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大殿裡,陰鬱之氣糜繞四周,灰衣老者坐在高高的寶座上,大殿裡十分敞亮,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將整個大殿照得十分亮堂,冥主修煉閉關,這段時間正由灰衣老者主事,料理冥域的一切大小事務。
天空中殘月如鉤,浮雲慢慢散去,如銀的月光下,男子的頭髮宛如瀑布一般搭在箭頭,那張滄桑的臉嚴肅的睨着身下跪拜的下屬,眼中有着一些惆悵。
灰衣老者高高在上的坐在寶座上,看着下方的屬下,抿了抿薄薄的脣,淡淡的開口,“鬼奴。”
“屬下在,”一渾身上下用黑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男子出列。
”深水鎮上可有我們的人?”冷冷的聲音響起。
“報告殿下,深水鎮上沒有冥域的人!”鬼奴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喔?這是爲何?”灰衣老者的聲音又冷冷幾分,彷彿在指責下屬無用,“冥域人才濟濟,難道就沒有一個被安插在深水鎮上嗎?”
“回稟殿下,深水鎮是邊界地帶,地屬偏僻,不需要派人安插,況且......”鬼奴停頓了一下。
“況且?況且什麼?說。”
“況且八十年前,有一個專門修煉邪功的人,叫陰食道人的,住了進去,此人修爲已經到達不容小視的實力,且從不無故招惹我們的人,除卻其無法忍受其他修士進駐深水鎮之外,一直以來我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所以並沒有派人進駐深水鎮。”鬼奴繼續回答道。
“陰食道人?這是什麼人?居然修爲還達到了地階的實力。”
“陰食道人是今年來一直依靠小孩修煉邪功的修士,大家雖然知道他在深水鎮,但具體並不知道他到底是誰?此人十分聰明,也隱藏的極深,即使是六大勢力的多次探訪,也沒能將他找出來,他這幾十年來,居然也每次都逃過來溜達勢力的搜捕。”鬼奴繼續爲灰衣老者解答道。
灰衣老者想了想,不再說話,只在心裡道:”如此一個人和我同在一個小鎮上,按我那火爆的性子肯定不會坐視不理,這些有好戲看了。看了,不用自己動手,我也要自尋麻煩,那自己就這一片觀望,等着坐收漁翁之利好了。“灰衣老者在心裡盤算着,雖然隱隱有點擔心,但很快忽略過去了,爲月末找到玄天紫貂,比什麼都重要。
“咳咳......”鮮紅色的血沿着她蒼白得幾近透明的嘴脣邊溢流而出,我猛地張開一雙泛紅的眼,突如其來的真氣逆行讓自己再一次險些走火入魔,一時間,胸口氣血翻涌。
哎,這一次修煉還是不得其法,自己始終無法參透劍道的最後一層,只見那通身泛着寒光的月影劍身上,通過靈力催動,顯現出二十一課雄渾有力的大字:
“劍道之精髓,在於置之死地,方可鳳凰涅磐,浴火重生!”
置之死地?自己無論嘗試過多少回,甚至是讓真氣逆流全身,險些走火入魔,都無法打通這一關節。
我生平以來,第一次體會到一種濃濃的挫敗之感。
“柔柔,”阿秋低聲喚道,小爪子緊緊的拽着我的衣角不肯放開,瞪着圓溜溜的大眼,擔心的看着我“柔柔......”
“沒事兒......嗯”我收回全身的真氣,平順氣息下來,擡起手,溫柔的揉揉阿秋的小腦袋。
用手帕擦過嘴角的血,身體有些微微的不適,這幾日怕是無法再繼續修煉了,唉,罷了,還是過幾日再練吧,這幾日全當作是休息了。
第二日,在阿秋的千萬次提議下,我覺得帶着阿秋去鎮外的小河邊走走,踏秋去也。
深水鎮外的小河是天然形成的,上接山溪下流入江,終年流水奔流不息,即使是在最爲炎熱的盛夏,河水也從未枯竭過。小河繞過小鎮,成爲整個鎮子的天然屏障,河邊栽着一些桃樹和楊柳,一到春天來臨之時,落花繽紛,楊柳翠綠,整個時節都是花紅柳綠的,煞是好看。
現在正值盛秋,雖沒看到落英繽紛的桃花,但也有鬱鬱蔥蔥的的楊柳,隨着秋風在空着搖曳着,晃動着自己動人的身姿,這般景緻,也是別有一番風味的。
彎彎曲曲的小徑,一段接着一段,好似永遠也走不完,我心中還未無法突破最後一層煩惱着,索性坐在小河邊不走了,想藉由奔騰的流水聲,驅趕走內心甩不掉的鬱氣。
快到中午了,日頭漸漸爬高,晴初方好,或遠或近的種植着的楊柳,“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大概也就是這番景緻吧? 一路上,阿秋十分高興,蹦蹦跳跳的一會兒上樹,一會兒刨地,我坐在小河邊上,看着玩得不亦樂乎的阿秋,心裡也逐漸開朗了起來,胸口中的愁雲也逐漸散去了不少。
正在我感嘆着,眼前這美好的樂景時,一個奇怪的現象吸引了她的眼球。
我看見不遠處的小河邊,有幾撥人,拿着很多冥紙蠟燭和其他祭祀的貢品,對着小河跪下,開始磕頭燒香祭拜,這幾波人之中,有白髮蒼蒼的老人帶着一家好幾口,還有一對面容憔悴的中年夫妻,以及我的老熟人胡嬸一家子。
只見幾撥人各自走向不同的小河邊上,點上蠟燭,擺上整齊的水果貢品,就開始燒冥紙,點香磕頭,嘴裡還唸唸有詞,不知在說些什麼,其實那對憔悴的中年夫婦神情也十分激動,說道激動處的時候,那中年婦人還嚎啕大哭起來,而一片的中年男子也面容悲傷的安慰着,低聲勸慰着自己傷心欲絕的妻子。
我看到這幅景象,感到十分的好奇,但見那撥人每個人都面露出十分傷感的神色,有不好上前去詢問,怕戳到人家的傷心處。
“唉,造孽啊...造孽...”一旁有個採野菜的老婦人,看着這個景象,連連嘆氣道。
轉過身子來,我看這採着野菜的老婦人好像知道什麼,思量再三,又看了看不遠處的衆人,開口問道:“老媽媽,那邊是怎麼回事兒啊:”
老婦人擡頭一看,見是一位水靈靈的小姑娘,於是也看了看那些人,說:“姑娘,你是外地人吧?”
