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不出來!”隨着許銘昊一聲大喊,兩道黑影急速地衝開小乞丐們的包圍圈,將許銘昊和許銘軒護在了身後。
突然出現的兩名黑衣人一句話都沒說,但那羣小乞丐卻被他們盯的全身顫抖,他們對於“危險”本就比常人更敏感。
“快跑!”一看自己這幫人就不是兩名黑衣人的對手,黑壯少年害怕的喊了一聲,小乞丐們就四散逃開了。
許銘昊和許銘軒並沒讓暗衛去追趕他們,而是跑進了荒宅去找小虎子的身影,但找了一圈,只發現一個生病的小乞丐躲在草堆裡害怕的瑟瑟發抖,問他什麼都只是搖頭。
許銘昊從布袋裡掏出兩個包子扔給他,然後又去別的地方找小虎子,但直到天黑,他也沒找到,最後只好拿着冷掉的包子和許銘軒回了家。
一進門,他們就看到許鈞澤端坐在房間內,像是等了他們很久,兩個人有些心虛地喊了一聲:“父親!”
許鈞澤態度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這眼神讓兩個人趕緊低下了頭,就聽許鈞澤威嚴地說道:“明日開始,練武多加兩個時辰,以後沒有我的准許,不能出門!”
“可是——”許銘昊擡起頭想要辯解一番,他好朋友小虎子的下落還沒找到呢。
許鈞澤卻無視他眼中的急切,站起來深深地又看了他一眼,不容置疑的神色讓許銘昊只得委屈地低下了頭。
林舒然第二天去看許銘野的時候,才聽說許銘晨他們課業都加重了,而且許鈞澤又給他們請了一個厲害的教習武藝的師傅,並且下令不許他們再出門。
一問之下才知道,許銘昊昨日又偷偷溜出了府,雖然沒惹什麼禍,但許鈞澤這次好像很生氣,連着所有人都一起受了罰。
林舒然想着孩子們受罰和她這個主母也有關係,她竟然不知許銘昊和許銘軒又偷溜出去,萬一他們在外邊又遇到危險的事情,自己也難逃其咎。
“孃親,不好了,父親要打七哥!”林舒然剛從許銘野的住處回到自己院子裡,許銘鬆的小身軀就撞了上來,一路上路滑難走,他摔倒了兩次,身上都是雪泥。
林舒然趕緊給他打了打身上的髒泥,不解地問道:“你父親爲何要打老七?”
許鈞澤不是最疼他的這些繼子們嗎?平時有人欺負了許銘昊他們,他都是明裡暗裡的護着,任他們惹下天大的禍事,他也會給扛着,怎麼今天就要親自動手了?!
“七哥他又想偷溜出去,但是被父親發現了,說是要打斷他的腿,這樣他就不能亂跑了!”很顯然,許銘鬆被許鈞澤的話嚇着了,擔心許銘昊真的要被打斷雙腿。
“別擔心,你父親只是嚇唬你們的,走,我們去看看!”林舒然牽着許銘鬆的手朝前院快步走去。
等到前院的時候,就看到院子正中央放着一張長凳,許銘昊小小的身子倔強而又可憐的趴在上面,許銘晨他們也都整齊地跪在雪地裡,大管家許安拿着棍子一臉爲難地遲遲打不下去。
“夫人,您來了!”看到林舒然,許安就像看到了救星,趕緊放下棍子行禮問安,許銘晨他們也都齊齊地看向林舒然,一臉祈求地看向她,希望她能救下許銘昊。
而許銘昊卻覺得有些丟人似的,將頭扭向另一邊,他纔不想林舒然看他笑話呢,打就打,反正這世上也沒人是真正心疼他,想到這裡他眼圈忍不住就紅了。
“大將軍呢?”林舒然沒想到許鈞澤這是要動真格的,現在天氣如此嚴寒,這些孩子在外邊一直凍着很容易生病的,他們可不是他手底下的那些兵。
“在書房!”許安看了一眼許鈞澤書房的方向,然後林舒然將許銘鬆交給他,“照顧好少爺們,我沒出來之前,這棍子不許動!”
“奴明白!”大將軍的命令要聽,主母的命令也不能不聽,許安決定還是先聽林舒然的,反正大將軍也不會真捨得把七少爺的腿給打斷。
林舒然敲了敲書房的門,裡面傳來許鈞澤沒什麼溫度的聲音:“什麼事?”
“是我!”林舒然儘量穩住自己的聲音,其實每一次和許鈞澤面對面的相處,她都要強大的定力和膽量,這個男人氣勢逼人,殺伐過重,她必須努力讓自己在他面前顯得淡定些。
許鈞澤是習武之人,自幼耳力驚人,林舒然的聲音他早就聽到了,他以爲她不會管,可她還是來了。
“進來吧!”
“吱呀”一聲,林舒然推門走了進去,並在進門之後又把門反手給關上,有些話今天她想和許鈞澤單獨說明白。
許鈞澤坐在書案後面,書案之上不是兵書就是輿圖,旁邊的書架上倒是各種書籍都有,還有一把佩劍懸掛在兵器架上。
“求情?”像是篤定林舒然的目的似的,許鈞澤擡眼看向她。
這男人的眼神壓迫力強大,但林舒然還是勇敢迎上,然後搖搖頭道:“不是!”
接着她在許鈞澤詫異的神色下又說道:“把他們交給我來管!”
許鈞澤卻是面色微微一變,顯然沒想到林舒然會這樣說,他擰着眉語氣貌似不善地說道:“我記得和你說過,他們都和你無關!”
林舒然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壯膽,直視着他冷厲的目光,眼神清澈坦蕩,語氣堅定地說道:“如果我沒有嫁給你,他們和我無關,既然我已經是你的妻子,是他們的母親,那這府裡的一切就都和我有了關係,不是你說無關就無關的。”
見許鈞澤只是聽着並沒有出聲反駁,林舒然繼續道:“教養子女本是父母之責,作爲父親,你怎樣教育他們我不會過問,但同樣身爲他們的母親,我也有教養他們的責任和義務,你已經把掌家權給了我,但是我連他們溜出去都不知道,說起來是我的失職,若是此事你要罰,也應該先罰我,畢竟‘子不教母之過,兒不改父之錯’。”
這後半句是林舒然自己添上去的,多少帶着點對許鈞澤這個“便宜父親”的怨懟,若是一開始他就對許家幾個孩子教導有方,也不會養成他們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如今慣出來的膽量一時半刻怕是不好糾正過來。
他的錯?!許鈞澤臉色冷了兩分,從書案後面緩緩站起,這個小女子說話還真是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