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羣飛鳥從星火鎮上空嘰嘰喳喳經過的時候,夕陽垂下金光,漸漸隱於西山。
夜晚來臨了。
氣溫陡降,天空的另一頭,明晃晃的圓月已緩緩拔高。
黑暗籠罩大地,對於拾荒者們而言,視覺受到削弱,魔鬼的獠牙,則會開始貪婪地尋找食物。
這是死亡與墮落的開端。
但在星火鎮,這樣的氛圍便被衝破了。
高牆內,燈火通明,吃過飯的人們三三兩兩地走在生活區,他們可以去看看書、聽課,或是到操場上練練拳腳功夫。
除了一些重要部門的人需要加班外,大部分的平民享受着難得的愜意。
想到好久沒有散步,王徒再次放棄了坐車,自己一人從小道返回。
路上,蹦蹦跳跳的,活動了一番筋骨。
又拿出那把從鐵公雞那裡順出的軍刀來,找了棵樹當靶子,比劃幾下,發現刀又輕又快,極其鋒利,就更是愛不釋手了。
直徑達五十公分的樹幹,橫着一揮,可以攔腰截斷。
換做喪屍,哪怕是二星的存在,捱上這麼一刀,怎麼也得皮開肉綻不可。
王徒輕輕吐了口氣,只覺得近段時間,沒怎麼休息,始終保持着緊張、忙碌的狀態,卻從未感到累。
貌似,自從自己成爲“二星”覺醒者後,就一直沒怎麼參與實際性的戰鬥,幾乎全是指揮和旁觀,其實在不知不覺間,身體還是產生了許多變化。
陸陸續續的,又喝了不少紅警商城裡出產的各種藥水,積少成多,疊加起來的屬性也是很強大的。
從耐力、爆發力、恢復能力上可以體現,從精神、活力、持久力等方面,則也相當明顯。
前幾天,答應了譚雅的“約架”。
兩人約在矮山後面小樹林裡,不用武器,近身肉搏,全力出手。
摔跤……
王徒沒贏,但也……沒輸。
觀戰的有齊定山、齊九靈、十等人,一致認爲,二人旗鼓相當,可算平手。
因爲倆人都頂着熊貓眼,滿臉的淤血,累得站不起來了。
王徒痛的齜牙咧嘴,卻心情大好,能正面與譚雅較量,且沒落下風,對於他自己而言,可是巨大的進步。
另外,剛發現,這位下屬的身材,可遠不止眼看的那麼潤吶!
鋪滿斷枝殘葉的林子裡,譚雅拍了拍身上的土,整理了一下衣服,表情很平淡,安靜地離去了。
也是好多天後,王徒纔在無意間聽到……
那天,其實譚雅放水了。
因爲她……
想當軍團長。
……
黑漆漆的天空,沒有半顆星。
風很冷。
王徒回到了自己的別墅。
簡單洗漱完畢,躺在又厚又軟的溫暖牀鋪上,他很快進入了夢鄉。
……
世間不太平,在時刻染着血的大地上,人們激發前所未有的勤奮精神,持續發揚艱苦奮鬥作風,也都起得很早很早。
每天,都需要付出足夠多的努力,纔有機會吃上飽飯。
當然,前提是得屬於星火鎮,否則,再多的努力,可能都沒什麼用。
星火鎮不缺理髮師,王徒起早後,修剪了髮型,依舊是短寸。
然後洗了澡,換了一套新的衣服。
薄款的羊毛呢子大衣,灰色。
裡面是薄毛衣。
下身,深色長褲。
另配一雙黑色的尖頭皮鞋。
負責他生活起居的女孩講,這樣的一身,全是純手工製作的,在以前得賣好幾十萬,屬於頂級奢侈品。
但王徒自己穿起來,卻是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遇到喪屍,衣服越貴,跑的越快?
