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城市裡長大的衆人哪裡經過這種陣仗?
王柯強,穆清,蔣芳顏和凌鉦皓全嚇傻了,驚慌的不住的後退,唯有張晨面色不變快步走向了前面。
衆人這邊的動靜驚動了狼羣,一聲低沉的狼嚎響起如同號令一般,亮點開始飛快的移動起來,沉重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哈丹巴特爾想起了一件件慘劇,想起了歷年村子遭受的損失,想起了他自己身上的傷疤,狼羣的可怕嚇的他滿頭是汗,身體不住的顫抖着。
他知道在森林中遇到了狼羣,一個人的功夫再好也白搭,搞不好所有人全都會死,還不如犧牲一個人拖住狼羣,給其他人創造逃跑的機會。
哈丹巴特爾面對張晨微微一笑,自打張晨救下了老張家的幾個孩子,他就特別喜歡面前的這個年輕人,感覺張晨說話做事和脾氣特別對胃口,功夫還特別棒,非常想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至於其他人,在哈丹巴特爾眼裡,蔣芳顏這些城裡人嬌生慣養的,沒被突然出現的狼羣嚇死,已經表現很出色了,等會兒與狼羣的搏鬥,有這些人還不如沒有,省的礙手礙腳,還要分心照顧他們。
他一咬牙一跺腳,一把拉住了向前的張晨,把他往人羣裡推:“你功夫好,快點掩護大家逃跑,我去擋住狼羣。”
說完,哈丹巴特爾顧不上等待張晨迴應,一臉決然的握緊了尖刀迎向了狼羣的方向,頭也不回的走向前彷彿視死如歸的烈士一般。
張晨愣愣的看着哈丹巴特爾的背影,爲他的豪爽和仗義而感動,但是他沒有按照哈丹巴特爾說的那樣走開,而是招呼王柯強帶領大家跑向路上的三菱歐藍德,並且特意囑咐,如果三菱歐藍德被狼羣包圍,那麼就不用等他和哈丹巴特爾了。
王柯強的臉色慘白,迷茫的詢問張晨:“讓我們離開,你怎麼辦?”
“我不能丟下哈丹巴特爾不管,再者我也要擋住狼羣,爲你們爭取時間。”沒有時間耽誤了,張晨催促大家快跑後,馬上轉身追向了哈丹巴特爾。
狼羣在林中快速奔跑着,眨眼間已經在十幾米外。
狼羣到了哈丹巴特爾面前,衝在最前面的一條林狼迫不及待的高高躍起咬向了他的脖子。
哈丹巴特爾緊張的額頭全是汗水,慌忙閃身堪堪避開了滿是唾液的狼嘴。
沒等哈丹巴特爾喘口氣,兩條林狼一左一右撲了又撲了過來。
哈丹巴特爾暗叫一聲不好,左右是不能躲了,只能向後撤退,可是避開了狼嘴,卻沒能躲過鋒利的狼爪。
一條林狼的前爪在哈丹巴特爾大腿上劃過,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出現,瞬間涌出了大量的鮮血,染溼了褲腿。
哈丹巴特爾的傷勢很重,站在原地身體不由自主的搖晃,感覺大腿發軟發麻,傷口火辣辣的疼,從腿上流出的鮮血滴答到腳下,不一會兒把腳下的一片土地染紅了,但他努力使自己堅持站着擋在了狼羣的正前方,強忍着鑽心的疼痛,咬牙不吭一聲,因爲他要給其他人爭取時間逃離這個地方。
哈丹巴特爾一顆心哇涼哇涼的,被狼羣包圍,又受了傷,知道今天這一百多斤算是要報銷在這裡了,但是他並不後悔,有張晨掩護大家,他相信其他人一定能夠順利的逃走。
狼,是一種聰明,殘忍的動物。
哈丹巴特爾兩個回合不到就已經快不行了,頭狼低吼一聲,十幾條林狼紛紛衝向了擋在前面的獵物。
衝在最前面的五六條林狼咬向了哈丹巴特爾的脖子,胳膊和大腿,逼得他手忙腳亂慌做一團。
眨眼間的功夫,哈丹巴特爾的身上已經又被咬傷了好幾處。
“完了,今天非死在這兒。”絕望的念頭在哈丹巴特爾心中升起,但是他知道現在絕不能倒下,他不服氣,如果再年輕十幾,二十幾歲,絕不會和狼羣一照面就被咬傷。
