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在前面開路,突然間問道:“你進步的挺快啊!”
“進步?呵呵!”我苦笑了一聲,我知道耗子再說我上一次誤殺美國母女時候的表現和現在已經判若兩人,那次我幾乎將自己逼到了崩潰的邊緣,心底深處唯一的道德壁壘即將坍塌,自己對自己的摒棄和極度否定幾乎讓我走向神經分裂的境地,而此時,沒用幾分鐘,我便從一家四口因我團滅的慘劇中恢復了平靜,冷血、殘忍、麻木、嗜血、狡詐,漸漸地開始侵佔了原本善良的我,人性本善還是本惡的問題再一次讓我迷茫。
“其實,我覺得那個孩子……”我沒有底氣的說道。
“別留後患,記住,你不殺他,早晚有一天他會殺了你,或者他的兒子,孫子……”
走了沒有多遠,一股撲鼻的血腥就衝了過來,我和耗子對視了一眼,大家都覺得有些奇怪,我們加快腳步,跑了過去。
“操!”屍山血海的闖蕩了這麼久,我依然被眼前的景象震驚的愣在原地,七十多顆頭顱滾落一地,一具具無頭屍體躺在暗紅色的大地上。
“難怪這麼大的腥氣!”耗子揉了揉鼻子說道,剛纔看到惡魔的時候,我們就聞到了不小的腥氣,沒想到就是這麼回事。
“這麼大的仇?”這手法肯定不是惡魔他們乾的,所以我推斷他們之間的仇肯定不小。
“誰知道呢,也許只是習俗,但是有一點很奇怪!”耗子看了看屍體脖子上的傷口說道。
“什麼?”
“他們的刀具可是不怎麼樣,刀口頓挫,血肉模糊,肯定不是一刀砍斷的,前面還有一百多人的敵人隨時可能反撲,他們會有時間做這個?”
“或許惡魔他們在做哨兵!”
“你相信蘇聯的大鬍子給你當哨兵嗎?”耗子提起了瓦蓮京娜的雪狼傭兵團的隊長。
我想了想,搖了搖腦袋說道:“不!我還是得自己睜一隻眼!”
“所以,這裡面肯定有問題,而且……”耗子話沒說完,便做出了禁聲的手勢。
我們悄悄地退入身後的草叢,這時候我才聽到了人羣的腳步聲,如果沒有耗子的耳朵和野獸的鼻子,我真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次了,料敵於先讓我們在一次次的短兵相接和秘密穿插中全身而退,我看着身邊的耗子,真想上去親他一口。
幾分鐘後,拐角處探出了一個腦袋,四下張望了一下便縮了回去,很快大羣的人從絕命彎走了出來。
“中正式10杆以內、ZB-26輕機槍3挺、其他老套筒”我壓低聲音報告着敵人的武器,我們離對方很近,距離不超過200米,在光學瞄準鏡的幫助一下,對方的一舉一動,我看得一清二楚。
“找到隊長了嗎?”耗子輕聲說道。
“稍等!”我努力地搜索着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找到了!”當隊長出現在我的瞄準鏡中的時候,我看到隊長一雙大眼正盯着我這裡,並且將大拇指放若無其事的放到了脖頸處,隨即輕描帶寫的一劃。
“耗子!”
“什麼?”
“隊長讓我動手!”我明白隊長的意思,顯然我們中了別人的算計,看到隊長空空的雙手我便可以確定,隊長被敵人軟禁了,槍不離身是我們的第一準則。
“這裡靠你了,我得去通知惡魔他們,咱們中計了!”耗子說完便向蛇一樣的向後退了出去,速度快的讓我懷疑他肚皮上長着腳。
“你媽,說得輕巧!”我在心裡暗罵着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的耗子,同時手已經從身後的揹包中摸出了消聲器,並撞了上去。看着被雷子改造過的槍管,我不禁要讚歎科技的力量,雷子按照我前世的記憶給我的槍管加裝了硝焰裝置,並將我們使用的子彈加入了無煙劑。這也是我們爲什麼剛剛能在黑暗之中以弱勝強的重要原因。
黑壓壓的一百多人中,我很快的便找到了那個頭頭,囂張的氣勢,前呼後擁,並且所有人的都和他保持着超過一步的距離,再加上他那被月光照射得發亮的光頭,我立即便鎖定了他的身影。
“再遠一點……”我心中輕聲的說道,我希望他們能走出350米之外,我再開槍,這樣對於我的安全來說會成倍提高。看着他們越來越遠的身影,我慢慢的將食指搭在了扳機上。
同行,如果說我有什麼是最討厭遇到的,那麼肯定是同行。就在我想要扣下扳機的時候,一雙眼睛看得我渾身一毛,而他手中的三八大蓋也讓我毫不猶豫的將準星扣在了他的身上,“bay!”我自認爲幽默的說了一聲,並扣下了扳機。
一團血花在空中綻放,在其他的人還沒有對這悄無聲息的突襲做出反應的時候,我已經射出了第二槍,可惜,那個該死的光頭卻反應神速的拉了一個倒黴鬼做了自己的肉盾,“媽的,要是耗子在就好了!”我罵了一聲,這個距離我的m1903在加上消炎劑後肯定打不了對穿,如果是耗子的三八大概估計能在穿透第一個人後再在那個光頭身上鑽個窟窿。
“!@#¥#@¥,砰!砰!砰!噠噠噠噠!”對面一陣吵雜聲後,便響起了各種各樣的槍聲,漫無目的的射擊中我緊盯着瞄準鏡,希望能夠再次看到那耀眼的光頭,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的道理我理解深刻,如果想讓隊長脫身,我就必須幹掉這個該死的土匪頭子。
“媽的,老子一定宰了你!”我救人心切,立即退掉了影響準度的消聲器和彈夾內的子彈,然後開始向5發的內置彈夾內重新壓入雷子特製的彈藥。
彈夾內第一發子彈壓入了雷子給我特質的子彈——高爆加重全被甲彈,這是雷子起的名字,爲了尊重勞動者的付出,我便接受了這個麻煩而又繞嘴的稱呼。其實就是加重了彈體的重量並調整了底火的配比,讓子彈具有更好的侵徹力。中間的兩發我壓入了普通的子彈,最後的兩發我壓入了空尖彈。
空尖彈可是臭名昭著的達姆彈的一種,而且效果比彈頭刻上十字那種的粗糙做法效果還要好上不少,我實在不想對自己同胞使用這種1899年就禁止使用的彈頭,可是如果他們敢衝向我百米之內,我保證我會毫不顧忌的扣下扳機。
“再見!”看着被光頭土匪拉着當做肉盾的倒黴鬼那慌亂而用恐懼的眼神,我冷冷的扣下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