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啊,這資金什麼時候能夠補上,研究可是停滯很長時間了。”
晉醫生又打電話來催促,一天打一次,一次打一天,語氣還極爲不滿,彷彿一個催命鬼,他好像完全賴上了劉明。
“催催催,就知道催!勞資小命都壓在上面,皇帝都不急你個太監急個球?”
劉明不知道這晉醫生進行這項藥物研究到底真是醫者仁心,還是想借此揚名立萬,當然也不想知道,他身家性命都壓在了上面,怎麼可能會耽擱,但奈何那《山河譜》實在難解,腦袋像漿糊一樣,這傢伙偏偏來撞槍口上,於是很不客氣的呵斥了回去。
晉醫生到底不願得罪這唯一的財神,只能連連示弱,這樣的對話最近每天都在上演。
“小明啊,小玉也分在嶺南去了,你有空可以和她聯繫聯繫,她幾天早上還問我要你的號碼,我已經把你的號碼給她了!”
這天中午,劉明他母親忽然打了個電話來。
“小玉?哪個小玉?”
劉明一時間有些摸不着頭腦。
“就是你外婆他們隔壁那謝家的小玉,小時候你們還經常在一起玩呢,忘記了嗎?”
劉母提醒道。
劉明微微一思索,頓時恍然大悟,小時候每一次去外婆家,他就會和那邊的幾個小夥伴跑到河邊去撿碎礦去賣些零錢,其中就有這個謝小玉,印象中這女孩個子很高,雖然比他小了三四歲,但卻顯得很老成,帶着另外一個女生經常拿他來開玩笑。
不過後來爲了學業過各奔東西,沒想到現在這麼合居然分到了這座城市,這不得不說是種緣分。
劉明臉上露出個笑容,兒時的一幕幕單純美好的記憶逐漸浮現在腦海,人在他鄉,能夠遇到一個老鄉實在不易,對於這謝小玉他忽然感興趣起來。
兩人很快聯繫,謝小玉的聲音很好聽,劉明立刻腦補了對方的形象。
一番閒聊,彼此也有了些瞭解,原來謝小玉高中畢業後沒考上大學,於是就上了一家技校,畢業後分到一家連鎖藥店裡做銷售,一年四季被公司調往大江南北,沒想到這次很巧居然在這座城市遇到了劉明。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呢?”
謝小玉顯然也對劉明很好奇,語氣中一直帶着些許敬佩和仰慕,要知道劉明可是整個縣不多的幾個重點大學畢業生之一,經常被大人拿來做當做孩子的榜樣,儼然一家變成了一個傳說。
“呵呵,無業遊民!”
劉明苦笑着道,他現在的確是個無業遊民。
“騙我的吧,實在太謙虛了你。”
謝小玉顯然不會相信。
“呵呵!”
劉明只是不置可否的笑笑。
因爲謝小玉很忙,藥店從早到晚上班,而且連雙休日都沒有,只是規定每個店員一個月可以有四天假期,所以兩人也沒有聊太多,只是約定有空的時候大家聚一聚。
…………
轉眼回到嶺南市已經半個月,經過劉明的刻苦研讀,再加上有那便宜爺爺的幫助,他終於將《山河譜》弄懂了七七八八,於是準備行動了。
這天早上,劉明硬着頭皮打電話給藍蘭,說實話兩人以前雖然有所交集,但都是建立在王建中這層關係上,現在也不知道人家會不會因爲離婚這件事遷怒自己。
“喂!”
藍蘭聲音響起,一如既往的慵懶,不過卻夾在着一絲莫名的冷漠。
“藍經理,是我。”
劉明趕忙應聲,有求於人,他語氣極爲獻媚,經過臥底那事的鍛鍊,他在演技上儼然已經是實力派。
“你?你是誰?”
藍蘭打了一個哈欠,似乎沒睡醒,聲音嫵媚得撩人心絃,聽得劉明渾身酥麻,暗歎真是個狐狸精。
“我是劉……王亞兵啊。”
劉明本想說自己的真名,但又忽然記得這女人並不認識,只好趕緊改口。
“哦?有什麼事麼?”
藍蘭沉默了幾秒,很冷淡的回答,並不像以前那樣故意逗弄劉明這個名義上的“侄兒”。
“哦,想找你談談生意。”
劉明被對方直白的問題搞得有些難堪,本來打算先閒聊一下攀攀交情,現在只能一下子進入正題了。
“沒興趣。”
藍蘭二話不說就掛了電話。
劉明雙眼猛地睜大,他完全沒有預料到是這樣的結果,整個人就那樣傻愣愣的站着。
………
藍蘭掛了電話,看着凌亂的臥室,她覺得自己簡直就像做了一場噩夢,她居然就這樣被拋棄了。
當初所有人都覺得她嫁給一個年近花甲的老頭是爲了吃軟飯,她也承認的確有過這樣的想法,所以即使面對父母的堅決反對,她還是拼死堅持了下來,因此和家人幾乎鬧翻。
本以爲藉着王建中能夠在公司裡輕易上位,可沒想到這老頭兒並不是那種人,經過近十年來放棄生育的奮鬥,她纔好不容易爬上部門經理的位置,可沒想到瞬間被打會了原點。
這次離婚,藍蘭獲得八千多萬,這對於普通人來說是一筆鉅款,足以補償她這些年來的努力,但感情付出卻是無法彌補的。
誠然,她最初和那王建中的確沒太大感覺,但經過這些年來朝夕相處,即便是木頭人都能腐出了缺口,她早已將這有名無實的老頭當做自己密不可分的親人,在生活上給予無微不至的關懷,完全就是當做“父親”在照顧,其實從男女朋友到夫妻,誰又能否認這其實就是從愛情到親情的過度呢?