哈丹巴特爾奮力廝殺着,右手的尖刀捅在了林狼的身上,清晰的傳來金屬刺破肌肉的聲音。
緊握成拳的左手打在了林狼的腦袋上,巨大的衝擊力把面前的林狼打飛,但是他的手背已經皮開肉綻,疼的幾乎沒有了知覺。
林狼畢竟太多了,哈丹巴特爾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尖刀,另一條林狼又跳起咬向了他的喉嚨。
哈丹巴特爾慌忙用沒拿尖刀的左臂去擋,這條林狼結結實實的咬中了他的胳膊。
這條林狼落地之後,順勢仰着頭向後拉,巨大的力量把哈丹巴特爾拉趴在地,後面的幾條林狼見有機可乘,猛的撲了過來。
哈丹巴特爾已經沒有力氣揮動尖刀了,只是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任由林狼撕扯着自己的身體。
但是鑽心的疼痛使他的大腦保持着清醒,甚至能夠感覺到一股熱氣夾雜着腥臭味撲向了自己的後脖子,這是一條林狼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哈丹巴特爾渾身無力放棄了抵抗,彷彿認命般無動於衷,他默默的等待着,等待着死神的降臨,同時,他在想:拖延了這一點時間,張晨幾人逃走了嗎?受傷的孩子又怎麼樣了?
“咚”的一聲巨響,耳邊接着傳來林狼的哀嚎聲。
怎麼回事?
哈丹巴特爾沒有等來死神的召喚,沒有等來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他鬱悶壞了,扭過頭來才發現赫然是張晨發瘋一般衝了過來,擡腳踹飛擋路的林狼,想要救人。
又有一個人類?林狼怒吼着躍起撲向了張晨。
張晨擔心地上趴着的哈丹巴特爾,都沒有扭頭,尋着林狼跳起帶動的風聲,聽音辨位,反手向邊上抓去,正好抓住狼腿,乘勢拽過肩來,把它高高舉起當作炮弓單一樣,砸向了已經撲到哈丹巴特爾身邊的幾條林狼。
“炮弓單”狠狠的把一條林狼砸翻,撞在一起的兩條林狼倒在哈丹巴特爾身邊嗚嗚的叫着,而沒有被砸中的幾條林狼感受到了威脅,齊齊的後退了三米多遠。
幾條林狼很快見到只有張晨一個人,這才放心大膽的又重新衝上來,張口咬向了張晨的四肢和脖子。
張晨着急救人,直接原地屈膝跳起,三米多遠的距離飛身而過,下落之時膝蓋狠狠的砸在一條林狼後腰上。
咔嚓聲響起,狼腰像紙一樣被對摺起來,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後,深紅色的血液噴灑而出,噴了哈丹巴特爾一臉,哀嚎了幾聲後馬上死去了。
張晨解決掉這隻野狼,再次迅速跳起,右手抓住旁邊一隻想咬他的林狼的腦袋,五指用力,林狼的天靈蓋已被捏碎。
終於靠近了哈丹巴特爾,張晨守在了他的身邊,把狼屍當作了武器,掄圓了橫掃其它的林狼,想把它們逼退,救出躺在地上的哈丹巴特爾。
狼是一種聰明的動物,見到張晨把手中的狼屍舞的虎虎生風,紛紛不甘心的跳開,逃離他的攻擊範圍,生怕撞到自己。
可是它們不甘心到嘴的獵物就這麼失去,七八條林狼前爪趴在地上,低頭露出獠牙,發出聲聲低吼。
一隻體形最大的可能是頭狼,仰頭一聲怒吼,猛的躍起,張開血盆大口,咬向了張晨的喉嚨。
頭狼已經開始攻擊,剩餘的全部林狼紛紛緊隨其後,有的咬向了張晨的腿部,有的咬向了張晨的月匈口和胳膊。
“不。”
哈丹巴特爾驚叫了起來,這些憤怒到發狂的林狼能夠撕碎深山裡的熊瞎子,他不相信張晨還有生還的一絲絲希望。
悔恨,懊惱,自責,哈丹巴特爾罵自己沒用的同時,責怪張晨有一身好功夫爲什麼不走?還來這裡送死。
這下慘了,他上了年紀,死不足惜,張晨還正當年少,以後人生之路還長着呢。
張晨啊,你爲什麼這麼傻?明明能逃走,還來陪我這個老傢伙一起死?
