蹴鞠比賽一直進行到傍晚時分,很多客人吃過午宴都各自回府了,許鈞澤因爲還有公事也離開了,林舒然則是一直待到最後。
雖然最後一場的總決賽,許銘晨他們以一球之差輸給了鎮國公府二房長孫雷炎帶領的隊伍,但這樣的結果也是很多人始料未及的,這讓京城各府對許家的印象又變了不少。
場上是對手,但是場下許銘晨和十六歲的雷炎卻有些心心相惜的感覺,兩個人對對方的印象都極其深刻。
“許銘晨,我聽說伯祖父讓你們隨時來蹴鞠園,什麼時候有時間,咱們再打一場,今天時間短,不盡興!”雷炎性格豪爽,十六歲的他已經長成大人模樣,今年也是他最後一次正式參加蹴鞠會了,“對了,明天我要幫忙去城外施粥,你要不要一起去?”
面對雷炎的邀請,許銘晨略有遲疑,隨後便笑着回道:“此事我還需問過父親母親。”
“走,我和你一起去!”雷炎早就聽聞許銘晨他們是繼子,想必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由他陪着許銘晨去,林舒然總要賣他們雷家一個面子。
面對如此自來熟的雷炎,許銘晨一方面很高興,因爲他也很喜歡雷炎的性格,另一方面他心裡也有些擔憂,怕給林舒然添麻煩。
很快,兩人找到了正在和楊氏、雷瑩瑩道別的林舒然,許銘晨還未開口,雷炎便走到三人面前見了禮,然後看向林舒然問道:“許夫人,明日可否讓你家大公子陪我一起去城外施粥?”
“炎哥兒,你倒是不客氣,這麼快就交上朋友了?”雷瑩瑩上前打趣雷炎道。
雷炎嘿嘿一笑,一點兒不介意地說道:“許家大公子是個值得交的朋友,我很喜歡,我們還約着要再打一場呢!”
“你這孩子,遇上個投緣的,那是把着人家都不放!”雷炎雖然是二房的長孫,但是雷家幾房關係一向親密和睦,楊氏也是拿雷家的孩子都當成自己的嫡親一樣疼惜,她看似在數落,其實言語之間都是關愛,“然姐兒,就讓他們小孩子在一起玩吧。”
救了自己的孫子,又是女兒最好的閨中密友,楊氏對林舒然現在是喜愛至極,言語之間親暱的很。
“既然伯母都這樣說了,我哪還有不允的道理。”林舒然也沒有尊稱楊氏爲“夫人”,而是改爲了更顯親近的“伯母”。
雷炎和許銘晨都高興地互看一眼,許銘晨更是感激地又看了看林舒然,林舒然回之一笑,接着說道,“不過既然是做善事,我許家也應出一份力,雖然能做的不多,但十個粥棚還是沒問題的,晨哥兒,此事交給你來辦,可好?”
許銘晨沒想到林舒然突然把這麼一件重要的事情交給他一個小孩子來辦,而且十個粥棚是她的意思還是父親許鈞澤的意思呢?以往許家可沒做過這樣的事情!
楊氏和雷瑩瑩聽後也是一驚,大將軍府雖然不缺銀子,但一般這種事情許家從不參與其中,不過轉念一想,許家以前家裡沒有女主子,現在有了林舒然這個當家主母,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獨來獨往不問俗事了。
“我——”許銘晨有種被委以重任的感覺,他雖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做好,但很想試一試。
“沒什麼不好的,由我幫着他呢,往年施粥的事情都是我來辦的,那時候我年紀比他還小呢!”雷炎搶先回道,然後笑着看向許銘晨道,“放心吧,有什麼不明白的就問我,此事,我們兩個應承下來了!”
雷炎雖然這樣說了,但林舒然卻是笑着依舊看向許銘晨,他雖然只有十二歲,但這裡是與現代完全不同的時空,這裡的人對像許銘晨這樣出身的孩子,要求會更高一些,他也必定會比同齡的孩子承擔的東西要多,自己是現代人不假,但卻不能讓他脫離自己的生存環境,而是要教會他更好地適應這個時代。
“母親,我會努力辦好這件事情的!”許銘晨目光堅定地看向林舒然,這一刻他才覺得自己真正地是大人了。
楊氏看到林舒然和許銘晨母子相處的這一幕,心裡對林舒然就更加喜愛了,她並沒有因爲許銘晨這些孩子不是她親生的而另眼相看,相反,這一天相處下來,楊氏反而發現許家那些繼子都很依賴和相信林舒然,對她也十分地敬重。
回程的路上,許銘昊他們聽說明日許家也要在城內城外施粥,而且還是許銘晨來辦這件事情,他們也都躍躍欲試想參與,就求着林舒然讓他們跟着一起。
“母親,你就讓我們跟着大哥一起去吧,我們只見過旁人施粥,還沒有自己做過此事呢!”許銘昊十分期盼地看向林舒然撒嬌祈求道。
“你們真想去的話,那就去吧!”
施粥給窮人這是做好事,林舒然也就沒阻攔他們,不過也叮囑他們都帶着家丁暗衛出門,免得到時候出亂子。
許安一路上欲言又止,自從得知林舒然答應雷家也設粥棚,他心裡就有幾分愁苦,世人都道堂堂大將軍府必定是金窩銀窩的富貴之地,哪會想到內裡會是個只能維持自家吃喝的空殼子。
不過,林舒然早就看過了府中的賬目和庫房,必定知道大將軍府怕是沒她想象的那般錦繡富貴,自然他也看出這位主母不是喜愛奢華之人,只是臨近年底,大將軍勢必要從府裡再拿出一大筆銀子出去,到時候府裡過年的銀子就緊張了,十個粥棚可不算少,尤其是現在臨近年關糧食的價格可是漲了不少。
下了馬車,林舒然看了一眼有些垂頭喪氣的管家許安,有些不解地問他:“許管家,怎麼了?沒贏比賽,你不開心?”
許安忙擡頭有些驚慌地趕緊搖頭回道:“夫人誤會了,奴沒有不開心,奴只是——”
“只是擔心明天施粥的事情!”林舒然笑着猜出他的擔憂,“放心吧,這點銀子咱們大將軍府還是拿的出的!”
許安尷尬一笑,夫人這是還不知道大將軍在年前的“習慣”呀,他終是忍了忍,沒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