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連串的問題讓蘇黎和洛殤都暗自頭疼了起來,可是誰都不願在臉上表現出來。
蘇黎就在洛殤的懷中輕輕的閉上了眼睛不再說什麼,而洛殤也只是輕拍着她哄她入睡,沒再提起這個話題。
整個屋子瞬間安靜了下來,除了蘇黎均勻的呼吸聲就再無其他的聲音。
蘇黎雖然合着眼,卻一直未曾睡着過,隨着天亮時順着門窗照進屋內的第一縷陽光,她便像剛剛睡醒一般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轉過頭有些心虛的笑着看看洛殤,也不知道自己這一夜的裝睡到底有沒有被他發現。
“夫君,早。”
洛殤淺淺的一笑,伸出手將她額前凌亂的碎髮捋到耳後,“娘子,早,餓了麼?”
蘇黎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爲什麼,自己這一次這麼多天沒有吃東西,卻沒有感覺到餓,“夫君,我們今天干什麼去?”
“陪爲夫去一個地方可好?”
“嗯,不過這次還是先告訴我師傅一聲再走吧。”
洛殤此時最心急的事情,莫過於去證實蘇黎的詛咒究竟成功破解了沒有,事到如今,那個人,他也不得不去見了。“娘子放心,爲夫自會安排妥當。”
待蘇黎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洛殤就帶着她瞬移回了冥界。
蘇黎看到這周圍陌生又美麗的場景,還以爲這是人界的哪個還未被開發的自然村莊,根本就沒有迷茫着整個冥界的那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放眼望去,五十米開外有一座不長的小拱橋,小橋的下面是一條潺潺的小溪,而小溪的兩側則鋪滿了各色的小野花。拱橋的另一端是被竹籬笆圍的嚴絲合縫院子,不過從籬笆的上方可以看見院子裡有一棵翠綠的參天大樹,而大樹的後方有一間樸素的平房。
洛殤輕輕拉起了蘇黎的手,面色嚴肅的牽着她向那小橋上走去。
在走過小橋的時候,蘇黎意外的發現這小溪中竟然還有遊動的魚兒,看着那魚兒們歡快的擺動着尾巴,蘇黎的心情也有一種說不出自在。
最後,洛殤在院子的竹門前停下了腳步。他伸出手,輕敲了兩下這扇竹門。
他的手剛剛垂下,竹門便自動打開了,可門的後面卻空無一人。
反正這裡是冥界,都是鬼魂出沒的地方,對於這些用常理無法解釋的事情蘇黎也早就見怪不怪了。
隨着竹門緩緩打開,院子內的場景盡收眼底,院子的正中央有一個圓形的石桌,石桌的兩側分別有一個矮矮的石椅。石桌的左側就是那顆翠綠的參天大樹,從大樹的枝杈上還懸了一個鞦韆下來。
石桌的右側是一口不大的水井,水井的後面還有一間小小的開着窗子的平房,看起來像的廚房的樣子。而院子的最裡面就是那間簡單樸素至極的平房了。
正當蘇黎好奇的環顧着四周的時候,平房門打開的聲音瞬間將她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從那扇門後走出來一名看起來大概四十多歲的男人,男人頭頂的頭髮整齊的梳到了腦後,不難想象他身後的那一條長長的辮子。順着額頭看下去,清秀的五官印在了一張標準的鵝蛋臉上,只看這面向就讓人感到莫名的舒心。
再向下看去,男人穿着一身乾淨整潔的深灰色棉麻長衫。長衫的下襬一直拖到了腳踝處,看不清下身穿的是什麼樣的褲子,只看得到男人的腳下穿着一雙繡着白邊的黑色布鞋,鞋面一塵不染。若不是這裡是在冥界,蘇黎根本就不願相信如此整潔精細的男人只是一個魂魄。
蘇黎正仔細的打量着男人,男人突然緩緩的開了口:“是有多久沒來過這院子了?”
洛殤欠了欠身,淡淡的回答道:“記不清究竟有多少年了。”
蘇黎不禁懷疑起這男人的身份了,先是不說他究竟如何在冥界能弄出這麼一片生機勃勃的小天地的,就單憑他對洛殤和洛殤對他的這態度,身份就必定不簡單了。
男人瞬間把目光移到了蘇黎的身上,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着她,那眼神充滿了蘇黎看不透的複雜。待男人打量完了之後,點了點頭,“進來說。”
洛殤拉着滿肚子疑問的蘇黎,跟着那男人走到了屋內。
屋內的擺設和外面一樣的樸素,房間的左側位置擺放着一張正方形的木質桌子,桌子的四周擺着四個與之配套的木質椅子。房間右側靠着牆壁的位置有一個木質的牀榻,牀榻上有兩個硬枕和一席用金絲繡着鳳凰圖案的淡紫色的薄被。
而在牀邊的不遠處靠着房門的這面牆上還有一個做工十分精緻的梳妝檯,這梳妝檯圓鏡的左右兩側各繡了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而且幾乎是每一個邊角的位置都能看到鳳凰的蹤影。可奇怪的是,梳妝檯上居然沒有任何的東西。
整間屋子裡最奢華的東西應該就屬這薄被和梳妝檯了。
男人徑直走到了桌子的一側坐了下來,擺了個手勢,示意蘇黎和洛殤也坐過去。
洛殤坐在了男人的左側,蘇黎自然就坐在了洛殤的左側,可男人的目光卻不看洛殤,一直都放在了蘇黎的身上,看的蘇黎渾身都有些不自在。
而洛殤見到那男人反覆的打量着蘇黎,卻也什麼都沒說,只是耐心的等待着男人先開口。
良久,那男人終於將目光轉移到了洛殤的身上,蘇黎不禁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爲何多年不曾前來?”男人低沉的聲音,打破了這片略帶詭異的寧靜。
“自知心中有愧,無顏以對。”洛殤滿臉嚴肅的神情,看的蘇黎莫名的跟着緊張了起來。
“何愧之有?多年不來纔是你最大的愧疚。”男人說着突然提高了音調:“你不來也就罷了,這麼多年爲師也是習慣了,可是連辰墨白都變成和你一個樣子了,都已經很久沒來看爲師了。”
蘇黎本來聽的暈暈的,可是聽這男人突然提到了辰墨白,還自稱爲師,難不成這男人就是辰墨白那神秘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