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謝承文離去,馮至源端起咖啡杯,轉移到了文海斌的對面坐下,文海斌不滿的讓自己的幻想生物轉移到了側面的空椅子上,馮至源若有所覺的向側面的空椅子看了看,然後有些不虞的問道:
“它在那裡?”
文海斌眼神一閃,露出一個有些虛僞的笑容:
“是,師叔。”
“它一直都在這裡?你爲什麼不將它收起來?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如果沒有必要最好別將它放出來的。”
“剛纔我一直讓它跟蹤那個老神棍來着,所以必須放在外面啊。”
馮至源皺了皺眉:
“算了,現在將它收起來吧。”
“那,不跟蹤那個老神棍了?您不是說要看看他背後到底是什麼人嗎?”
文海斌雖然語氣恭謹,但是眼裡卻閃爍着一絲不以爲然和譏諷,等到馮至源的眼神看過來,他早就將眼神中的心思深深藏了起來。
“不用了,收起來吧,以後...嚴格按照我說的做。”
文海斌點了點頭,側頭看了看空置的椅子,然後轉回頭看向面前的咖啡杯,琢磨了片刻道:
“師叔,是剛纔那個人麼?他是什麼人?”
“他?很快你就會知道了,這個人...算是官府的人,所以,你已經被官府盯上了,接下來我們會將你的身份洗白,成爲正式註冊的修行者。”
文海斌眼神一亮,隨即迅速的壓下心裡的喜悅,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師叔您不也是官府的人麼?在海城還有不給您面子的人?難道是應急部門的主官?”
馮至源警惕的看了一眼文海斌,文海斌一臉的惶恐,一副說錯話心虛的樣子,馮至源皺了皺眉,隨即露出淡然的笑意道:
“不是,但是他身份特殊,屬於總部直轄的人,此人叫謝承文,你記住他,以後看到他最好躲遠點,你那點本事在他眼裡跟螻蟻無異。”
文海斌一臉的難以置信:
“可是剛纔我看他很普通啊...”
“愚蠢,正是因爲你看不出他的深淺才說明他遠不是你這個層次的人能覬覦的,這點道理都想不明白麼?”
文海斌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在心裡暗暗的記下了謝承文的模樣和名字,雖然他未必全然相信馮至源的話,但是也不會傻得以身試法,關鍵是謝承文身上還有一層虎皮,就算謝承文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披上這層皮之後,文海斌也不敢亂來。
“那,海天大廈那邊的事情...”
“停了吧,不是跟你說了麼,以後你是正兒八經的修行者,別再琢磨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文海斌點頭暗喜,不過很快他就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可是師叔,我的陰魂怎麼辦?他可是要吃靈魂才能成長的。”
馮至源嘆了口氣:
“由奢入儉難啊,吃慣了大餐再讓你吃青菜豆腐就受不了是吧?”
文海斌先是點了點頭,隨即意識到什麼,趕緊使勁搖頭道:
“不是,不是,師叔怎麼安排我就怎麼做唄,最多以後辛苦一些,多花點時間去城中村和棚戶區掃街,這麼大的都市,怨氣還怕沒有麼?”
馮至源點頭:
“你能這麼想很好,好了,今天就先回去吧,記住,凡事跟謝承文有關的人和事,你都不準擅自行事,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
文海斌肅然點頭:
“我知道了,師叔,我真的沒有那些想法。”
“沒有最好,在這個圈子裡,森嚴的等級不是規則約定的,而是用生命建立的,千萬千萬不要試圖去挑釁比你層次高的存在,否則必定死無葬身之地,切記!”
“弟子謹記。”
“好了,走了,你自己回去吧,這些日子要低調點,等我給你辦好了證件之後再說吧。”
“是。”
......
