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柩像看一隻怪物一樣,看着眼前這個年輕人。
曾經他也自喻自己是一隻怪物,兇殘狠唳,又具有極高的修武天賦。
可是相比較這個年輕人來說,他根本算不上是一隻真正的怪物。
試問整個修武界,有誰膽敢與鐵血大旗門爲敵?
可這個年輕人,居然揚言要滅掉鐵血大旗門!
他說話時認真的樣子,顯然不是在大放厥詞,也不是隨便說說,而是真的鐵了心,要滅掉鐵血大旗門!
“哈哈!”棺柩覺得有些可笑。
雖然他很敬佩這個年輕人的膽量,但是僅憑一個剛剛突破天人境界的人來說,想要與鐵血大旗門抗衡,就已經是不自量力。
關鍵這個年輕人還妄想滅掉鐵血大旗門,簡直是天方夜譚!
“爲什麼要這麼糊塗呢?和平不好麼,或者是加入鐵血大旗門?”棺柩也很認真。
說實話,他還是很欣賞李壞的。
因爲李壞是他有生以來,見到過最妖孽的人,沒有之一!
“你可知鐵血大旗門的靠山是誰?是靈園!靈園裡面,可都是一些老怪物啊,有些老怪物的實力,已經超過了你我可以想象的範圍,你卻要與鐵血大旗門爲敵!”
“好,就算你僥倖戰勝了鐵血大旗門,可是靈園裡的那些老怪物會無動於衷?不會!他們會爲了鐵血大旗門,而討伐於你!到時候,你終究還是逃不過一死!”
“年輕人,聽我一句勸,別再做無謂的戰鬥了,你註定不可能笑到最後!”
棺柩多希望李壞能夠把他的告誡聽進心裡。
事實是,李壞根本無動於衷!
“呃!早就聽聞靈園裡盡是一些天人境界的老怪物,可那又如何呢?他們再強,還能鬥得過天下第一?!”李壞輕笑道。
“天下第一?”棺柩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你可知當今修武界天下第一是誰?是花靈瀟!沒錯,她是一個女人。不過,就算是天下第一,不也加入了靈園?難道說你有信心說服她與靈園爲敵?又或者,你認爲自己可以取代花靈瀟,成爲天下第一?”
棺柩仰天大笑,“哈哈!別犯傻了,你區區一個剛剛突破天人境界的實力罷了,花靈瀟可是早就修煉到武道極致了。即使你是一個妖孽,可你也得花費很長時間,纔有可能追趕上她。十年?二十年?甚至,你用其一生,都追不上花靈瀟。一個女人,可以成爲天下第一,她的資質,可一點兒也不輸給你啊!”
“爲什麼要嘲笑我呢?”李壞眉毛一挑,心裡很不爽。
“這不是嘲笑,而是警告!”棺柩冷哼一聲。
“警告?我最不喜歡的,就是被別人威脅和警告了,所以比嘲笑更過分!”李壞咂咂嘴,“原本還想給你一個體麪點兒的死法,可你非要說些讓我不爽的話!”
“李壞,你真把自己當成是天下第一了?你這個癡心妄想的瘋子,我也是天人境界,你想殺我,可沒那麼容易!”棺柩啐了一口,又說道:“而且,你確定要不管成是非的死活?他可是那個女人的父親,你忍心看那個女人因爲失去父親,而傷心麼?!”
“對啊,年輕人,雖說彩兒口口聲聲不認我這個父親,但打斷了骨頭,還連着筋呢,我始終是她的親生父親啊。看在彩兒的面子上,你就讓棺柩大人走吧,也好讓我能夠活下來!”成是非帶着哭腔喊道。
彩兒沒說話,她的沉默,並不代表她又猶豫了。她的沉默,而是代表一種決絕。她不會去央求李壞,爲了成是非,而向棺柩妥協。
她也不會巴不得成是非被棺柩殺死,她只想做個旁觀者。至於成是非最後是死是活,就看成是非自己的造化了。
李壞卻像看白癡一樣,看了棺柩一眼。
誰說他一個剛剛突破天人境界的實力,殺掉同樣一個先天境界實力的人,需要大費周章了?
不,他想要完成這點,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啊——
在所有人屏息靜氣的等待下。
棺柩忽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怪叫。
所有人定睛一看,頓然滿臉驚詫之色。
自己看到了什麼?
棺柩的胸膛竟然破開了一個血洞。
狂涌而出的血液裡面,隱隱可以看到一朵蓮花在慢慢綻放。
雖然蓮花也是血紅色的,幾乎和棺柩的血液混爲一體,但人們又能分別出它的不同。
“這是什麼鬼東西?!”棺柩痛苦不堪地向後踉蹌退了幾步。
成是非見狀,急忙連滾帶爬地跑到幾十米開外。
棺柩彷彿在經歷地獄般的痛苦折磨,一張臉已經扭曲變形,叫聲撕心裂肺。
他知道,他的一切痛苦,都來源於這朵莫名而來的血蓮。
他恨不得把這朵血蓮,從自己胸膛裡面拿出來。
可是他做不到,這朵血蓮彷彿連接着他的心臟。直覺告訴他,一旦他拿出,或者摧毀這朵血蓮,他自己也會走向死亡!
“不要,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
“你不是要滅掉鐵血大旗門麼?我可以做你的內應,爲你效力,保證在所不辭!”
“我在鐵血大旗門幾十年,以我的人脈,以及我對鐵血大旗門的瞭解,只要我們裡應外合,一定可以早日達成你所願!”
撲通——
堂堂鐵血大旗門八大旗主之一棺柩,就這樣跪在一個年輕人腳下。
果然,世上沒有誰,可以抵抗死亡帶來的恐懼。
終究都會被死亡,而磨滅一切尊嚴和榮光。
可讓棺柩絕望的是,儘管他已經放下尊嚴,苦苦哀求,可這個年輕人依然一臉冷漠,根本無動於衷。
“太虛啊,太虛,你犧牲了自己,成全了我,我絕不會辜負你的厚望!”
“就讓這隻可憐的狗,當作我向鐵血大旗門發起戰爭的號角聲吧!”
“不,我的敵人不是鐵血大旗門,而是那個深不可測的靈園!”
“你放心,我一定會見到天下第一花靈瀟,完成你的心願!”
轟——
李壞話音剛落。
棺柩便爆體而亡,變成漫天血花,像他那十幾個手下一樣,頃刻間魂飛湮滅。
而那朵血蓮,還懸在半空中。
李壞看着那朵血蓮,彷彿看到了太虛慈祥的樣子,默默地一陣鼻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