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一震,忍不住趴在門口,以防自己摔下來。阮小詩還在喃喃:“真是的,討厭死了。好生生的,我怎麼會喜歡上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從你救了我沒被人侮辱開始嗎,還是你給我策劃酒吧開始?還是從什麼時候呢?好煩好煩,我也不知道。吳少凡那,你倒是說句話呀,你倒是跟我說話呀!你爲什麼要躲着我呢,我要跟你說話!”
她說着又開始拿着自己的鑰匙對着我的鎖戳來戳去,只恨不得直接挖出一個洞自己鑽進來。我猶豫了一下,捏着嗓子輕聲說:“你的家在隔壁呀,不是這個門。”
阮小詩身子一晃,掙扎起來,笑呵呵地說:“哦。謝謝哦。”然後對着身後鞠了一躬,轉過身去開門,門一開,她頓時笑了,高跟鞋一蹬,笑哈哈地說:“吳少凡,我來啦!”然後進了門去。
我看着阮小詩進門關門,這才放下心來,吐出一口氣,走到沙發上坐下。房間黑暗,窗外還有燈光,耳邊有牆上鐘錶滴答的聲音。在這樣寂靜的夜裡,我的心卻亂的很。
明微,於心婉,阮小詩。
我也不知道自己腦袋在想什麼,但肯定不是什麼開心的事兒。重重嘆了口氣。算是給糾結複雜的大腦思維畫上句點,我起身到牀上躺下,躺了一陣,忽覺不對,側過身來,笑道:“親愛的,你醒啦?”
明微已經有一陣沒發出聲音了。顯然是醒了。我說了句話,她卻沒有迴應,我伸出手來,從她頭上過去要抱她,結果卻摸到一片溼熱。我一愣,急道:“你哭了?”
我噌的一聲坐起來,彎腰看去,只見明微眼角掛淚,看了我一眼,又要往被子裡鑽,我拉住被子,明微急了,說:“你,你,你放開被子!”
我皺眉道:“明微,你怎麼哭了啊。跟我說說,怎麼了,是不是做惡夢了?”
明微哼了一聲,對着我胸口一捶。用了力氣,疼得我手上一鬆,她已經鑽進被子裡了,然後順勢扯過所有被子,只留下一個暴露在寒風中的我。
我皺了皺眉頭,拍拍被子,說:“端午節都過去了,還扮什麼糉子呀,再說你也不像啊,哪有美人餡兒的糉子?趕緊出來吧。”
明微依舊沒有迴應,還是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不讓我進去。我笑道:“哦,我知道了,不是糉子,是烏?是吧?美女忍者??嗯,那趕緊把你的頭露出來呀,現在可不是春眠的時候。快把頭露出來。”
明微一下子鑽了出來,揮手就要打我,我拉着她拽了過來,躺在我身上。她掙扎兩下,也就不動了。凹凸有致的身材緊緊壓着我,還真讓我興致大發的,但現在不是時候。我說:“明微,你怎麼哭了?”
明微哼了一聲,說:“我喝酒喝多了,不想去衛生間,所以通過流淚把水流出來,不行嗎?”
我哈哈大笑,說:“行行行,當然行了,不過你這理由也太奇葩了。也對,也就只有我家刁蠻大小姐,才能想出這麼厲害的招式,把酒水變成眼淚流出來,不知道你這眼淚是幾度的,讓我嚐嚐。”
我說着就要伸手過去摸她臉蛋,明微甩開我手,說:“對對對,我就是刁蠻大小姐,別人呢,別的女人就是溫柔賢良,善解人意,對你百般好萬般好,而我呢,我就是欺負你,就是耍性子,就是讓你不省心,反正,我怎麼都不好,怎麼都是別人好,我沒別人好,我就該被你們聯合起來欺負,可是,哼,要想欺負我,也沒那麼容易,我纔不會讓你們欺負呢!”
明微像是說順口溜一樣,哇啦一下說了一堆話,我愣了一下,幾乎沒聽明白。想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眨了眨眼睛,說:“你聽到阮小詩的話了?”
明微輕哼一聲,沒有說話。
我抱住明微,笑道:“阮小詩喝多啦,你又不是不知道,剛纔吃飯的時候,她纔是喝得興起呢,總算扳倒了金鼎元,她開心得很,多喝了幾杯,現在這樣也是正常。剛纔說的那些,都是,都是醉話。你可別當真。”
明微嘆了口氣,忽的側身將我抱住,頭埋在我懷裡,翁聲翁氣地說:“少凡,我,我有些害怕。”
我笑道:“有什麼好怕的?”
