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爺上前問道:“昨日可有什麼怪事發生?您沒遇見什麼嗎?”
“昨日睡得香甜並未發生什麼怪事。”師父笑呵呵的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們村子現在防止被害,全住到了着院子裡,已經很久沒‘操’‘弄’莊稼活兒了,如果再下去今年就顆粒無收了,求您儘快誅殺那妖邪吧。”劉三爺一臉誠懇的說道。
“修道之人,自當如此,您放心吧。我們師徒兩人還要去外面逛逛,查看些線索。”說完領着我出了院子。走到院外我不禁抗議道:“師父,我肚子還餓着呢,爲什麼不讓我吃飯?”
“這村子裡透着股古怪,有些蹊蹺之事,所以要防人一手。你師父我年輕時候吃過百毒丸,不懼一般毒害,但你就不行了。出‘門’在外,還是謹慎一些的好。”師父教育我道。
我們師徒二人在村子裡轉了轉往鎮上走去,到鎮上直接進了白雲樓,胡吃海塞了一通。一直轉到日落西山,我們師徒兩人才往村子走去。剛走進村裡就聽到哭聲從那間大院子中傳來,我們急忙跑了進去,院中央躺着一個人身上蓋着擺佈,村子裡麪人都圍在其身邊痛哭着。
師父連忙問道:“發生什麼事?難道有人遇害了不成?”劉三爺面無表情的掀起白布的一角,只見這兩次給我們開‘門’那矮小漢子正躺在地上,雙目深深凸出了眼眶流着鮮血,面‘色’發青,脖子上有紫‘色’的手指掐過的痕跡。看到這一幕我不禁涌起一股無力感,早晨還好端端的一個人,現在卻變成僵硬的屍體。我睜開靈眼向四周望去,想發現死者的魂魄‘交’談一番。
看了兩圈發現四周空‘蕩’‘蕩’並無魂魄的影子,師父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不用白費力氣了,厲鬼每殺死一人後必吸食其魂魄壯大自身‘陰’氣。我們必須早早把他降服,託得越晚,他的力量便越大。”
一個又一個的人被厲鬼索命,村民的內心已經入弓弦般繃得緊緊的,如果這樣下去不知會出現什麼事端。師父環顧了下四周一張張或痛苦或呆滯的面龐後,道;“我們必須今晚把厲鬼引‘誘’出來,決不能讓他再殺掉村民了,不然他的戾氣越來越大,到時候就沒人能降服了。”
喊了足足兩遍,也沒有一個人應聲,大夥都已經被厲鬼嚇住,沒有求生的‘欲’望了。師父見此情況,衝劉三爺吼道:“你難道不想爲你老伴兒報仇了?我有辦法今天晚上引出厲鬼,你們大夥幫我找些硃砂‘混’着黑貓血攪在一起,‘弄’個小半桶便可,成敗在此一舉了!”
劉三爺愣愣的站起了身子,叫了幾個人道:“好死不如賴活着,既然不想死,就拼一把。”說完起身去院子外找尋黑貓和硃砂去了,陸陸續續幾個年輕的青年也站了起了,隨着他走出了院子。
過了有半柱香的工夫劉三爺和幾個小年輕提着一個大木桶走了進來,裡面盛了不少暗紅的液體,散發着血腥的氣息。劉三爺把桶遞到了師父手中,道:“三隻大黑貓的血全在這裡了,按您所說的‘混’着硃砂攪拌好了。”接過木桶,師父道:“還需要些引子,麻煩衆位貢獻點自己的鮮血也滴到這桶裡。
劉三爺擼起袖子,‘露’出乾瘦的胳膊,拿着小刀劃出口子,血順着滴到了桶中,其餘的村民依次起身排隊把自己鮮血滴到木桶裡面,包括耄耋老者跟尚在襁褓的的嬰孩。準備工作完畢後,師父用那血在地上畫起了符咒,一個足足有一丈左右的大符咒。我在師父身後亦步亦趨的跟着,眼睛緊盯着畫符咒的每一步,師父用那周天星宿劍蘸着那血液在地上畫了一個似龍非龍的怪異符咒,不一會工夫汗水如雨般滴到了地上。一口氣連完最後一筆,師父才直起身子擦了擦汗。
當最後一筆畫完後,地上出現鮮紅‘色’的大符咒,鋪面的血腥氣直鑽人鼻孔。不一會感覺周圍越來越冷,‘陰’風盤旋着颳了起來。過了有一盞茶功夫那符咒周圍得下降了好幾個溫度,靠近能感到刺骨的涼意。
隨着一陣怪異的嘶吼聲,那惡鬼在天空中漸漸現出了身子,乾癟的腦袋淌着鮮血,上半身穿了件棕‘色’布料的衣服,下身卻空‘蕩’‘蕩’的飄在空中,青黑‘色’的手直‘挺’‘挺’的伸在半空中,衝着我們嘶吼連連,那恐怖模樣當即嚇哭了幾名幼小的孩童,惡鬼的嘶吼和孩童的哭聲、‘婦’‘女’的尖叫‘混’在一起,讓人心煩意‘亂’。
