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這就對了。”楊成羣滿意地點點頭,然後關切地看看楊二妞的胳膊:“怎麼樣,疼痛減輕了嗎?小竈的伙食還好吧?不用客氣,你想吃點啥,儘管給他們說。你的傷是爲黨的事業做的貢獻,人民對你照顧是應該的。這一點,我都向他們吩咐過了,絕對沒問題。”
“太感謝團長了!”楊二妞激動地說:“我已經好多了,真的不用特殊照顧了。真的,團長,我就這麼吃喝別人不一樣飯感覺非常非常的不好意思,千萬不要在給人家說了。說句心裡話,從小到大,我還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待遇。處處受人尊敬,被人照顧,人人都對我高看一眼,真的有點受寵若驚,感到自己一下子被放在了荔枝蜜的罐子裡一樣,受什麼樣的傷也架不住這樣照顧啊!別說胳膊,就是把心挖了,我感覺恐怕也感覺不到疼痛!”
“你說的也太離譜了!你的傷真的快好了?”楊成羣問:“不會這麼快吧?”
“真的!”楊二妞認真地說:“其實我也就是被打穿了動脈血管,失血過多,看的怪嚇人的,傷的並不算很嚴重。不信,你看看!”楊二妞說着就晃動挎着的胳膊,可隨後馬上就“哎呀哦”一聲,用另一隻手捂住了受傷的部位。
“看,這哪裡像減輕的?”楊成羣不高興地說:“踏踏實實養着吧!我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只能把身體養好,才能今後過上好日子。好吧,我去叫醫生再給你檢查一下。”說完站起身就往外走,剛要開門忽然迴轉身問:“哎,楊二妞同志,你還沒有給我說殷小江找你的事呢?咱們倆在這邊說了半天你好我好的鹹淡話,這正經事你還沒有給我說呢你!”
楊二妞看看楊成羣,嘴裡倒吸一口涼氣:“哎,--團長,你方纔不是說相信我嗎?”
楊成羣轉過身走回來:“我是相信你啊!可是,這件事最好在我們倆人之間問清楚了,不然,別說別人,即便是那王隊長也要起疑心。我告訴你說,這個殷小江也是****那邊過來的,他還是黃埔軍校生呢。你是廣東人,不會不知道黃埔軍校吧?我們劉伯承司令員、司令員,據說都是從哪裡出來的。你想想,這個殷小江也是那邊畢業的。要不是他****俘虜出身,那說不定……不說了,反正這個殷小江過來後,因爲他作戰勇敢,有智謀,立的軍功不少,所以才提拔當了營長,至今黨組織關係還沒有解決呢!所以,在這一點上,你可不能馬虎,必須給我說清。不然,不但是你,即便是殷小江也說不清了。”
“團長,這麼說你還是有點不相信我?”楊二妞似乎有點不高興地說。
“我這可不是不相信你!”楊成羣向楊二妞走近一步說:“我這是在拯救你啊。我正是因爲相信你才讓你說清楚啊!要說吃醋,那絕對是有點。可要是和大是大非的問題比起來,吃醋,還是小事。我是團長兼政委,你的身份也不一般,這事必須要說清楚,一點也不能馬虎。”
“必須說清楚?--”
“必須說清楚!”楊成羣肯定地回答:“你說不清楚,我怎麼想同志們交代啊我?楊二妞同志,我相信你是個好同志。爲了消除同志們的猜疑,我希望你清楚地解釋這個問題。”楊成羣立在門前,很嚴肅地看着楊二妞。
楊二妞嘆口氣,然後忽然又說:“團長,不說不行啊?”
“不行,絕對不行的,我的楊二妞同志。”楊成羣有點焦急地在屋裡來回走兩步:“我告訴你說,楊二妞同志,你要真不說清楚,誰也救不了你。我是喜歡你這不假,可我作爲團長兼政委,總不能不堅持原則吧?你這不是一般性質的問題你知道不知道?”
