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趙曦估計的,探路者五隊,進入青塘以西,便有了聯絡。
前隊會給後隊留下信息。
比如現在的折可行,就看着王舜臣給他留下的物資無語。
他都能想象到王舜臣咧開嘴傻笑大樣子。
相比較王舜臣,折可行是世家子,想的要比往舜臣多。就說他們五隊的排序,王舜臣第一隊,第二隊是他,接下來是周侗,再然後是種建中,最後是高敬亭。
狄青跟歐陽公,包括講武堂的頭把韓縝,看似因爲他們爭先採取了校場較量的辦法。其實,即便是不較量,最後的排序也會是這樣。
即便是這個簡單的排序,無不帶着朝廷爲官的智慧。
折可行了解的事情,要比王舜臣多的多。他知道,原本在國朝跟西夏的交界,也是有路盜的,也是有馬匪的,甚至在國朝各州府,都也有盜賊聚堆。
只是這些年新軍駐防國朝各州府,那些盜賊沒活路了而已。
對於盜匪,其實也是有規矩的。基本上是誰的肥羊,其他人就不會染指。
同樣,盜匪在做買賣時,也是有區域和時間間隔的。
在看到王舜臣留下的信息後,折可行真不知道他能不能像王舜臣那樣,有作戰機會,還能爲後隊留下物資。
五個探路隊伍,功勞不會有多大差別。可他、種建中以及高敬亭,按照盜匪的習慣,無疑是相對安全的。
折可行可不想這樣。
在看到王舜臣留下的信息後,他直接把嚮導控制了。
在水源地,就是王舜臣幹掉的那股盜匪的據點。折可行想盡一切辦法折騰嚮導,目的就是讓他聯絡他熟悉的盜匪…~
而王舜臣給他留下的物資,他只帶了少量,畢竟他還沒搞到牲口,不能像王舜臣那般囂張。他也需要給後隊留物資…~
葡萄釀、饢餅、青鹽、波斯毯、香料,包括國朝過來的安南稻米都有,貨品還真全活,甚至連營造營地的牧民搭建帳營的物事都有,還真是長期佔據此地的裝備。
……
同樣的情形,在周侗這裡也一樣。青塘往西,應該不必考慮暴露身份了,關鍵是前隊已經清除了危險……
“兄弟們,看來搞不到一拔馬匪,咱們真的這樣磨蹭着走完這條路了。看看咱們的嚮導,會不會給點驚喜……”
周侗安排人找嚮導套消息,自己往西看……希望前面的兩位,還能給自己留點吧。
這一次出任務,他們五個沒人覺得有多危險。就是熬人耗人。
馱馬,駱駝,從汴梁就備齊了,裝備是按二百人戰時裝備攜帶的。
別看他們每隊五十人,只要過了青塘,不被青塘的董氈和鬼章的大部騎兵阻擊,沒有招惹到回紇,沒有三五百人,根本拿不下他們的一支小隊。
所以,五個隊,想的最多的是,如何完成官家讓清理乾淨這條路的任務。這就需要,他們得作戰。
其實對於他們五隊而言,境遇是相同的。這一條路,並不只有一隊馬匪,也不會只有一個據點,第一隊經歷的每一隊都經歷了。區別就是,第一隊是嚮導主動聯絡馬匪,後面的都是在他們折騰後才被動聯絡的。
這根本就不是開拓商路,純粹就是來佔地盤的。當然,也有嚮導想多了,可想多了又怎樣?
另外還有不一樣的,就是他們五個領隊的性格,決定了他們所考慮的問題不一樣。
王舜臣是猛將,好戰,個人能力突出,身先士卒,適合做尖刀,衝鋒最能體現他的能力。
折克行各方面都適中,有一定的大局觀,是先鋒官的最佳人選。而周侗持重,性淡泊,但做事相對要溫和,是接應的最佳人選。
而種建中,是最具備帥才的人,這也是他居第四位的原因。
比如現在,種建中就不僅僅查看了王舜臣的戰鬥痕跡,還到水源地詳細查看,並且以水源地爲中心,方圓十里,讓軍卒們查看痕跡,以確定這幫馬匪經常行走的路線。
種建中不僅僅考慮這一條路,他還在對照黃頭回紇······
按照皇城司採集的信息,種建中結合官家給的大致方向,又翻閱了很多的資料,在工坊城的幫助下,基本形成了一個大宋、西夏、吐蕃、西州回鶻、黃頭回紇的大致分界圖。
其實,趙曦可以簡單的畫出地形圖,問題是,自己只是憑記憶,很不準確。錯誤的引導探路隊伍是一方面,最重要的一個因素,是他沒法說請。
把大致方向給探路者,還可以說是皇城司探聽到的信息,若是直接畫出地新圖,就沒法說清了。
趙曦看過由沈括、蘇頌等人,根據相關信息繪製的大體地形圖,總體來說還是適用的。剩下的就看探路者隊伍的隨機應變能力了。
講武堂對五隊探路者的排序,趙曦也非常認同。從隊伍的先後順序來看,王舜臣像突擊手,折克行是先鋒,周侗是接應,種建中居中做帥營,高敬亭斷後,很合理的作戰排序。
趙曦現在所擔心的,也正是種建中現在考慮的。
這一段路程,基本還在吐蕃部落的控制範圍。吐蕃分裂後,各部落相互征戰,雖然這段路程在吐蕃的勢力範圍,在事實上,吐蕃根本就顧不過來,說是無主之地更契合。
這段路程對於任何一隊都不存在危險,至於那些馬匪、路盜,種建中不認爲五十人的精銳近衛處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