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剛纔那紙條不是三叔你給我的。”張萌問道。
“不是。”趙三搖了搖頭:“瘸子你記得香港有這麼一號人物嗎?”
“這裡的人太雜了,越南人泰國人都有,我們張家很少涉足到這個地段。”陳瘸子說道。
“哪裡來的操蛋貨,居然敢來打阿萌的主意,等這次事情完了之後我要好好清算一下這裡,我就不信了,這外面來的強龍還能在我趙三的眼下放肆!”
趙三本來就是副火爆脾氣,如果不是這會兒還有緊急的事情,他都有回去抄傢伙的心思。
“就是就是,如果不是我千鈞一髮的時候,跳出去擋子彈,這傢伙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來來來,這次的救命錢收你一萬就行了,我們列個字據。”
“我說你個小胖子,不會是你花錢請的這麼一出吧?英雄救美的把戲,然後來騙錢。”趙三不懷好意地說道。
有了之前水月軒的一出,趙三怎麼看這胖子都覺得不可靠。
“你放屁,胖爺我纔不幹這種下賤的事情。”胖子罵道。
幾番周折之後,總算是找到了那個偷渡老闆。
張萌有點無語,幾十個人躲在船艙裡,膽戰心驚地滑向深圳那邊,沿途之處,不時地看到一倆艘巡視的輪渡,不過估計這些海警應該也是見多了,對他們警告了一番,也沒有多說。
上了岸之後,每人交十塊錢,這賣賣就算是成了。
由於是秘密行動,這一次卻沒有人來接,所以趙三他們還是顯得有些鬱悶,不知道哪條路線比較好。這時候胖子這個地頭蛇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幾個人沒有坐火車,而是輾轉了三四次麪包車,纔到了勉縣南部的定軍山鎮。
“我說你們哥幾個可別坑我!”胖子咬着壓縮乾糧,臉色很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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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就他媽有個武侯墓,可是在我老爸那會兒就被紅衛兵剷平了,現在估計連個渣都不剩!你要敢跟我說去那,看我不弄死你。”
“胡佛同志,你能先不急嗎?我既然來這裡,就是有一定把握的,你看我這憨厚的面相,還能騙了你不成。”
張萌這會兒也不好回答,趕緊打了個哈哈,看着趙三倆人使勁做眼色,等下可不要給他們無意中拆穿了。
趙三他們這會兒也不說什麼,這胖子這一路上處理事情的老辣完全不輸給一些老江湖,在不能動用內地關係的情況下,胖子的確是現在獨一無二的人選。
“你小子省省,我看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胖子嘟嚷地說道,不過還好此時發財的心思佔據住了他的腦袋,要不然看出點端倪來估計要出大亂子。
“對了,胖子你聯繫到那些工具了嗎?”張萌問道,在這裡要是沒有工具,那他們根本就什麼都幹不了。
“聯繫到了,那價格可不便宜,光是衝鋒槍就弄到了三支,子彈也有倆百發,一發二十塊錢,洛陽鏟一把五百不還價,還有一些剛出廠的東西,我約定是在縣城這邊交易,琢磨着這時間也應該差不多了。”胖子晃着腦袋說道。
“這價格也忒貴,我說你個死胖子不會是合着別人來坑你的合作伙伴吧?”趙三扳着手指頭,心疼地說道。
這可都是他的私房錢,拿出來還是有些肉疼的。
“你放屁,這裡可不是香港,別人有錢都整不來這些貨色。”胖子怒道。
張萌想想也是,在內地持槍可是殺頭的大罪,如果不是偏遠到很難管理的山區,都不會允許擁有私槍,否則就是違法。
等了約莫半個小時,一輛破舊的麪包車開了過來,一個瘦高的男子下了車,他神色很是警惕,畢竟這麼一車東西就足夠捱上一百發子彈了。他用江北一帶很難聽得懂的土話跟胖子嘀咕了幾句之後,才讓衆人過去驗貨。
“哇塞,鐵爪勾,洛陽鏟,登山靴,粗細麻繩,三個處理過的登山包,外面看起來灰糊糊的一片髒,實際上裡面的構架卻完好無損,三把MP5小衝鋒,還有倆把沙漠之鷹,滿滿的倆盒子彈。”
“一共是八萬七千三百,去零頭收你八萬七千……”
“媽的,真貴,胖子我這錢不夠咋整?”