大概是沒有褲衩拖鞋靠譜,穿那麼一身,跑起來都帶風的……
王徒站在辦公室外面的陽臺上喝豆漿的時候,幾輛農用車滿載用袋子紮好的小麥,從主路經過。
他們從鎮外的農莊趕來,頭上戴着草帽,臉上掛滿喜悅之情,身上還沾着清晨冰涼的露水。
正常的麥子,基本是五月成熟,六月收割。
但王徒從紅警商城裡兌換的營養液和種子,居然可以不分季節地栽種,而且生長時間大大縮減,產量不受氣候影響。
除了麥子,在此之前星火鎮已收穫了上萬斤的紅薯、花生、南瓜,以及各種蔬菜。
由於是試驗階段,開耕上的幾乎都是試驗田,已經嚐到甜頭,下一步馬上會大面積種植。
王徒還考慮,再培養一羣擅長種植果木的能手,搞點塑料大棚,嘗試種植水果。
他寫了個基礎的計劃方案,派人給張強送了去。
從辦公樓走出,去往軍事區的路上,廣場上、圖書館門口,全部金黃一片,遍地是顆粒飽滿的麥子。
幾名大爺扁着褲腿,嘴裡叼着煙,正用工具將它們攤開。
新收的麥子,不能直接堆積在一起,需要經過充分的晾曬,當去除溼度後,纔可以入庫。
否則,一旦發黴,損失就大了。
鎮外有非常寬裕的地盤,可供以攤開曬糧,拾荒者們還沒有哪個膽大到,敢偷星火鎮的糧食。
不過麥子實在太多了,乾脆就拉了十幾車到鎮子裡面曬。
讓大家一起感受農忙,分享豐收的喜悅。
可以說,最近幾天,前方打仗忙,後方迎來了大豐收,完全是雙重勝利。
收割、運輸、晾曬、入庫……農耕隊早已壯大,三百多人投入春收任務,各項流程有條不紊。
工程隊臨危受命,在原有的基礎上,另外新建四座糧庫,滿足了儲備糧的緊迫需求。
戰場是最好的練兵場,戰鬥催人成長。
隨着戰線拉開,紅警智慧士兵越來越多,在王徒命令下,全部走上了指揮崗位。
軍事能力強的,派遣至前線,領兵收復佔領。
其他的,留守基地的作戰指揮部,負責遠程的參謀協調。
今天的行程,仍在前方。
雖說不直接去一線,但已完全掌控在星火鎮底下的二線還是得逛一逛的。
出發前,先去了一座封閉起來的小樓。
看到王徒,門口守衛的動員兵敬了個禮,打開門。
王徒身後跟着大力,輕輕走了進去。
讓大力在樓道口等待,王徒自己繼續上樓。
四樓,東側。
裡面是個雙人宿舍樣子的房間。
約有四十來平方,桌椅、衣櫃,皆齊全,桌上擺有水果。
左邊牀上的人還沒起,矇頭呼呼大睡。
另一張牀上的人則翹着二郎腿,坐着,手裡捧着一本書。
那人認真地看書,好一會,才擡起頭,吃驚地望着站在門口的人。
“你是誰?”
來到星火鎮,快有一週了,張連山和一衆輻射人,除了吃飯就是睡覺,過着被囚禁一般的生活。
士兵們取走了一塊手錶,說是拿去研究,交代說不用擔心,有解決的辦法,接着,便沒了下文。
說實話,已經沒太多想法了,自從被一羣兇猛的士兵繳了械,給帶到這裡來,沿途所見,讓他們震驚不已。
這個星火鎮,貌似並不需要外來的幫助,別人有能力解決一切的問題。
因此,張連山私底下安撫呂戰,只苛求星火鎮高層能接受他們那微弱的示好,幫他們一把……
眼前出現一個文質彬彬的年輕人。
張連山看向他,不由得屏住呼吸,眼皮止不住地跳動着。
自己實力並不差,爲何幾乎感知不到對方的存在,即便現在,若是不擡頭用眼睛去看,對方彷彿是不存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