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從出生之後,就開始一步步邁向墳墓。每個人都是要死的,只是,我還沒活夠,我還有很多夢想沒有實現,就這麼死去,我真的很不甘心!
不過,我覺得老天還算有那麼一點點仁慈,把一個清純女孩給我,陪我一起死。也許,老天是不讓我們活在這個星球活在今生,讓我們到另一個世界去品嚐這甜蜜的愛情吧!不管怎麼樣,我現在唯一有安慰的就是洪婷婷了。想到這裡,我將洪婷婷抱得更緊了,嘴巴貼着她的嘴巴親吻她。我品嚐到了一絲鹹澀,那是洪婷婷的眼淚。洪婷婷一點都不反抗,乖乖地任由我吻她。她大概也像我一樣知道結局是死亡,既然這樣,還反抗什麼?再說,這幾天裡,我爲她沒少捱打。
忽地,唐瀟瀟闖進了我的腦海裡。她的笑容好像一朵花在我眼前綻放。這麼長時間沒見到她了,原以爲已經忘了她,現在才知道,她已經在我心裡刻下一個深深的烙印。可又有什麼用呢?我馬上要離開這個世界了。想到這裡,我只覺得一股深深的悲哀從心底涌起。
山谷竟是如此之深,兩人還在呼呼下墜。
我說:“婷婷,我愛你!”
我不知道爲什麼要說出這句話,也許我是真的愛上洪婷婷,也許我是想用洪婷婷來替代唐瀟瀟在我心中的位置。
沒等洪婷婷回答,只聽見刷刷幾聲響,我和洪婷婷穿過從半山腰斜伸出來的樹枝,最後被一根大腿般粗的樹枝給鉤住,像是成熟的果子似的,沉甸甸地掛在枝頭,搖來晃去,好一會兒才停下。
我低頭一看,下面黑乎乎的,還沒見底。這裡僅僅是半山腰。我不禁心頭一喜,天無絕人之路,或許自己還能撿回一條命。
樹枝勾住的是我的衣領,衣領隨時都有可能撕裂,兩人隨時都有可能繼續墜下去。情況危急,我趕緊左手抱緊洪婷婷,騰出右手抓住另一根手腕般粗的樹枝。我將樹枝拉過來,說:“婷婷,抓住它!”
洪婷婷先是伸出右手,抓住樹枝,然後,再把左手也伸過去,雙手抱緊了樹枝。見洪婷婷已經安全,我也雙手抱住了樹枝。兩人彷彿兩隻猴子似的,趴在樹枝上。
那一刻,洪婷婷放聲痛哭,淚如泉涌。
我安慰道:“婷婷,別害怕,別難過,咱們一定不會有事的!”
洪婷婷低頭往下一看,禁不住又放聲痛哭起來,邊哭邊搖頭說:“沒有用的,下面是深淵,咱們上不去,下不來,肯定沒救了,嗚嗚嗚……”
“婷婷,別慌,老天爺既然讓樹枝鉤住咱們,肯定是給咱們一條活路,咱們一定有辦法的!你抓緊樹枝,別掉下去,我來想辦法!聽明白了沒?”
洪婷婷含淚點點頭。
我低頭看了一下,下面的深淵深不見底,跳下去只能是死路一條。樹枝下方空蕩蕩的,沒有可抓之物,攀援下去也是不可能的。
這棵樹是從半山腰斜伸出來的。樹頭鑲嵌在石壁上,四周還長滿了矮小的灌木。我打算先爬到樹頭,再想辦法。我剛轉過身,突然聽到洪婷婷一聲驚叫。
“婷婷,發生什麼事了?”我問。
“蛇,蛇……”洪婷婷哭喊道。
我回頭,看到一條瓶口般粗的小蛇,正朝洪婷婷爬過去。從小我最害怕的就是蛇、螞蝗之類的爬行動物。看到這條渾身赤黑的小蛇,我也不由得渾身起雞皮疙瘩。這要是在地面,我早就拔腿就跑了。可是,此刻,經歷過絕處逢生,我早已將恐懼拋到腦後。死亡我都不怕了,還怕什麼蛇?
“婷婷,你別害怕,我這就過去!”我說。
我以最快的速度,爬到洪婷婷身旁。此時,那條蛇正吐着信子,正欲撲向洪婷婷。我左手抱緊樹枝,伸出右手,抓住蛇尾,用力一扯,將蛇扯下來,然後狠力一甩,將蛇甩下懸崖。
“婷婷,沒事了!”我說。
洪婷婷才止住了哭泣,說:“李毅,我害怕!”
“別怕,咱們一定能離開這兒的!”我說,仔細一想,覺得洪婷婷抱着樹枝停在這兒不是個辦法。下面就是深淵,停在這兒是根本沒有什麼途徑可以下去的。
“婷婷,你跟在我後面,咱們爬到樹頭,到那兒咱們再想辦法,聽明白了嗎?”
洪婷婷哽咽道:“我聽你的!”
我轉身,朝樹頭爬去,洪婷婷跟在我身後,也慢慢地好像水蛇似的朝樹頭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