯了是麼,操!我讓你錯!”我說着話,上去照着他臉上就是一個大耳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