可現在呢,這一切都結束了,親人變成陌路,所以在別人看來她好像是賺到了,但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心裡的痛苦。
萬念俱灰之下,藍蘭準備離開嶺南市這個傷心之地,回老家當然是最好的選擇,雖然爲這場婚姻她和父母鬧得很僵,但這種時候別的親朋好友肯定會看笑話,她實在無法再經受異樣的眼光,所以只能依靠父母。
如藍蘭所料,父母對於她的婚姻的失敗只是略加責備,更多的卻是慶幸這場本就不合理的婚姻壽終正寢,這樣一來她終於可以靜靜的呆在家裡自己舔舐傷口,整整的兩三個月了,她稍微緩過勁兒來。
經過這番大起大落,藍蘭身心具備,不準備再折騰,憑藉那八千萬,足夠她無憂無慮的度過下半輩子,所以當劉明找上門談生意時,她全無興趣。
“小蘭,快起來,吃飯了。”
一陣敲門聲,伴隨着母親慍怒的呼喚在外面響起。
“好了,好了,知道了。”
藍蘭坐直身體,水蛇般的纖腰伸展,慵懶的打了哈欠,前凸後翹的曲線暴露無遺,她身上只穿着一件粉紅色的半透明吊帶睡裙,香肩上的細帶逐漸滑落藕臂,超低的衣領被那高~聳的酥~胸堪堪掛住,頓時春~光無限。
藍蘭若無其事的將肩上的吊帶拉上去,這才下了牀,一雙白皙的玉足伸進那精緻的小拖鞋,然後就這樣走了出去。
客廳裡,藍蘭的父親正在看報紙,揚起頭來看了一眼藍蘭,頓時面色一板,不悅的訓斥女兒:“這麼大的姑娘了,注意一下形象好不,被外人看到了看你臉往哪裡放!”
“可是這哪裡有外人呢?”
藍蘭無所謂的笑笑,然後拿起毛巾牙刷什麼的到院子裡洗漱,她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哪裡還會注意什麼形象。
“小蘭,你二舅讓我問問你手頭是否寬裕,能不能借他十萬塊錢!”
吃飯的時候,藍母試探性的詢問。
“表叔?你說的是那江朝雲嗎?”
藍蘭柳眉一皺,這江朝雲並不是她親二舅,事實上兩家人八竿子也打不着,只是因爲在同一個村,又因爲對方正好和她母親同姓江,所以才這麼禮貌性的稱呼。
“不是他還會有誰。”
藍母沒好氣的回答,由此可見她對這人印象並不好。
“告訴他沒有。”
藍蘭毫不考慮的就拒絕了,這傢伙的爲人她再清楚不過,吝嗇浮誇,曾經兩家人還發生過不愉快的事情,所以相處時很多時候都是逢場作戲罷了。
“可是……”
藍母猶豫了,畢竟這街坊鄰居的,做的太絕以後不好相處。
“可是什麼?當初小蘭嫁給那王建中的時候,就數這傢伙蹦躂得最厲害,三天兩頭在暗地裡嚼舌根,說她貪慕虛榮,又找了個爹什麼的。”
藍父放下碗呵斥道。
藍蘭心下一痛,她明白這次不成熟的婚姻,受輿論傷害最大不是自己,而是眼前的父母。
…………
對於劉明來說,他自然不會輕易的放棄,就算再熟悉《山河譜》,沒有足夠的本金也無法發會應有的作用,這就好比有把威力巨大的槍械卻沒有子彈。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午,劉明又厚着臉皮打電話過去。
“還有什麼事情嗎?”
藍蘭語氣很明顯的帶着些許不耐煩。
“我想請你吃飯。”
劉明覺得在電話裡不好說,於是決定當面說清楚。
“不好意思,我在老家,離嶺南十萬八千里。”
藍蘭生硬的解釋道。
“你也知道我和王建中走得很近,廣廈集團能夠發展到這樣的規模絕對不是巧合,其中的訣竅我一清二楚,所以希望你能跟我合作,我保證你能掙大錢。”
劉明沒辦法,只能直言不諱的道。
“沒興趣。”
藍蘭還是那三個字。
這下劉明算是真傻眼了,他不知道是什麼讓一個活潑的女人變成得這麼冷漠,難道是因爲離婚的打擊?
“你的離婚是有人暗中搗鬼的,這你知道嗎?”
劉明爲了獲得藍蘭的支持,已經算是絞盡腦汁了。
“那又如何,現在談這個還有什麼意義?好了,以後沒事別煩我。”
藍蘭只是稍微沉吟片刻,然後又很乾脆的掛了電話。
“擦!”
劉明差點沒氣得吐血,這女人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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