“對啊,怎麼啦?您怎麼知道我是從外地來的呀?”
老婦人會心一笑,隨即壓低聲音說:“只有外地人才會這般問,這件事也只有本鎮上的人,才知曉呀,”然後又將聲音壓低了幾分,道:“姑娘有所不知吧,着幾十年來,我們的小鎮自我年輕的時候起,就開始發生一件怪事!”
“什麼怪事?”我十分好奇。
“要說來呀,也十分古怪,自打我年輕剛出嫁那會兒,我們小鎮上開始有小孩子失蹤,起初,大家都以爲孩子年紀小,貪玩,許是上哪家串門去了,可是一連好幾天都不見蹤影,這可急壞了那孩子的人家,連忙叫上親朋好友開始尋找,可以連好幾日也還是沒有找到,當大家都以爲被外地人拐走了的時候,這時候,有人在小河的邊上,發現了這個孩子。只見那孩子躺在小河邊上一動不動,面色青灰,全身僵硬,旁人大着膽子上去查看,發現那孩子早已氣絕身亡,等衙門的捕快們和仵作上來驗屍,卻發現孩子身上沒有一點傷口,也不是被水溺死,更不是被捂死,具體到底是什麼死因,也沒有查出來,這件事只有不了了之。
可正當大家十分惶恐,害怕自己家的孩子成爲下一個目標的時候,這件事就想扔進河裡的石頭一般沒來痕跡,那孩子的家人也不再願意提及。可二十年過去了,當年和那孩子同齡的也早已娶妻生子,就在大家都逐漸忘卻了這件是的時候。
又有小孩失蹤了,這次是一家大戶的孩子,家裡人急得團團轉,但也沒有找回孩子,只是在七日後的小河邊,發現了自己家那死去的孩子,而且死因竟然和二十年前的那個孩子一模一樣,你可不知道,當時可嚇壞了有孩子的人家,可是無論怎麼追查,也沒有線索可尋,也只好不了了之,據說那大戶人家也十分傷心的搬出來鎮子,到外頭去了。但奇怪的事情,並沒有停止,又過了二十年,又有孩子失蹤了,且情況和之前的兩個一模一樣,可憐那對夫妻啊,這可是家中的獨子,當時傳來噩耗之時那婦人直徑昏了過去,夫婦倆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卻還是要白髮人送黑髮人吶!
щщщ•ттkan•¢o 這真是奇了怪了,但那些丟了孩子的家裡也沒有辦法,沒有任何線索,再到衙門去鬧也不是辦法,衙役們也無計可施,而三個孩子的家屬們,只好打掉了牙往肚子裡咽,一肚子苦水罷了!”
老婦人頓了頓,又連聲嘆息道,“可憐那三個孩子呀!年紀輕輕就意外夭亡,你可知道,我們這裡孩子若是不到成年便死去,死後成爲孤魂野鬼,是不能起碑造墓的,而這些孩子的家人也只能將孩子的屍身燒掉,散入河中,而每年要祭拜,也只能來着河邊祭拜着的了。”
老婦人像是又想起來了什麼,一下子採野菜的手也停了下來,說“說起來,有一個二十年過去了,那年好像也是這個時候,孩子不見了的,今年大概是第四個了吧!唉...唉....造孽喲!”
我聽着了老婦人的講述,心裡也十分不好受,但慢慢冷靜下來,不禁猜想着:難道這深水鎮裡,也有修士?如果有修士的話,這一切就不難解釋了,他(或她)可能在運用某種邪惡的方法修煉邪功,這樣邪惡的人在裂天大陸上並不少,通過殺人,或者吃小孩心臟,又或者吸食血液來修煉功法,能夠在短時間內快速提升修爲,但詭異的是,這樣的人居然沒被六大勢力發現,看來他隱匿得很深啊,那麼他的修爲也一定不會低。
不遠處,還在慢慢傳來哭聲,真讓我下定決心,好好查看一下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