明微輕聲說:“於心婉一直在幫你,這一次也是,雖然我嘴上不說,但還是很佩服她,他能做到我做不到的,她去了雲南,辦了大事回來,又是幫了你的大忙,否則,哎呀,反正,比我做的好多了,要是我的話,肯定不知道怎麼辦。還有還有,阮小詩也是,幫你打理娛樂城,比我能幹。她們,她們又都喜歡你。我這麼沒用,總有一天,你也會喜歡上她們的。”
我一愣,繼而笑道:“怎麼會?我愛的人只有你啊,明微,這個問題不值得深入討論,因爲之前我們已經說過了,不是嗎?別擔心了,別再說了,好不好?”
“你看,你已經開始嫌我煩了,已經不想再跟我說話了,對不對?”明微嘆了口氣,說:“就是這樣啊,男人都是喜新厭舊,愛情敵不過時間,你已經開始煩我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雙眼一翻,趕緊說:“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越說越亂,讓你誤會。明微,我真沒別的意思,就算她們兩個都喜歡我,那也沒用,我一輩子都愛你。”
明微看着我說:“真的?”
我點點頭,說:“你應該相信我的。”
明微說:“我當然相信,只是,我越來越沒信心了,少凡,怎麼辦,我總覺得自己做的太差,比不上別人,而我這麼差的一個人,還在你身邊,總是不對的,我幫不了你什麼呀,真是,太氣人了,我太沒用了。”
我笑着說:“你很有用的,明微,你是我奮鬥的動力。”
明微笑了一下,說:“你呀,就知道說好話。”
我念頭一動,笑道:“如果,如果你真的這麼想的話,明微,其實,我有個好辦法,能讓你安心些。”
明微急道:“真的嗎?趕緊說,趕緊說。”
我笑着說:“簡單,我們結婚吧,結了婚,你就可以安心啦。我們就要一輩子在一起了。”
明微一愣,眨了眨眼睛,說:“可是,我,我爸爸那邊,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笑道:“是了,你老爹需要一個億嘛。不過我覺得事在人爲,我現在賺的錢也夠咱們花的了,嗯,是時候跟你老爹再交流一下了。到時候你再磨磨嘴皮子,耍耍你女兒的小性子,不就可以了麼,我覺得沒問題。你老爹還是很疼你的,對不對?”
明微愣在那裡,大眼睛眨來眨去,最後嗯了一聲。我頓時歡喜起來,笑道:“好好好,我早就想再去見見我老丈人了,就這麼定了,那什麼時候去見你老爹?”
明微忽的打了個哈欠,說:“好睏啊少凡,先睡覺了,好不好?”
我愣了一下,點了點頭,笑着說:“好呀,睡覺吧,那咱們就明天來定個時間,看看什麼時候再去找你老爹聊聊。”
我剛說完,明微已經躺了下來,拉着被子睡覺,不一會兒就發出輕微鼾聲。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上來了,總感覺明微有話要說,但又沒說出口。木長史技。
第二天上午,我和海婧奔赴金天地,將所有在編珠寶全都重新整理,再找人來裝修設計,微凡珠寶行算是徹底上線了。有了微凡策劃的幫助,宣傳活動自然不用多想。我將事情交給海婧,到了下午,開車直奔商會大樓。
走進商會大樓的時候,不少人認出我來,揮着手致意,搞得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一直走到商會會議室大門口,人少一些了,恭維話纔算少了一些,否則話都要把我嘴巴說禿嚕了。
正要進去,會議室裡走出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西裝革履,不是別人,正是林濤。女的也是老相識了,正是商會會長,李菲雨。
我一愣,笑道:“巧了,正要找你們,結果就在這裡遇上了。不過,你們倆,額,怎麼會?”
林濤笑道:“少凡,不算巧,我也猜到了你回來商會。哦,對了,昨天你給我打電話,讓我過去一起吃飯,我正在處理商會的事兒,所以沒時間,抱歉啊。”
我笑道:“小意思,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行了行了,一會兒再說,我要找李會長,說些事兒,嗯。李會長,不知道現在有時間麼?我請您吃個飯,說些事情。”
李菲雨冷哼一聲,說:“吳少凡,你又貓哭耗子了是不是?你請我吃哪門子的飯?我這次栽在你們倆手裡,算我認了!”
我眉頭大皺,還沒開口,從會議室裡走出一大羣人來,顯然剛開完會,那些人有說有笑,到了門口,先是一愣,繼而全都恭敬叫道:“林會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