謝承文從咖啡茶座離開之後,就給楊偉坤打了個電話,告知他事情已經結束,他可以安心的回家了,至於謝偉坤是不是真的相信謝承文也不在意,如果他不信就讓他自己繼續在街上流連吧。
謝承文又撥通了嚴悅志的電話,問他現在的位置,然後約定了地點匯合。
不緊不慢的在路上走着,謝承文腦海中則跟兩位老婆熱烈的討論着剛纔的事情。
馮至源雖然事先聲明他的看法不代表玄元觀的看法,但是無法否認,這種思想絕非個別人所有,而是一種思潮,一種窮則思變的思潮,這也應和了當時跟雲無爭談判時,傳統勢力代表提出的條件。
只是馮至源的想法更激進一些罷了,他想要的不僅僅是在文化產業上鬆綁,還希望在法律方面有所調整,給圈中人賦予更大的權限,讓他們可以進行更危險的試驗和探索。
當然,就算這個想法被封殺,他們也不會停下腳步,最多,就是讓這些行爲藏在暗處進行,可以想象得到,一旦這個要求被駁回,那麼旁門左道乃至邪道的春天將會再一次降臨,他們,將是最好的馬前卒和小白鼠。
由此也可以預見,不管是修行圈,還是普通人的社會,都會迎來一段風起雲涌的時期,表面上是死灰復燃的魔道之爭,暗地裡,則是不同理念的鬥爭和妥協。
謝承文對此有些無奈,因爲這絕不是他能夠左右的,在這浩浩蕩蕩的額浪潮之下,個人的作用是相當有限的。哪怕換成他坐在雲無爭的那個位置上,恐怕也一樣無法消除這種過渡期必然出現的亂象,更何況,謝承文根本不擅長這些,他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在乎的人,儘量讓他們在未來一段動盪的時期中,過得更和平、更安樂罷了。
當然,想要保護好身邊的人,唯一的辦法就是不斷的提升自己的實力。
討論明白了大方向,他們又將討論的內容轉向文海斌。
“真的好想跟他打一架啊,指揮官。你說吶,死靈法師什麼的是不是很厲害呢?”
謝承文無奈的回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不過一般來說,玄幻側的戰鬥力應該不會太高吧,光輝,你說呢。”
光輝語氣依然淡定:
“從靈魂強度看,對方只有我們的百分之二十多,纔剛剛進入覺醒階段而已,至於召喚物,也就是那個表現爲死靈法師克爾蘇加德的幻想生物,其智力並不高,據我所知,法師都是靠智力吃飯的,既然智力不行,那麼戰鬥力也就相當有限了。”
謝承文深以爲然,雖然克爾蘇加德是個骨頭架子,看不出它的情緒變化,但是從它的動作和反應看,似乎智力水平真的不高,也就是說,沒啥戰鬥力。
“相對於它的戰鬥力,我其實更在意它出現的形式,老婆,你們就不好奇麼,爲啥它能夠以完整的形態出現在現實世界中呢?如果我們掌握了這個秘密,你們不是也能出現在現實世界了麼?”
謝承文說着說着有些激動了,畢竟,他是很期待光輝和小初心兩位老婆能夠隨時隨地的跟在他的身邊,雖然現在這種形式其實也挺好,但是人的貪念是沒有止境的,得隴望蜀不是人之常情麼。
“親愛的,你想錯了哦。”
光輝的話像是一盆冷水,將謝承文的小衝動給一下子澆滅了。
“錯了?哪裡錯了,剛剛不是明明看到了在外面遊蕩的克爾蘇加德麼,難道我還能看錯了?你們不是也觀察到了麼?”
“不,我們是通過老公你的感知‘看到’的。”
“對的哦,指揮官,我們的感知並沒有‘看到’克爾蘇加德呢,我們看到的是一團量級很低的信息結構。”
“什麼意思?”
謝承文困惑了,光輝耐心的解釋道:
“親愛的,意思是我們看到的只是一個能及很低的信息結構,這種程度的信息結構,根本不可能是完整的靈魂凝聚體。”
“那我看到的是什麼?難道是幻覺?”
“不,應該是一個投影,一個被主觀修正過的投影,親愛的,您一定注意到了,不論是嚴鈺玲的蘇蘇,還是雲雀,體積都是很小的,這個體積其實是很重要的一個指標,彰顯了召喚宿主本體的靈魂強度。”
謝承文恍然:
“所以嚴鳳羽的白狐要更大一些,而今天所看到的克爾蘇加德的體積太大了,竟然比正常人還大一些,也就是說,這不符合邏輯,所以,那只是一個虛假的投影?”
“對的,這種程度的投影我們學習之後應該也可以做到,但是這樣毫無意義啊。”
“不,不,不,很有意義,哪怕是投影,只要能看到你們的音容笑貌,我還是很開心的。”
“可是,這是一種無謂的消耗呀,親愛的。”
“消耗很大麼?”
“那倒也不是很大,但總是一種消耗,而且,如果要維持這種投影,我們的算力消耗還是其次,主要是開並行的話會讓人感覺很怪,就像是自己分裂了一樣,我不喜歡。”
小初心琢磨了一下,覺得還是站在指揮官這邊比較好:
“指揮官,初心可以的哦。”
謝承文平復了一下略微有些激動的心情,想了想道:
“那,就不要開並行,偶爾出來一下可以吧。”
光輝笑了:
“這個可以哦,親愛的。”
“好極了!嘿嘿。”
謝承文興奮的揮舞了一下拳頭,讓過往的路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