“真的要說啊?”楊二妞有點用哀求眼光看着楊成羣。
“真的要說,我的楊二妞同志。”楊成羣走進楊二妞:“說吧,不然事情就嚴重了。”
“我要是說錯了,你你……能不能替我擔待一點啊?”楊二妞忽然問。
“這,這……這要看什麼問題了!”楊成羣說着話伸手就要掏槍,可隨後馬上又把手收回來:“楊二妞,不要再蘑菇了。快說!不然就麻煩了。”
“看你緊張的。”楊二妞忽然笑了:“我說出來也是那麼回事。殷營長過來看我,他向我問了一些問題,都是關於馬腦山和羊頭山的。道理很簡單,我是從那邊過來的。他說他們三營要到馬腦山去和二營換防,順便先了解一下那邊的環境情況。”
“那,問這些問題幹嗎非要讓護士離開啊?”楊成羣問,可是態度明顯緩和了許多。
楊二妞壓低了聲音說:“團長,是我這麼問三營長,三營長才告訴我的。三營長說,他了解一下情況,是下一步他們營準備要攻打羊頭山。這涉及到軍事機密,不許別人知道的。三營長還說,說不定咱們隊伍裡有敵人的特務,說這樣的話必須要機密。”
楊成羣聽到這裡,這才徹底地鬆了一口氣:“哎呀,原來就這麼回事,你幹嘛不早早跟我說了啊?害得我緊張半天!這是好事嗎這!你不該憋了這麼久才說出來,嚇得我一陣驚慌。”
“我故意不給你說,看你究竟會怎麼樣!”楊二妞調皮地說:“團長,這下你放心了吧?”
“放心了放心了!”楊成羣點點頭:“好吧,我去叫醫生給檢查一下。”
換防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三營上山一個連隊,二營很快下來了一個連隊。李建昌忙裡忙外,處理着團裡的軍務。楊成羣不停的催促李建昌:“哎,作戰計劃儘管師裡邊沒催,可是也要抓緊啊。參謀長,要等人家催,那可就被動了。你你你,你抓緊了幹啊!”
“團長,你聽說什麼事沒有?”李建昌壓低了聲音問:“那天,殷小江單獨去見楊二妞了。”
“什麼意思?”楊成羣故意很嚴肅地問。
“沒什麼意思!”李建昌神秘地靠近楊成羣壓低了聲音說:“團長,這個殷小江可是****那邊過來的,儘管作戰勇敢,這幾年也屢立戰功,可他畢竟……”
“你遠一點說,這是在屋裡。”楊成羣滿不在乎地說:“我們倆說話,那裡會有人敢偷聽?光是警衛員就站了三四個,沒有人敢靠近!”
李建昌鎮靜一下,便把殷小江肚子去看楊二妞的是說了一遍,末了還說:“他們二人還把護士都趕出來了。團長,我建議,馬上對殷小江和楊二妞兩個人進行審查。”
“哼!”楊成羣搖搖頭,然後說:“實話給你說,我從團部過去的時候,正好碰見殷小江從楊二妞屋裡出來……”
“那你怎麼就地馬上問問他……”李建昌有點着急地說:“我看你自從見了楊二妞,活的自己都有點不像你自己了。這麼嚴重的問你,你作爲團長竟然不聞不問。”
“你別隔着門縫看人!”楊成羣馬上打斷了李建昌的話說:“他殷小江敢從我媳婦的屋裡出來,我要再不問問,那我成什麼了我?何況我是一個堂堂的大團長,他殷小江就是我手下的一個營長。我要在不敢問問他們,那我還算啥?你說說,那樣的話我楊成羣我算啥?”
李建昌不說話了,等着楊成羣自己說出實情的經過。可過了一會兒,楊成羣沒說,李建昌急了:“團長,即便是你問了,也得給我說一下吧?我不是別人,我是你的參謀長!”
楊成羣這才一五一十把楊二妞說給子的話說給李建昌來聽:“怎麼樣?放心了吧?我感覺殷小江這麼做很有道理,爲進攻羊頭山做準備嘛。怎麼樣?參謀長!”
李建昌點點頭:“真要是那樣的話,殷小江做的絕對是正確的。”
“怎麼這麼說話呢你,參謀長?”楊成羣不滿意地說:“照你說,楊二妞給我講的話不可信,是這個意思嗎?你這人怎麼這樣呢?照你說,楊二妞和殷小江二人在房裡邊幹啥了?啊?那楊二妞的胳膊還受的槍傷還沒好呢!再說……”
“團長團長團長,我不是那意思,絕對不是那意思。”李建昌慌忙站起身來替自己辯解:“團長,我可不是那個意思,絕對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說的是啥意思你?”楊成羣也站了起來:“啊,那屋裡邊連個護士也沒有,你不相信楊二妞說的話,那,你說啥意思嗎?”
“看看,看看,團長你不要着急啊,你坐下先聽我慢慢說!”李建昌扶住楊成羣的肩膀讓他坐下:“我的意思是說,就他們兩個人,真要有什麼密謀的話,我們根本無法知道。我也不是完全不相信楊二妞同志的話,我就是感覺應該在多長一個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