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晚並不知道對方是誰,只是手機開了還沒一會,就被對方察覺,沒收了手機,並且掛斷了電話,夏晚晚慌張了起來,喊道:“你們最好不要對我做什麼,以我在醫學界的權力,我死了,你們都得陪葬。”
夏晚晚在故意恐嚇他們,然而對方並不在意。
車開了約莫二十幾分鍾,就停了。
居然是停在譚家老宅。
她愣了一會,那些人就壓着她走了進去。
爲什麼會是譚家老宅?壓她的人,是譚諺嗎?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一時之間,夏晚晚的腦海裡閃過很多個念頭。
然而,當她進入了大廳的時候,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所有的回憶紛紛涌上心頭。
是了,這個地方,曾經有過她美好、痛苦的回憶,在那裡,譚諺曾經允諾過她一生,並且給了她一枚戒指,還有,譚諺冷冰冰的給了她離婚協議,讓她滾,讓她離開。
所有的回憶,都在這……
然而,最讓她覺得震驚的,不是故地重遊,而是坐在客廳裡的人。
她就是夏晚晚印象裡最嚴肅、最可怕的人,姚明珠。
她不由得想起了楊思明所說的話,原來都是真的,姚明珠回國了,那她回國的目的是什麼?
在夏晚晚打量她的同時,姚明珠也用精明的眼神看着她,緩緩笑道:“夏醫生,你好。”
夏晚晚心裡有些不安,故作不明的問道:“你是誰,找我來做什麼?”
“聽說,你之前救治了一個孩子,叫做付無心。”
夏晚晚聞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姚明珠找她,是爲了付無心?她懸着的心微微鬆了一點,卻又轉了語風:“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剛回國沒多久,手頭上接的病人也不多。”
“不知道不要緊,最怕的是,知道裝作不知道。”姚明珠的眼神裡帶着笑意,可是那笑意卻能讓人不寒而慄。
夏晚晚不由得裹緊了衣裳,突然很好奇,爲什麼姚明珠要找付無心?費這麼大的力氣,譚諺又爲什麼不讓付無心和姚明珠相見?這兩個人實在太奇怪了。
不過更讓她奇怪的是,姚明珠,好像……根本不認識她,她之前不是還找過律師跟她談判離婚嗎?
她定了定心神,說道:“您既然知道我,那肯定也對我有些瞭解,我不是什麼病人都接,而且以你今天這種態度,我想是誰都不會好臉相待,在商場,我是沒法說上話,但是在醫學界,您想動我,也得有幾分能耐。”
姚明珠微微皺起眉頭:“你倒還是個有脾氣的人,不過也是,有能力的人,脾氣大些無所謂,就怕是沒有能力,脾氣還大的驚人。”
夏晚晚冷笑一聲:“您說得對,所以今天這架勢,不知道您……”
話音剛落下,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大門‘哐’的一聲被踹開!幾個黑衣人也相繼倒地,他握緊了雙拳,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門口。
夏晚晚驚恐的看着他,那時,四目相對,他見她安然無恙的站在那裡,穿着雪白大褂,緊張的神色微微鬆懈下來,繼而將目光望向了姚明珠。
“您這是做什麼?”
姚明珠對譚諺的突然出現,並不感到意外,她笑着說道:“你不告訴我付無心在哪裡,我就只能一點點慢慢查,這個醫生,救過付無心,對不對?”
譚諺的雙眸突然變得冰冷無比,就像是從幽深的冰潭,渾身散發着一股莫名的寒意,那一刻,姚明珠突然有些害怕得後退,這樣的表情,她從未見過。
他一步一步的走上前,邪惡的眼神裡包含了無數的冰冷。
她突然意識到,曾經那個她控制在掌心的小娃娃,已經不是當初的他了,如今的他,有能力、有權利、有地位,是商場裡的大鱷,她緩緩退後,他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字一句的說道:“別逼我,我爸的事情,我沒打算就此了結。”
那一刻,姚明珠不由得睜大了雙眼,指着譚諺,嘴脣有些顫抖:“你……你知道了……”
譚諺勾了勾脣角:“您說呢?傻子不是那麼好當,聰明人也一樣。”
說完,他直接走向了夏晚晚,看着她,雙手握緊,距離她不過咫尺的時候,伸出的手,卻緩緩縮了回來,冰冷的說道:“你是什麼醫生,以爲你救治過什麼孩子,就能跟我連上關係嗎?這種手段我見多了,快點滾!下次再讓我見到你,就沒有這麼好過了!”
