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我和米彩並沒有能夠拿回戶口本,卻彼此帶着不一樣的情緒駕車離開,穿行在這座看不出難過的城市裡,我在那被霓虹所環繞的街頭看到了一對對笑着沉默的情侶,這種笑容,讓我錯覺的以爲他們之間從來沒有誰做錯過,也或者,根本就沒有誰做對過......而愛情,就是這麼在反覆的對錯中,讓一對對男女自投羅網,交錯在陶醉和麻醉中......
我似乎沒什麼可說,因爲我一直了解自己想過什麼樣的生活,怎麼處理與簡薇之間的關係,可是又不得不說些什麼,於是,終於對她說道:“那天我的確是去看簡薇的......我安慰了她,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她身上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我實在很難放心,她的性格太好勝了,這樣的落差,恐怕會讓她走極端!”
米彩並沒有看着我,她不帶任何情緒的回道:“我正在開車,不要影響我的注意力,待會兒回到家後,你可以慢慢說。
我點了點頭,繼續看着車窗外的樓羣,霎那間有些辨不清,是它們在移動,還是我們的車子在移動,人生就是這麼的麻木,不敢說心安理得,也不敢說光明磊落!有的只是隨波逐流,和無從選擇,好似什麼都沒有錯過,實則一無所獲!
片刻之後,我們回到了老屋子,而直到現在我們都還沒有吃飯,我再次向她問道:“我們是先準備晚飯,還是你先和我吵一架?”
米彩依舊很平靜:“先準備晚飯。”
“那我去下面的飯店訂飯,家裡面什麼也沒有了!”
“你去吧......我收拾屋子。”
我點了點頭,故作深沉的說道:“有時候就是這樣,流乾了理想的血,也來不及被歌頌,最後敷衍的是靈魂,掙扎的是墮落!”
米彩終於看着我......
“其實,我就是胡言亂語的......我先下去了!”
來到樓下那個被我無數次光顧的飯店,我嗅着廚房裡飄來的辛辣味道,點上煙,耐心的等待着,我覺得自己實在沒有必要再去和米彩解釋什麼,她如果心裡有氣,那就打我一頓,哪怕把我打成豬頭,最後記得與我和好如初就行,我們的感情實在是經不起波折,也染不起污點了!
半個小時後,我提着買好的晚飯回到了老屋子,米彩只是收拾了睡覺的屋子,卻是兩間睡覺的屋子,她似乎打算今天晚上和我分居,用實際行動告訴我,她心裡是有芥蒂的。
我明知故問:“幹嘛收拾出兩間屋子啊?”
“你也可以把你買的晚飯分成兩份,回自己的房間吃去。”
“爲什麼啊?”
“因爲你很不像話!”
我陷入到了沉默中,因爲能解釋的也就那麼多,我剛剛已經在車上和她說過了,再多說反而是一種刻意的推卸責任。
米彩皺眉看着我,問道:“我難道讓你很無話可說嗎?”
“是我無話可說,因爲該坦白的我都坦白了......!”
“所以能不能被原諒,就看我了,是嗎?......你倒是一身輕鬆了!”
“不敢......還忐忑着呢,你如果覺得不泄恨,可以打我一頓,隨便你怎麼打,別把現在的氣帶到以後就行,因爲我再也不想和你分手。”
這次沉默的卻是米彩,過了很久才向我問道:“昭陽,每個人在人生的不同階段都會遭遇不測,你是不是就這麼打算一輩子惦記着她,只要她遇到了變故,陷入低谷,你就必須要去安慰她?還是她的身邊除了你就沒有別人可以做件事情?......我認爲,她需要你的安慰,只能證明她對你還有舊情......作爲你的未婚妻,你覺得我能接受嗎?接受你的精神隨時在我的身上出軌!”
“不能接受......可是,我也真的不能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她.......去做這件事情之前,我也經歷了很痛苦的爭扎。”
“可你還是去了。”
“是去了,但不針對感情,只是像個朋友那樣給予她關心......如果,同樣的事情發生在CC的身上,我也會義不容辭去安慰的!”
“好個義不容辭......”米彩說到這句時,已經開始哽咽,強忍着眼中含着的淚水,不讓它落下。
“我沒有錯,錯的只是心存僥倖的隱瞞了你......實際上也不是心存僥倖,那天回來後,我是準備和你說的,可是電話裡聽出來你的心情很不好,我就沒有說,後來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因爲在我看來,我和簡薇之間是很坦然的,就像個老朋友,至少我從來沒有想過和她舊情復燃,而且我們都已經回徐州了,哪能還有條件去和她發生些什麼?......我真的很希望你不要帶着負面情緒去刻意的放大這件事情。”
米彩終於哭了出來:“我不是刻意放大......只是更害怕失去!......昭陽,爲什麼在這件事情上你就不能給我絕對的安全感?我心裡很慌,更難過,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我似乎是一個總讓自己深愛着的女人流眼淚的男人,我充滿了愧疚,卻更加無話可說,因爲害怕失言,刺激到她敏感的脆弱,我伸手想抱住她,讓她不要再哭泣,她的眼淚好似鋼針插進了我的心裡,讓我充滿着痛苦!
米彩卻拼命的掙脫,她含着眼淚憤怒的看着我,雙手死死的掐住我的雙臂......可是瞭解她的我,卻不覺得這是懲罰,相反,是她又一次寬恕了我,如果她死心了,她就什麼也不會做,也不會說,更不會在米仲德那羣人面前維護着我,可是這種帶着憤怒的不得不寬恕,是會讓她感到疲倦的......一次,兩次,三次,會漸漸逼近她的底線,然後再也不願意原諒!
這點是我能夠清醒認知到的,我終於奮力將她抱在了懷裡,保證道:“米彩,這件事情真的不會再有下次了,我現在愛的人是你,我期待的只是和你生活一輩子,請你相信我......”
米彩終於不再爭扎,但仍哭泣着說道:“我已經相信你很多次了......可是,我有預感,你的性格最終會害了我們......”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以後,我只會和你安安靜靜的待在徐州結婚生子,再也不會重複去做這些傷害你的事情。你再相信我最後一次,如果再犯,那所有因此帶來的後果,都是我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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