在哈丹巴特爾眼中死定了的張晨突然甩動手裡的狼屍,重重的砸中了頭狼,骨頭碎裂的聲音傳入哈丹巴特爾耳中,頭狼跌落在了塵土中,飛快的翻滾着。
張晨又把狼屍扔向了一起跳在空中的那三隻野狼,正好砸在它們身上,撲通撲通的砸倒一片。
張晨衝上前想殺死它們,但是情況危急,周圍的林狼太多了,實在沒時間,只好就近踩住一條狼腿,把它踩斷,防止它暴起傷人。
趁着張晨這一分神,一條林狼猛的咬向了他的胳膊。
“張晨小心。”
看到張晨大發神威的哈丹巴特爾正高興着,慌忙提醒,他想上前幫忙,可是剛一使勁,牽動了渾身的肌肉火辣辣的疼。
張晨好像能夠看見似的,一轉身正好抓住了狼嘴,使勁把林狼提起來,另一隻手抱住狼頭用力一扭,咔嚓一聲,林狼的脖子被輕鬆的扭斷,隨着一鬆手,狼屍像一攤爛泥一樣滑落在地。
剛纔被砸倒的一條林狼,見到張晨沒看向自己,從地上猛的躍起,兩隻前爪撲向了張晨。
張晨反應神速,雙手抓住它的兩隻前爪,氣運雙臂,兩隻手向外拉扯,林狼瞬時被撕成了兩半,肝子,腸子等內臟灑落一地,狼血噴了他滿身滿臉。
但是張晨顧不得去擦,扭轉身向後退一步,躲開了咬向他雙腿的兩條林狼,然後沉腰立馬,雙手握拳掄臂下砸,雙拳拳背準確的砸中這兩條林狼的天靈蓋。
隨着咔嚓,咔嚓,兩聲響起,一時間紅的血,白的腦漿,四濺亂飛,沾滿了張晨全身。
張晨渾身血腥的傲立在原地,剩餘的林狼再也不敢上前,只是圍攏在附近低頭髮出聲聲怒吼。
哈丹巴特爾知道張晨功夫好,卻沒有想到這麼厲害。驚歎着看着文質彬彬的小夥子,原來是個絕頂的功夫高手。
並且見到張晨此刻如同天神下凡,乾淨利索的橫掃狼羣,救了自己一命,高興的眼淚嘩嘩流淌着,有一種重獲新生的驚喜。
“張晨,我們來了。”
一陣焦急的聲音傳來,正和狼羣對峙的張晨和哈丹巴特爾不敢回頭看,但是他們已經從喊叫聲中判斷出是王柯強,穆清,蔣芳顏和凌鉦皓折返了回來。
“閃開,都閃開。”一個尖細的聲音似乎在提醒張晨和哈丹巴特爾兩人,可是沒等兩人搞清楚怎麼回事,四五個圓圓的小球落到了林狼和張晨中間的空地上。
“砰砰砰。”
圓球落地之後稍稍滾動了兩下,馬上發生了爆炸。
都不到一秒鐘的時間,隨着呲呲的聲響,方圓幾十米內全部被綠色的濃煙籠罩,煙霧濃厚的伸手不見五指。
緊接着張晨低頭彎腰不住的咳嗽,感覺自己的雙眼、皮膚,喉嚨如同火燒的,讓張晨恨不得把皮膚和眼睛一點點挖掉,才能稍稍緩解這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是小八婆的催淚wasi。”張晨終於知道蔣芳顏攥在手裡的小圓球是什麼了,但是心頭一股怒氣直衝頭頂,從不說髒話的張晨在心裡暗罵小八婆,丟催淚wasi時,對準狼羣丟啊,薰我算哪門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