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再保證之後,米彩終於平靜了下來,她抽出紙巾,抹掉了自己的眼淚,終於低聲對我說道:“吃飯吧,這麼和你又哭又鬧,我早就餓了......有時候,就算把自己弄得像一個潑婦,也不一定能改變什麼。”
她話裡的信息量很大,我在揣測中忐忑的問道:“你這是原諒我了嗎?”
米彩不置可否,看了我一會兒纔回道:“今天晚上你自己一個人睡,然後把所有的事情想個明明白白。”
“我怕我會想你,少了你,一個晚上都是很難熬的!”
“少甜言蜜語.....而且我也不是和你說笑,我真的希望你有獨立的空間把我們未來的事情想清楚,看看我們到底還有多少青春可以荒廢在這些本不應該有的麻煩中。”
看米彩說的如此認真,我終於點了點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等她在餐桌旁坐下,自己也纔在另一側坐了下來,中間數次想和她聊些什麼,可是看到她不苟言笑的樣子,都又將話給嚥了回去,心中卻暗自懊悔,自己前些天來蘇州時,沒有在事先告訴她,但不管有沒有告知,蘇州我還是一定會來的,因爲我害怕簡薇做出極端的事情,而實際上,我們在護城河見面的那一天,她也確實很危險,竟然坐在護欄上,沒有節制的喝着烈酒,如果我不去,那可能出現的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最爲重要的是:現在的她確實是振作了,那麼我所做的一切就是值得的!
我還在想着心思,碗裡卻突然多了一塊魚片,擡起頭,才發現米彩正看着我,她的表情不似剛剛那麼凝重,輕聲對我說道:“今天的魚片做的很不錯,你嚐嚐看!”
我受寵若驚,怎敢辜負,夾起魚片就扔進了嘴裡,米彩卻驚呼:“你慢點吃,有魚刺!”可是我已經嚥了下去,頓時喉嚨裡傳來了一陣刺痛感,表情猙獰的回道:“真被卡住了......!”
米彩一陣緊張,又是幫我拿醋,又是給我遞饅頭,讓我將喉嚨裡的魚刺給帶下去,一番折騰後,我終於得以解救,嘴裡罵罵咧咧,罵魚刺不開眼,不知道我是個人物,竟然敢卡我,其實卻是想借機緩解我們兩個人之間沉悶的氣氛,而米彩哭笑不得的看着我,又一次提醒我要慢慢吃......在這一刻,我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她對我的愛意!於是,讀懂了這份愛意的我,也更加愛她,我真的不敢設想:自己在未來的生活裡,丟失了這個與我朝夕相處的女人!
深夜,我獨自在自己曾經住過的房間裡輾轉反側,此刻的空間雖然足夠了,奈何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任憑我努力的去想,也未能想出一個所以然,只是感覺自己,的的確確的做錯了很多的事情,包括對簡薇......我不知道她在美國到底發生了些什麼,繼而選擇與我分手,但曾經不夠努力的自己,確實在物質上虧欠了她太多,我忘不了她與我私奔到蘇州的那一年,我們是怎麼生活的。有的時候,真的連出去吃一頓好的,都感覺是奢侈,唯有用那把她送給我的吉他,唱着明天的歌謠,彼此在歌謠中獲取一些少得可憐的幸福。
我一聲嘆息,便不願意再想什麼......只是伸手拉開窗簾,仰看着那些在幾千光年之外閃爍的星星,又努力的尋找它們的喜怒哀樂,卻意外的等到了一顆流星落下,我趕忙許願,願簡薇可以走出人生的低谷,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僥倖在無意中看到流星,所以這對我而言是一次無比寶貴的許願,我希望這個願望可以成真,這樣我就可以丟下一切的牽掛,沒有憂慮的去和米彩經營想要的生活,而這些好似真的需要簡薇用她過上的幸福生活去成全,尤其是知道了她還在愛着我之後......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手機在夜色中震動了起來,我拿起看了看,卻是在隔壁房間的米彩給我發來的微信,她問我:“你還在反思自己嗎?”
“已經反思過了,正拉着窗簾,看着浩瀚的天空呢!”
米彩對我是否仰望天空毫無興趣,她又問道:“那反思出什麼結果了?”
“一言難盡......要不你過來,我和你慢慢說,我這邊的視野真不錯,一邊聊天,還可以一邊欣賞星空!”
“不稀罕你製造的浪漫。”
“那我們就只是冷靜的談一談,也可以......要不你讓我去你的房間吧。”
“我的房間可沒有星空!怕招待不週!”
我被米彩的這種冷幽默弄得哭笑不得,許久纔回道:“我們可以合力把你的牀搬到窗戶邊,這樣就能看到星空了。”
“我沒力氣,也不喜歡改變自己房間的格局。”
我忽然就很想和她睡在一起,於是再也不能忍耐,掀開被子,便打開了自己的房門,然後又站在她的房門外,嘗試扭開鎖,卻發現已經被她鎖死了,原來她早有準備,就像我們剛在這間老屋子裡同居時一樣。
我擺出一副無奈和可憐的腔調,說道:“老婆......求你把門打開,我想鑽你的被窩,因爲我快被凍死了!”
“那你就回自己的房間。”
“可是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睡......一個人太孤獨了!”
“不是還有星空和那麼多的星星陪着你嗎?......你可比我幸福多了,我這裡只看到一面牆壁!”
我打了一個噴嚏迴應她......她沒有動靜,於是我又打了一個,她終於再次對我說道:“你趕緊回自己房間吧,彆着涼了,我一定不會給你開門的,因爲你好像還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
“那我就這麼站在外面讓你懲罰唄,這樣纔夠力度!”
“別這樣好不好?”
“在我看來這就是最好的懲罰,也是我心甘情願的。”
米彩沒有迴應,她似乎在做着爭扎,終於在片刻後,我聽到房間裡傳來了她下牀時的聲音,然後門被打開了,我伸手便抱住了她,一邊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一邊說道:“長夜漫漫,既然我們都無心睡眠,就去我的房間看星空吧!”
“你怎麼那麼壞?”米彩伸手掐住我的胳膊。
我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因爲我知道她原諒了我的錯誤,於是,那疼痛早已經被愉悅所代替......
我將她抱到了牀上,告訴她,夫妻牀頭打架牀尾和,她只是看着我,我感受到她無懈可擊的美麗,情不自禁的解開了她的睡衣,她緊張的對我說道:“昭陽不要,沒有安全套了。”
我情到深處,也不顧上這些,喘息着說道:“沒關係,你不是還在安全期嗎,就這麼一次,哪會那麼容易中的!”
米彩也喘息着,我們抱在了一起,忘記了不久之前的那些不愉快,製造着最原始的快感.......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