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鈞澤放下酒杯,微微側目發現此時的林舒然有些發呆地看着不遠處的賽場,那雙清潤的雙目中似是含着對某人的回憶,隨即他就意識到她可能正在想念誰,沒來由地就有些生氣,然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林舒然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她詫異茫然地看向許鈞澤,發現他正眼含怒氣地看着她,怎麼了?是誰惹到他了?
同時手上傳來的痛感讓她不解地皺起了眉頭,而且他們正坐在主看臺上,許鈞澤這樣抓着自己的手可是落入不少人眼裡了。
“怎麼了?”林舒然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是許鈞澤卻把它握得更緊了。
許鈞澤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又轉過身去端起了酒杯,但是並沒有放開林舒然的手,只是握得沒那麼緊了。
雷展鵬離他們夫婦最近,自然看到了這一幕,意味深長地一笑,看來他小妹的擔心是多餘了,許鈞澤和林舒然的感情看起來很不錯。
不遠處的郭氏和顧兮若也看到了這一幕,郭氏很是遺憾地輕嘆一聲,眼圈登時又紅了起來,她也看向那些場中奔跑的身影,多希望她的景哥兒也在其中。
而站在郭氏身邊的顧兮若覺得林舒然和許鈞澤握着的手特別刺眼,她恨林舒然,非常恨她,從小到大,自己哥哥顧景城就把她看得比自己這個親妹妹還重,甚至爲了能配上她太傅之女的身份,甘願去上戰場,結果把命給丟了。
現在這個女人故作情深賺足了名聲,還嫁給了太后的義子,過着榮華富貴的生活,而她卻和家破人亡沒什麼兩樣,自從哥哥顧景城死後,父母都病倒了,父親的那些庶子想着謀奪家產,爲了家族利益還想逼着她嫁給一個老頭,這些都是林舒然害得,都怪她,都怪她!
想到憤恨之處,顧兮若幾乎把手裡的帕子拽爛,卻不想她臉上對林舒然毫不掩飾的恨意落入了蘇婉婉的眼裡,引得蘇婉婉嘴角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世子爺,夫人讓小的再請許夫人去一趟小公子那裡!”比賽剛進行完一場,就有雷家的下人來到雷展鵬身邊小聲稟告道。
雷展鵬臉色一怔,忙問道:“是不是柏哥兒又出了什麼事情?”
下人忙搖頭道:“回世子爺,小公子現在睡着了,梅太醫說小公子的病情已經穩定住了,夫人讓您在這裡招待好客人,想請許夫人再給小公子瞧瞧。”
聽到下人這樣說,雷展鵬便明白是母親想讓林舒然再去給兒子雷浩柏瞧瞧病,畢竟雷浩柏能轉危爲安多半是她的功勞。
“許大將軍,可否請你夫人再去看看我家小兒?”雷展鵬眼神懇切地看向許鈞澤,雖說他也是天子近臣,但平時與許鈞澤並沒多少接觸,只知此人不太好打交道。
許鈞澤則看向了林舒然用眼神示意詢問她的意見,林舒然對着他微微點點頭,隨即便跟着雷家的下人走了。
“多謝!”雷展鵬似乎今日才第一次正式認識許鈞澤,覺得他和傳言中的不太一樣,至少他看起來很尊重林舒然這位新婚妻子,一個懂得尊重女性的男人,自然品行不會差到哪裡去。
兩個人再次端起酒杯,很有默契地相視一笑,然後繼續觀看場上的蹴鞠比賽,很快就要輪到許家的隊伍上場了,而他們抽到的對手籤,是去年取得第二名的清王府小王爺趙沛帶領的隊伍。
第一次參賽就遇上勁敵,大家都在猜測比賽結果,想着許家一定會輸的很難看。
另一邊,林舒然再次進了雷浩柏所在的房間,見到鎮國公夫人楊氏和世子妃秋氏還有好友雷瑩瑩都在牀邊守着,梅太醫坐在一旁寫藥方,但卻遲遲無法下筆,似乎有什麼事情難到他了。
見到林舒然進門,雷瑩瑩趕緊迎了上去,楊氏和秋氏也起身一臉感激地看向她,尤其是楊氏,更是上前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孩子,謝謝你!”林舒然和雷瑩瑩閨中便是密友,她一直以來對林舒然的印象就極好,現在她和她的繼子又出手救了自己的孫子,她都不知該如何感謝他們了。
“夫人,您太客氣了!”林舒然又看向牀上睡着的雷浩柏,“只是我醫術不精,小公子有什麼問題還是應該多問問梅太醫,我是真的外行!”
雖然這樣說,但林舒然還是跟着楊氏走到了牀邊,然後見雷浩柏面色轉紅,氣色好了很多。
“許夫人,你真是太過謙虛了,能一眼就瞧出氣胸之症,就是我這個行醫多年的太醫也未必有那麼大的本事,雷小公子自幼身體虛弱,太醫院的幾個太醫都給他瞧過病,皆診斷爲幼兒虛症,只是無論下什麼藥方,他的身體都沒有好轉,許夫人可有什麼好法子,不然能否讓我去請教一下你的師父?”梅太醫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笑得有幾分諂媚討好,他是想今日藉着鎮國公府的勢最好能請出林舒然背後的醫術高人出來。
梅太醫的心思並沒有遮掩,林舒然也是一猜就知道,只是她哪有什麼“師父”,那不過是她胡亂編造出來的,只得很遺憾地說道:“梅太醫,夫人,實不相瞞,教我的那位師父已經仙逝了,不然我也不會只學了一點皮毛醫術!”
“什麼?已經仙逝!”梅太醫聽後一臉震驚,楊氏和秋氏臉上也有失望之色,這預示着她們心裡的希望又少了一分。
看到幾人臉上的失落,林舒然又看了一眼牀上瘦弱可憐的小孩子,心有不忍,她的確不是什麼高明專業的大夫,但她也是刻苦努力學習過一定醫術的,而且也背過不少古籍藥方,說不定會對雷浩柏的病情有所幫助呢。
想了想,她還是出聲說道:“雖然老人家已經仙逝,不過,我倒是跟着那位師父背過幾張藥方,其中就有治療兒童虛症的,也不知對小公子的病情是否有用,梅太醫,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