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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樂!”
秦學姐一隻手緊緊的握着我的手腕,另一隻手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聲音充滿了驚訝和詫異,
“你怎麼會在這裡?”
是的,我胡亂逃跑時,無意間撞上的,正是校醫院的實習醫生,今年才從學校畢業的秦學姐。
看到了熟悉的人,我不安的心也靜了下來,狠狠的喘了兩口氣,看了看周圍,依舊是那副黑白分明的模樣。
但是……秦學姐卻和我一樣,立體而富有色彩。
這個黑白的世界裡將她襯托得更加的美麗動人,然而,我卻並沒有心思去欣賞這份美麗。
“秦學姐,這是什麼地方,爲什麼會是這個樣子的?”
“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對於我的提問,她似乎顯得比我還驚訝。
我搖了搖頭,努力的平復着瘋狂起伏的心臟。
她偏着腦袋,皺着眉頭,好似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般,無比好奇的打量着我,一直打量了好一會兒,她才微微一笑,
“這可真是有意思。”
“秦學姐,你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嗎?”我整個人都陷入了從未又過的着急。
從小到大,我所生活的環境,都是我所熟悉,並且能夠部分確保安全的環境。
而如今這個環境,明顯與我平日裡所處的環境,截然不同。
“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你這麼慌做什麼,!”秦學姐微微一笑,嘲笑着我的不成熟。
一個人在進入新環境的時候都會有所不適,更何況像我這樣彷彿瞬間換了個世界,有些慌張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不過她這微微一笑,倒是給我在心中打了個底兒,心中的慌亂也平復了不少。
“秦學姐,這到底是怎麼一會兒事兒啊!”
“對於你的疑惑,我不好越俎代庖,但想必帶你出去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說完,她纖細的玉手便抓着我的手腕,拽着我走向了不遠處的一盞路燈。
我趕緊的跟着她,踉踉蹌蹌的走進了蒼白的燈光下面。
說也奇怪,本來不算強烈的白光,卻在我走到路燈的正下方時,眼前卻被耀得純白一片。
失去了視野讓我有些不習慣,於是閉着眼睛搖了搖頭,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黑白的世界像是在一瞬間便被人塗上了色彩……
明黃的燈光,灰色帶有細密裂紋的水泥電線杆子,縫隙裡生長着青色野草的破爛人行道,以及那棟矗立在不遠處的,上世紀七八十年代修建的校醫院。
秦學姐就站在我的身邊,她將五指張開的小手伸到了我的面前,緩慢的晃了晃,
“能看見嗎?”
我快速的眨了眨眼,然後點了點頭。
“那就沒事兒了!”她輕柔的呼吸着,微微一笑,“你回去吧,記住,今晚的事兒你誰也別說,不然你會有麻煩的。”
我點了點頭,然後認真的看向她,
“秦學姐,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
“可以問,但我不一定會回答你,”她修長的玉指輕輕地點着飽滿的嘴脣,“不過我還是會盡量挑一些能回答的告訴你,走吧,去我的辦公室,我也對你挺好奇的。”
於是,我便跟在了秦學姐的身後,再次向着校醫院走去。
周圍花壇草叢中,各種昆蟲瘋狂的吱吱着,應和着我和秦學姐相互錯開的腳步聲,顯得自然而凌亂。
秦學姐推開了校醫院的玻璃門後,便衝着正前方樓梯口旁邊的諮詢臺喊道,
“樑倩倩,你又在玩兒手機了。”
這個名字讓我微微的有些差異,沒想到護士小姐姐竟然和我高中的一個同學同名同姓。
“啊!秦學姐。”
櫃檯後面,一個身穿粉色護士裝的小護士手忙腳亂的站了起來,並一臉慌張的將手機往着衣兜裡揣。
“算啦算啦!”秦學姐嬉笑着擺了擺手,“倩倩工作的時候還是要認真哦。”
“嗯嗯,知道了,秦醫生。”
我看着樑倩倩,腦海裡卻浮現出了之前進入醫院時看見的那個“鬼影子”,會不會就是這個叫樑倩倩的迷之護士小姐姐呀?
不過我也沒有多問,而是跟隨着秦學姐的身後,進了她的辦公室。
頭頂上白色的日光燈管發着明亮的光芒,樓板上刷的白石灰也有些起層的跡象。
“坐吧!”秦學姐很隨意的說道。
隨後她自己便坐到了辦公桌的後面
我將桌子這面的凳子拉開,坐下後,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
“我可以問了嗎?”
她點了點頭,“有什麼要問的就問吧,能說的我都會給你說。”
“爲什麼我從小到大都會做同一個夢?”我最先問出了這個長久以來便困擾在我心中的,就連姐姐和老媽都不知道的問題。
“這個夢最近是不是還發生了一些變化。”秦學姐胳膊肘撐在桌上,雙手拖着臉頰,一臉淡笑的看着我。
我點了點頭,“多了一些鐘聲。”
我沒有把全部的情況都說出來,因爲,此刻在我的心中,這個秦學姐的神秘感,甚至超越了無瑕少女。
但我卻不知道爲什麼,對她的戒備,卻沒有像對陳思思那般嚴重。
或者……是她之前幫了我的忙?還是她對我的態度比陳思思更加溫和?
“這是你這個階段的正常現象,”她微微一笑“等你收到了十八歲的生日禮物,就好了。”
她的說法,讓我又想到了那晚陳思思對我說的,也是叫我等十八歲生日禮物,可是我的十八歲生日已經過了呀。
“我在前一個多月就已經過了十八歲了。”
“是嗎?”秦學姐隨口吐了一個沒有絲毫疑問語氣的疑問詞,自顧自的按着電腦主機的開機鍵,“誰告訴你的?”
“我媽,還有我姐,我生日那天我們一起過的。”
“那看來你是你媽撿來的沒跑。”她點着鼠標,平淡的說着。
我有些無語,好像上次陳思思也說過,我是我媽撿來的。
雖然我也很希望我和姐姐不是親生的,但是當聽見別人說我是撿來的時候,我心裡還是有些不爽的。
“你們爲什麼就這麼篤定我是撿的呢?”我有不爽的反問道。
“你們?”秦學姐顯然抓錯了重點,“還有誰對你說過這話?”
“陳思思!”我毫不猶豫的就將陳思思給賣了。
“原來是她呀。”秦學姐語氣略微帶着些許輕蔑,“那個取向嚴重偏離正常向的傢伙,竟然會和你說話,簡直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