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
我立刻就坐直了身體,咳嗽兩聲說:“有什麼事?我們已經睡……”
羅炎這小叛徒竟然飛快的跳下沙發去開門了。
“叔叔叔叔你等等。我來給你開門了。”
“羅炎……”
我一時慌亂。只能起身飛快的衝進了臥室。
“哇!大黃蜂,叔叔我好愛你!”
吧唧一聲。不用說,肯定是羅炎獻了吻。
我心裡跟醋罈子打翻了似的,這難道就叫父子天性?兩人才見了一面就這麼親熱?羅炎之前可不太喜歡跟男人打交道的,他說他要替他爸爸看住我。
腳步聲漸進,兩人進來了。
“羅炎你媽媽呢?”
“我媽媽?她好像上衛生間去了。”
“你媽媽叫什麼名字?”
聽到這問題。我的心臟一下就提了起來,秦深問我名字幹什麼?難道他已經懷疑羅炎是他兒子?
“叔叔你問這個幹什麼?我媽媽是我爸爸的。不許你打她主意。”
小傢伙此時一定跟個發怒的小豹子一樣。
我默默笑了,秦深。看看吧,這就是報應,就算面對面也只能聽着兒子叫別人爸爸。
“呵呵,叔叔只是一時好奇隨便問問。我沒打你媽媽主意。”
“哼……”
“你爸爸呢?”
這禽獸看來真是懷疑了,刨根問底的。
“叔叔你很可疑耶,我不想跟你玩了。你走吧。”
小傢伙不由分說的把秦深攆出去,聽到關門聲。我走出來,抱着他吧唧親了兩口:“乖兒子做的好,對待心懷不軌的人就要這樣。”
沒想到第二天一早。羅炎又跑去了秦深的房間。
我醒過來一看身邊沒人。趕緊去找,結果開了門聽見隔壁傳出孩子的笑聲:“馬兒快跑快跑……”
走近看了一眼,羅炎騎在秦深腰上,而秦深竟然四肢趴地跟爬行動物似的。
真是日了狗了,這禽獸那麼喜歡裝逼的人,竟然讓羅炎當馬騎!
我心裡又酸又苦,轉身回房間給羅炎的小手機打電話;“羅炎回來了,媽媽上班要遲到了!”
羅炎很快就跑回來,手上抱着一大堆新玩具。
我看得心酸,厲聲說:“以後不準再要那叔叔的玩具。”
羅炎一副委屈的樣子,但還是點頭:“好,我知道了。”
送羅炎去幼兒園之後,我就去公司了。
總部下來通知,讓設計部開始籌備新品,一共六十八款,每人頭上分了三項任務。
雖然我初來乍到,但對設計總監的職位還是很有欲、望,理清思路,就開始埋頭工作了。
下班後,我趕緊坐車去接羅炎。
等我到幼兒園的時候,卻看見,秦深抱着羅炎從幼兒園走出來!
我趕緊躲在一棵樹後,心裡罵了一千句日了狗了!
秦深這麼個工作繁忙的霸道總裁,竟然來幼兒園接個跟自己沒什麼相干的孩子,他難道還不死心?還覺得羅炎是他兒子?
我剛要打電話給羅炎讓他把秦深甩了,羅炎竟然眼尖的看見了我,大喊;“媽媽……”
我趕緊背過身去,心都簡直提到了嗓子眼兒,小傢伙,媽媽這次可要被你給害慘了!
正絞盡腦汁想要怎麼逃脫的時候,突然聽見一個女聲叫秦深:“深哥……”
是顧喬!
我轉過身看她,她穿着一身米色的套裝,整個人美麗又優雅。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我想到當初是顧喬掐死她媽然後栽贓給我,又屢次迫害我,我簡直想衝上去打她幾十個耳光……
但我不能衝動,我現在上去,馬上就會暴露。
想想,我打電話給羅炎,說我臨時有急事要去處理,讓他回幼兒園等我,不要跟任何人走。
羅炎答應,讓秦深放下他,自己跑回了幼兒園。
“深哥,那是誰的孩子?”
顧喬問秦深。
秦深語氣淡漠的說:“偶然認識的,你怎麼來了?”
兩人說着話漸漸走遠,我衝進幼兒園,把羅炎帶出來,回明珠收拾東西去了另外一個酒店。
我以爲這樣就可以躲過秦深,沒想到馬上又遇見了,而且這次,是正面交鋒……
搬到另外一個酒店住了兩天,正好到了週末,我帶着羅炎去4s店提了輛六萬多的小車,然後開着車載他去商場買東西。
我們的新家有很多東西需要添置,正好買了車好拉。
逛了三個多小時才把東西買全,我們開車往新家去。
深市的交通特別擁堵,我好幾年沒開車,在密密麻麻的車流裡穿梭,真是膽戰心驚。
到一處路口時,前面的車停下,我也跟着踩剎車,但一時沒注意,我竟然把油門踩了!
