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軌車的動力車頭位於車廂頂部,那是由“瓊斯工業”生產的一種民用“風浮力機車”。
可以漂浮在距離地面十丈高的低空,依靠車廂上方的一條懸掛浮索固定飛行位置,帶動整個車體在品字形的金屬軌道上運動。
胡雪蓉在這幾個月已經知道了曼修特家族的許多歷史,她知道那個拒絕金虎禪求婚的妃雅蒂小姐,就是這個瓊斯家族的千斤。
兩個家族在新動力革命時期結下了仇恨,近百年來更在各個行業上廣泛競爭,是整個聯盟都知道的冤家對頭。
這次金卡爾大公竟然允許自己家族的貨物,使用瓊斯家族生產的機車運輸,可見貨物有多麼緊迫重要。
轉運的貨物都是用特大型號的金屬集裝箱裝運的,一共有三個,上面都用硃紅漆字寫着“英傑聯盟政府物資”,一看就是很重要的貨物。
靈禪子和胡雪蓉的坐席,是一節加掛的客運車廂,裡面的設施完全稱得上豪華舒適,可見曼修特家族除了知道節儉,也很注重對外的顏面問題。
在貨物轉運的時候,胡雪蓉沒有無聊的坐在豪華車廂裡,而是打着遮陽小傘,穿着緊腰貂皮大衣,慢慢的由車尾走到車頭,一副很輕鬆悠閒的模樣。
其實她本人非常討厭穿這種拌手拌腳,束腰又勒的讓人喘不上氣的貴婦裝束。
她更願意穿一件男裝,然後健步如飛的走路,那樣才痛快清爽。
但是她現在需要強撐起勳爵夫人的身份,不能在外人面前丟了曼修特家族的臉面。
說起金虎禪的勳爵爵位,她也是最近從金卡爾大公夫人那裡聽來的。
原來金虎禪的父親,就是金卡爾大公的長子,按照帝國貴族等級制度的規定,他的父親從出生之日就是一名勳爵。
然而他父親在年輕的時候,加入了由聯盟青年科學家們組建的“新動黨”,而這個黨是不允許帶有貴族爵位的人加入的。
於是他父親便把這個爵位轉給了尚未出生的金虎禪,所以新婚之****所說的假造爵位的話,根本就是在胡扯。
胡雪蓉一邊欣賞着風軌車,一邊想着雜七雜八的事情,偶然低頭竟然看到車廂地下趴着一個人。
此人穿着一身修理機工的服裝,看上去很像在檢修車體,但是她的眼光卻有着練武人一貫的犀利,立時從此人不斷顫抖的肩頭肌肉上,看出他正在用力地安裝着什麼。
她向周圍掃視了一圈,看到自己這邊的所有人都在忙碌地裝着貨物,包括靈禪子在內,也在充當着現場指揮的角色。
她想了一下,發現自己實在沒必要去找幫手,於是她就那麼扛着小傘,輕鬆地跳下站臺,來到那人正工作的地方蹲下身來。
“喂!機工師傅,你在忙什麼呢!風軌車馬上就要開動了,你要是再在這裡磨蹭下去,可是要死翹翹的喲!”
她露出一副很關心的模樣,忽然開口向那人說道。
那人正緊張萬分的忙着自己的活計,忽然被她如此近距離的發聲驚嚇,立時手忙腳亂,將手中的工具掉在地上。
待他看清說話之人,竟然是一個美貌無比的貴族少婦後,他那驚恐的心情才稍微放鬆了一下。
連忙掩飾道:“尊貴的勳爵夫人,您的突然出現着實嚇了我一跳,所以纔會讓我這般失禮。”
“我是一名風軌車機工,現在正在搶修車體,不過我還是得謝謝您的善意提醒。”
“請您還是趕緊回到站臺上吧!這裡實在太危險了,請您儘管放心,我會及時離開車底的。”
胡雪蓉聞言卻沒有起身,只是仍然關切地問道:“沒關係,沒關係,我從小就喜歡擺弄‘瞬爆火雷’,還從來沒見過這種新式火雷,你繼續你的安裝好了,我只是想在旁邊學習一下。”
那人聞言先是一愣,然後立時醒覺過來,連忙翻身一滾,想從車底的另一面逃出去,沒想到未等他滾出車底,迎面等着他的卻是一隻小巧別緻的女士鞋底。
此刻他也搞不清楚對方的行動爲何如此快捷,連忙順勢變換逃離的方向,結果迎接他的還是當面一腳,直踹的他鼻青臉腫、頭昏腦漲,再也分不清東南西北爲止。
“哼哼!就這麼逃走了,實在太不負責了吧!我都說過自己從來沒見過這種新式火雷,怎麼說你也應該幫我把它拆下來——”
未等她說完這句話,一道暗黑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她的頭頂,同時迎頭罩下一件披風,將她包裹在其中。
幾乎是同一時刻,無數細密的鋼彈,由遠處的人行天橋上急射而至,將堅硬的機甲車體擊打的火花四濺、白斑點點。
然而罩在胡雪蓉身上的披風,似乎被某種水一樣的能量所附着,所有擊打在上面的彈頭紛紛失去動力,密集的滑落在周圍的軌道路基上。
那披風在第一次攻擊結束後,忽然動了一下,於是一件呈捆綁形狀的物體,從車底急飛出去,恰巧落在人行天橋的上空,爆炸出一團巨大的蘑菇雲。
天橋上伏擊的人本來不少,只是事出突然,沒有來得及展開集體攻擊。
然而飛至他們頭頂的大爆炸,卻將整個金屬結構的天橋扭曲成了麻花形狀,身在上面的他們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胡雪蓉被突然包圍的瞬間,立即便想揮肘反擊,然而披風裡夾帶而來的熟悉體味卻制止了她這種念頭。
雖然她和靈禪子並沒有同牀而眠過,但是同在一個屋中,她對他身上那種蓮花般清香的體味,卻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此時攻擊已至,她也明白過來,不由暗恨自己太過輕敵。
既然這些人敢招惹曼修特家族,而且這次貨物又是如此重要,那麼對方在破壞的時候,就決不會只派一個人來。
現在自己表現的這般狼狽白癡,豈不徒增被靈禪子嘲笑的話柄。
靈禪子消滅掉天橋的敵人後,立即鬆開懷中的她,也沒有說什麼,便跳回站臺繼續指揮搬運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