趙三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些玩意估計在香港也就是萬兒八千,到這裡居然一下子就翻了十倍,饒是趙三多準備了些許錢還是不夠。
“佛爺,你耍老子!”那個瘦高男子聞言臉色一變,一把手槍就頂在了胖子的腰上。
“臥槽,你個死老頭可別亂說話!”胖子臉立馬白了,趕緊解釋道:“這幾位朋友是香港過來的,不知道規矩。”
趙三也是糊塗了,他雖然打小就混跡江湖,但是畢竟離開內地太久,不知道這些亡命之徒的規矩。這種說錢不夠其實是一種暗語,就是讓對方識相的趕緊走,這貨要吞了,不同意的話就開幹,也難怪那男子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就帶了八沓……”
“行了,衝你佛爺的面子,就拿八沓!”那個瘦高男子不耐煩地說道,手中的槍卻沒有收回去的意思。
趙三從一個帆布包裡,掏出八沓嶄新的鈔票扔了過去,那人用熒光燈掃了一遍,就喝讓車上的人把那三個裝的滿滿的登山包扔下車,那瘦高男子似乎也對這筆大交易很是滿意。
“提醒你們一句,最近這勉縣不太平,那些人連‘大官人’都不敢招惹,你們好自爲之。”那瘦高男子留下一句話,然後就上了車,不給他們提問的機會。
“這下要糟,我說你這百來十萬哪裡有這麼好賺,原來做的亡命買賣。這‘大官人’可是湘北這一帶的黑大王,連他都不敢招惹的人,那背景得有多大?”胖子面色一變。
趙三聞言也是不語,顯然他也是知道這個‘大官人’的名頭。
“我可說好啊,到時候有什麼事情的話,這一票我就單幹了。”胖子嘴上說的罵罵咧咧的,但是卻沒有一絲後悔的跡象。
“行咧行咧,我說你個小胖子哪裡來的這麼多話。”趙三揮揮手,大度地答道。
張紹鴻在準備來這座墓葬的時候,繪製的圖紙他們也是知道的,那東西就裝在他們腦袋裡面,這胖子什麼都不知道還單飛個屁啊!
張萌他們找了個旅店準備休息下,畢竟顛簸了差不多一天,到現在還沒好好地睡個覺。
這一覺簡直是睡得昏天暗地,張萌夢到了數十個不同的場景,起來之後渾身大汗的,他有些心神不寧,老是感覺會出什麼事情。
“希望能夠趕得及吧!”張萌暗暗祈禱道。
他肚子響了幾下,發現這睡了個覺之後,腸胃裡的東西已經是消化得差不多了,他敲了敲胖子還有趙三他們的門,卻發現他們一個個依舊是睡得死豬一樣,沒辦法只能一個人獨自下樓。
這房子的主人是個老頭,這會兒正和另外一些吃飯的人在侃大山。
“不要說咱這裡亂,那可是出過大人物的,像周幽王的妃子褒姒,昭烈皇帝劉備,否則的話外面的人,怎麼老會往我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跑,分明就是想來盜墓!我跟你們說一句,前天械鬥的那些人,有幾個人就住我店裡面,走了之後我在牀底發現了件血衣,這才知道的。”
“阿伯,給我來碗麪。”張萌說道。
“好咧,小夥子你是外鄉人吧,你這口音我倒是聽不出來你哪裡人。”
張萌長得眉清目秀的,那大伯看的喜歡,就多扯了倆句話。
“我以前老家是在京城那邊的,後來謀生去了香港,這次是和家裡的幾個長輩過來收工藝品的。”張萌笑着說道。
這可是他們之前準備好的說辭,在八十年代的時候,就多了一個暴利的行業:古董販子,這些鄉村土裡的人哪裡會懂的什麼古董,一個破碗能賣幾塊錢,一個個都歡天喜地,卻不知道這一轉手就是幾千倍的利潤。
“哦,是過來搞鼓古董的啊,哈哈小夥子,現在這生意可沒那麼好做了。”
老頭哈哈大笑,現在這鎮上面的人都學精明瞭,反正任何一個東西不出個高價是絕對要不走的,甚至還有鎮上的人唱雙簧,把那些古董販子折騰得苦不堪言。
“阿伯,你剛纔說的械鬥是怎麼回事?我們在這裡會不會很危險?”
“哈哈,小夥子莫怕,這些人一個個都是亡命之徒,不過不去招惹他們就沒事情,前幾天還有一夥人是住我這裡的,然後不久之後鎮上就發生了槍戰,如果不是後來發現了那血衣,我還不知道這些人就是歹徒!”阿伯說的很氣憤,直罵真晦氣。
“哪!那個衣服我還堆在垃圾堆裡,整個襯衫都染紅了,這些歹徒可真兇殘。”
“阿伯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前往定軍山的?”張萌奇怪的問道。
“這些個人我還不知道,肯定是來盜墓的,真是死一個就少一個!”阿伯允自嘀咕。
張萌吃完麪,倒垃圾的時候故意往那垃圾堆裡面走,看到那襯衫的款式,他頓時涌上一抹絕望。
“三叔三叔!”
張萌拍着門,他雙眼有些泛紅地盯着趙三,這巨大的聲音總算是把趙三拍醒了。
“三叔,我在樓下發現了大伯的衣服,上面沾滿了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