幸虧是掛着二擋,踩油門也沒有多大效用,但還是把前面的車撞了。
“砰”一聲,車子震動了一下,我整個人都懵了。
“哇,媽媽,你撞了瑪莎拉蒂!”
我不懂車,但聽着羅炎這麼說,心裡頓時咯噔一下,瑪莎拉蒂,不會要我賠十幾二十萬吧?
瑪莎拉蒂的車門打開,走出來一個穿黑色衣服的男人。
我看了一眼,頓時就有種想死的感覺,這男人,竟然是秦深!
他冷着臉,眼神犀利的看過來……
我反應過來低頭的時候已經晚了,他已經看見了我,臉上出現震驚的表情,然後擡腳向我走來……
“羅炎快趴下別擡頭。”
我焦急的喊,很快秦深就已經走到了我車窗前。
“簡然?”
我裝出冷漠,說:“你認錯了吧?我不姓簡,說吧,要多少?”
把後面這句話說出口,我心裡簡直爽快的要死,多年前我們初次見面,他就是拿這句話深深的侮辱了我……
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我了。
“要多少?”
秦深重複了我這句話,臉上的表情變得危險,像是覬覦着獵物的兇猛豹子一樣。
“我這車價值一千八百萬,你撞壞的地方要兩百萬才能修復,說吧,賠錢還是賠人?”
“兩百萬?你敲詐呢!”
我簡直氣結!
秦深微微一笑,說:“我是好人,從來不做敲詐勒索的事,不像某人,你不信可以自己去打聽一下,而且我已經給了你選擇的餘地,賠錢,或是,賠人。”
我腦子裡一團亂麻,兩百萬,我現在所有的積蓄也才二十多萬,就算把臺北的房子賣了,也才一百萬,我怎麼賠他?
沒辦法,我只好耍賴:“我當初不是砸給你一千萬,賠你兩百萬還剩八百萬,我大方不用你找了,就這樣。”
剛說完,就見他得意的笑了:“你終於承認了,還說你不姓簡。”
我愣了愣,才明白中了他的計。
當即拉下臉:“抱歉了,我真不姓簡。”
正好這時旁邊那條道空了出來,我瞅瞅後面沒車,掛了倒擋退後,開到旁邊那條道飛快的逃了。
羅炎擡起小腦袋,擔心的問我:“媽媽,我們這麼跑路會不會被警察叔叔抓?”
我滯了下,說;“放心,不會的。”
秦深不會對我趕盡殺絕,否則當初也不會找人替我頂罪。
這麼多年,我以爲我已經把他忘了,可是剛纔對上他的雙眼,我心裡還是不由自主的悸動了一下,我愛他,比我想象中要深!
但願,以後不要再見……
我去酒店退了房,拿着行李到了公寓,跟羅炎佈置一番之後,小家初成雛形。
又去小區附近的超市買了幾樣家用電器和大米食用油等等,回來做了兩樣家常菜,母子兩吃的飽飽的。
羅炎睡着之後,我來到客廳,按着手機按下了一個號碼。
“哥,我是簡然……”
簡東一聽是我,挺意外,問:“你打電話來幹什麼?”
這話說的,我心裡一下就堵了:“哥能不能給我一張小時候的嬰兒照,我想登報尋親。”
“尋親?呵……”簡東輕蔑的笑了一聲,說:“他們既然把你扔了又怎麼會認你,再說你的照片早就被我們給扔了,就這樣,掛了。”
“嘟嘟”聲中,我的心冷的像冰。
把我照片都扔了,他們真的把我從那個家徹底趕了出去。
沒有照片,鐲子和嬰兒服也被顧喬偷了,我要尋親還真是困難,但不試試,又怎麼知道行不通呢?
我媽說,當年我是深秋時節被我爸在南山路路邊的草叢裡撿到的,從他們小時候的給我照的看,再根據季節推斷,秋到夏,那時我應該是三四個月大。
結合那件嬰兒服和那手鐲上的字,我親生父母如果看見,應該能知道是我。
我當即聯繫了深市早報,把我編輯好的尋親啓事發了過去,付了兩萬元的月費。
週日帶着羅炎去深市動物園。
這孩子從小就喜歡小動物,我買了餌料給他投喂,玩的正高興,突然聽見有人喊了我名字:“簡然?”
下意識的回頭看,卻看見了楊彥生。
他穿着一身洗的發白的運動服,胳膊上還帶着動物園的袖章。
“羅炎……”
我一把抱起羅炎,快步走開。
想過回來會遇見故人,但沒想到這麼快就全碰面了,命運真是會作弄人!
“簡然你等等……”
楊彥生追上來,把我和孩子攔住,說:“我出來之後到處找你,可一直沒找到,你這是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