我望向身邊的衆人,大家對惡鬼雖有恐懼,一個個神‘色’有些慌張,但並不像被那可怖模樣嚇到一般,,似乎另有隱情。師父衝着厲鬼大聲吼道:“生死乃天道之事,你死後不如輪迴,濫殺無數,便是惡!”話未說完,那惡鬼在天上盤旋兩圈嘶吼着衝向人羣。
師父揚手一把陽符打了過去,那惡鬼上次吃過陽符的苦頭,止住勢頭後又撲向他。師父拿着那周天星宿劍又和惡鬼鬥了起來,這一次帶着百寶皮包,不時從中扔出符咒、‘雞’血等驅鬼之物,打得惡鬼好不狼狽。那厲鬼不時用‘陰’氣擊向師父,‘陰’氣在空中輕飄飄如一團煙霧似得,打在地上卻‘弄’得草大片的枯萎,衆人才知道着惡鬼並不好對付。
打了足足有半柱香時間,我擔心師父再次體力不支出現狀況,想上前幫忙,衝上去卻又被惡鬼‘逼’了下去,正焦急時刻只見師父一矮身子躲過了鋪面而來的‘陰’氣,一劍便紮在惡鬼‘胸’口處。如同那燒紅的鐵條入冷水一般,響起茲茲的聲音。惡鬼怪異的大叫了一聲,明顯能看到身影便得有些暗淡,那是體內‘陰’氣被劍上符咒給消融了的結果。衆人看見惡鬼受傷,不由大聲鼓掌叫好,興奮不已。
那惡鬼受傷後明發出的‘陰’氣威力下降,在和師父纏鬥了一會後,虛晃一下往村東頭飄去。“徒兒,快追!”師父喊了一聲後,搶先追了出去。我趕忙追上了師父的步子往外衝。
衝到院子外後才發現身後並無一人,那些村民都遙首觀望着,無一人敢隨我追出來。心中不禁有些怨氣,我師徒二人不辭辛苦,豁出‘性’命在幫着這些人驅鬼除魔,卻無一人敢站出來,果然大多數人都有股劣根‘性’。當時特想轉身質問這些人,卻擔心師父安危還是追了上去,畢竟師父就算道法高超,也是八十多歲高齡了。”
追了有一里多地也沒見師父的身影,我不禁擔心非常,生怕他老人家出了變故,邊跑邊大聲叫着師父。過了一會纔有人中氣十足的應我道:“乖徒兒爲師在這兒!”聽着這洪亮的聲音我才鬆了口氣,看來師父無礙。
順着聲音跑了過去,看到一個高越兩丈左右的土丘,師父和那惡鬼在土丘下鬥個不停。師傅邊打還邊爲老不尊的奚落那惡鬼。“哎,沒吃飯嗎?這‘陰’氣軟綿綿的無力。”“被我一個老人家這樣打來打去,不覺的有些丟臉嗎?”東一句,西一句的把我都給說得無語了,更不用想那惡鬼的感受了。
小半個時辰後,師父臉‘色’又有些發白,汗珠也掛滿了臉,嘴上也沒有空擠兌那惡鬼了。那惡鬼身影便得更加透明,再打下去‘陰’氣消散,逃不脫魂飛魄散的命運,現在雙方拼的就是誰先倒下了。
師父開始氣喘噓噓,我不禁捏了一把汗,如果他老人家要是倒下的話,我們師徒兩人今天就‘交’代這裡了。師父邊打邊向那土丘退去,眼看後背就要靠在土丘上時,突然舉劍向天,腳踩七星步,口中念道:“周天星宿,附輝於上。”一瞬間彷彿星光照落的光芒大盛,周天星宿劍上附着一層淡淡的白光。師父一劍刺向那追來的惡鬼,隨着一聲刺耳的尖叫,那惡鬼淡到月‘色’中幾乎看不到了。
師父拄着劍大口的喘着粗氣,似乎這神乎其神的一下廢去了大半的氣力一般。我趕忙從百寶皮包中掏出兩顆丹‘藥’喂到師父嘴裡,此丹‘藥’名爲培元丹,是固本培元的妙‘藥’,師父一爐能煉製百餘顆,常隨身攜帶着。吃了丹‘藥’師父臉‘色’漸漸回覆紅潤。
那惡鬼在一旁嚎啕大哭起來,聲音悲涼無比,聞着心酸落淚。我看這害人不淺的鬼怪還在這裡裝可憐,心頭大怒,掏出一把陽符就要上前去解決了他。師父一揮手攔住了我,道:“我看他也是有苦衷的吧,先聽聽他怎麼說。現在他如此模樣也翻出不大‘浪’。”
我纔拿着符咒氣鼓鼓的坐到一旁,顏‘色’不善的打量着那惡鬼。他衝着師父磕了幾個頭,那猙獰乾癟的頭顱也漸漸幻化爲我第一次見到時那胖乎乎的富家翁模樣,臉上掛滿了淚水,道:“我殺人就爲了報復這村子,道長求您爲我做主。幫我伸冤呀!”
師父看着他道:“你先說說事情的來龍去脈,事情屬實且有隱情的話,我必回幫你伸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