夏晚晚愣住,不知道譚諺爲什麼突然對她惡語相向,錯愕之際,門外突然走進了一個身影,他拍了拍手,說道:“好一場大戲,我沒來,真是可惜了。”
夏晚晚望去,來人是白少杭,她皺了皺眉,走到他的身邊。
白少杭打量着夏晚晚,輕聲問了一句:“有事嗎?”
夏晚晚搖了搖頭。
姚明珠一看白少杭,愣了半晌,說道:“你……你是……白家……三少爺?”
白少杭微微一笑:“姚女士還記得我,可謂是我的榮幸了。”
姚明珠這下愣住了,這夏晚晚究竟是什麼人,和白少杭怎麼能扯上關係?
“你……你們。”
白少杭緊緊握住夏晚晚的手,冷冷的看着姚明珠:“姚女士剛一回國,就請了我的夫人上門,本來作爲晚輩,這種事,應該我們先來,沒想到,您倒是先下手,我的夫人沒給您添亂吧?”
白少杭的話,陰陽怪調的,姚明珠的神色驟然一變,壓根沒想到夏晚晚會是白少杭的妻子,白家的勢力她也是知道的,尤其是這個人人都稱白三爺的白少杭,早年間手段是及其厲害,多少人見了他都得繞着走?
姚明珠突然覺得額頭的神經在突突的跳着,她尷尬的笑了笑:“原來是三爺的妻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早年我和你爸也有生意上的往來,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你爸的身體可還好?”
“好着呢,您哪天要是有空,不如去看看他,就在東郊的別墅裡玩着呢。”
姚明珠笑了笑,客氣的迴應了一句:“行,哪天有空,你啊,和我一起去,對了,還有夏醫生,這多年沒見了,確實該見一面。”
白少杭冷笑了一聲,吐了四個字:“恭候大駕。”
說完,他牽着夏晚晚走了出去,目光對譚諺對視的時候,兩個人彷彿有種敵意在暗中涌動着。
姚明珠看着他們的背影,笑意逐漸笑意,不由得咬牙說道:“白三爺居然也會娶妻?他當年不是花心的要命,身邊女人多的不行?”
譚諺回眸看着她,諷刺了一句:“人會變的,尤其是人心。”
姚明珠不由得握緊了雙手,這個白少杭,她還真得留心,如果回到t市,這個人不得不防,早年白家是靠白家老爺起家,可到了後面,這個白少杭的名聲已經越過了白家,年紀小,手段殘忍、厲害,愛好風流,都是他的特點,但是……爲什麼他會結婚?
不對,這個夏晚晚好像也有點問題。
剛纔她進來的時候,神色很不對勁……這個人,她得要查個清楚。
譚諺緩緩走到二樓陽臺,陽臺外,他看着白少杭牽着夏晚晚走了出去,車停在門外,他並不打算開車,不知道他在夏晚晚的耳邊說了什麼,她嬌俏的笑了一下,用手錘了他,他緊緊抓着她的手,將她抱在懷中。
二人就沿着那條路,緩緩走下去,就好像,走到了地老天荒一樣……
譚諺看着他們的背影,眼裡逐漸流露出一絲的笑意和苦澀……
身後,黃湘靈慢慢走近,順着他的目光望去,遠處,是白少杭和夏晚晚的身影,她開了口,說道:“譚哥哥,你在看什麼?”
譚諺猛地轉身,警惕的看着黃湘靈:“你進來做什麼?”
黃湘靈笑了笑,走到他的身邊:“想和譚哥哥聊會天。”
譚諺不由得皺起眉頭:“我沒空。”
說完,譚諺準備轉身離去,黃湘靈伸手拉住他的手,譚諺猛地甩開了她,那瞬間,她順勢跌在了地上,旁邊擺放着一個玻璃球,也間接的倒下、破碎,碎片扎入她的手掌中,流出了血液。
她睜着無辜的眼睛望着譚諺,喃喃說道:“譚哥哥,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譚諺看着她的手心流出血液,不由得皺起眉頭。
他也不是一個善於說話的人,只能蹲下身子,將紙巾遞給她:“你自己擦一擦吧。”
話剛落下,黃湘靈伸出手,輕輕抱住他的腰,喃喃說道:“我不擦,譚哥哥給我擦。”
譚諺冷冷的將她的手拿了下來,她卻固執的抱着他的腰身,譚諺長嘆,看着她天真無邪的雙眼,說道:“你年紀還小,很多事情不懂,我媽也是,她老了,很多事情也不清楚,湘靈,人最重要的,還是要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她訝異的看着他,咬咬脣說道:“我只是想讓你記起我而已,有這麼難嗎?”
“記一個人很累的,就如同忘記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