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不用鬱悶了,以後更不用鬱悶了,你的心鎖已經讓我給找到了!”
就見一直沉默不語的吳瀾芊好似從做了許久的夢幻世界中醒轉過來,終於吐出一句老媽期待半生的喜訊。
“瀾芊!你,你說什麼?心鎖她找到了?你快告訴我,她現在在哪?”
聽得吳瀾芊這麼一說,老媽此時那顆悸動不已的心無異於喝了一口醇正的蜂蜜一般,那股濃重的甜味一時之間讓她無法適應過來,就見她緊緊握住吳瀾芊的雙手,哆嗦着嘴脣顫聲驚問道。那副急切的心情就好似希望親自從她的嘴裡得到再一次確切的驗證。
“大姨!心鎖是誰呢?”一旁的歐陽筠竹一看大姨這副心緒不寧的樣子,就知道她倆說的這個叫心鎖的人不簡單,所以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心鎖是瀾芊失蹤了二十多年的親妹妹!可是我到現在還沒看上她長大之後的樣子啊!”老媽深深地嘆了口氣,由衷地感嘆了一句。
“什麼?就剛纔這個女孩是瀾芊的妹妹?我怎麼從來沒有聽您說起過?“歐陽筠竹猛然之間聽到這石破天驚的話,心底也是爲之一顫,不由得顫聲向大姨問道。
“表姐!你先別尋思這些事情的前因後果了,你快幫我想想,怎樣才能讓心鎖,也就是叫周婭婻的這個小姑娘來認我媽呢?”吳瀾芊先是隔開表姐的問話,然後又向她徵詢道。
“我看你和她的關係搞得這麼僵,你去做個說客肯定是不行的。只要我們找到一個能和她說得上話,給我們和她之間做一個交流的媒介,幫我們疏通一下關係的人就行!”表姐歐陽筠竹堅毅的眼神之中流露出精明之氣。
“嗯!照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起一個人來,而且這個人的命還是那個周婭婻救得呢!所以照我看來,他倆的關係應該還是不錯的!”吳瀾芊低頭沉思片刻,然後悠悠說道。
“你說的是誰?是不是那個藍晟睿啊?”表姐歐陽筠竹瞧着吳瀾芊那副十拿九穩般的神情,不由得推敲道。
“表姐!你怎麼知道的?我看你現在都快成了我肚子裡的蛔蟲了!”吳瀾芊反過來譏諷了她一句。
“我怎麼知道的?看你臉上那副喜不自勝的樣子,是個傻子也能知道的!”表姐笑意連連地迴應道。
“這可是你自己承認的,可不是我說的啊!可別到時候我叫你傻子表姐,不願意聽哦!”吳瀾芊一聽得表姐這麼說,立即見縫插針地補充上了一句。
“吳瀾芊!你敢!若你再這樣胡說八道的話,可別怪我撕爛你這張臭嘴哦!”說着威脅她的話語,歐陽筠竹作勢欲要對她動手。
“好!好!我不敢了,還不行嗎?”吳瀾芊捧腹大笑,抱着頭故作求饒狀。
“對了!瀾芊!我本來找你還想着告訴你一件事情呢!藍晟睿和楊佩瑤兩人這幾天去了二郎山,你知道嗎?”歐陽筠竹見她服了軟,也就不和她一般計較了,又把聽到的這件關係到她終身的事和她說道開了。
“去就去唄!何況也不是隻有他們倆一起去的,那麼多的人都在那呢,他們倆還能一個被窩睡覺不成?再說他們倆不是已經回來了嗎?”吳瀾芊輕鬆平常地說道。
歐陽筠竹見她神情一片淡然,絲毫沒有什麼妒忌之色流露出來,就收住要提醒的話語,只是把她聽來的那番話語又加以轉述道:“我還聽說楊佩瑤被蛇咬傷了,藍晟睿把她送了回來,我估計這個點你去找他的話,應該能在醫院見到吧!”
“行!我現在就去找他,你和子衿陪我媽多說說話,寬解一下她鬱悶的心情,我一會兒就回來!”吳瀾芊見表姐這麼說,立馬順杆子往上爬,隨口應付一句,就要起身離開。
“瀾芊!你可一定要多說好話,央求一下人家幫一下咱們的忙啊!可別和人家說些蠻橫無理的話,可別和人家……”老媽一見她去找這個能夠通融關係的人,生怕讓她弄砸了這件事,立刻不厭其煩地細心囑咐道。
“媽!你不用再說了,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好了!”說完這句話,她就朝老媽會心地一笑,舉步就往外走去。
待藍晟睿把楊佩瑤送到安貞醫院安頓好已是傍晚時分,壓抑的病房、怪異的福爾馬林味道讓他作嘔不止,這剛走出楊佩瑤病房想在外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歇口氣,就聽得一陣既熟悉又爽朗的聲音傳來。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藍晟睿不由得擡起頭迎上發出聲音的這張臉,在這一瞬間二人四目相對,臉上的表情均是一愕,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喊出:“怎麼是你?”
藍晟睿迎上這張臉,兩人彼此都認出了對方,那份久違的熟悉感立時在他們之間盪漾開來。
而這張臉的主人就是那個他最熟悉不過的小護士,這一和藍晟睿照上面,她的電話也不通了,捂在耳朵上的手機也慢慢地放了下來。緊接着又舉頭向他旁邊的病房門號望去,又對照了一下手裡的的單據,不由得開口向他問道:“女朋友懷孕了,怎麼又流產了呢?”小護士這一脫口而出,又忍不住捂嘴竊笑起來。
“懷孕?瞎說什麼呢?我朋友只不過被蛇咬傷了,還摔了一下,這不才過來看看嚴不嚴重,哪有你說的什麼懷孕的事”藍晟睿讓小護士說得一頭霧水,不由得趕忙出口解釋道。
“別不好意思啦!但是你怎麼能這麼粗心大意呢?都懷了孕,做那種事也不知道避諱點啊!這不弄的流了產不是?這是我們外科秋主任讓我送過來的化驗單,你看看是不是她的?我走了!”小護士媚眼一笑,嬌嗔地責怪了他一句,然後把手中那張化驗單遞給了他,然後一搖三晃地扭着香臀走了開來。
一聽得小護士說出這番離奇萬分的話語,藍晟睿一顆正常跳動的心立刻驛動不已起來。
雖是不相信這個現實,藍晟睿還是應時接過小護士遞過來的那張化驗單和病歷。接着他又不自覺地把眼睛向它上面掃去,就見化驗單上楊佩瑤三個字赫然在目,而下面的一行字也清清楚楚地映入他的眼簾:因外力導致意外性流產。再看下面醫師秋尚閣的簽字,更是讓他深信不疑。
其實這件事的貓膩一瞧便知,可是一時的情急形勢之下,藍晟睿竟然沒有對小姑娘隨口一提的外科主任秋尚閣身份加以懷疑,更沒想象一下一個外科主任怎麼可能去婦產科做手術,更不可能在這張化驗單上簽字,所以這一切都促成了楊佩瑤陰謀詭計的順利施展。
“怪不得我看見她下身的衣服上滿是血跡斑斑的樣子,楊佩瑤懷孕了,她怎麼會懷孕呢?她以前的男朋友已經去世多年,現在的男朋友是誰呢,我怎麼從來沒聽說呢?流產這件糟心的事,我要不要告訴她呢?”
這一切一切的未知問題像道道緊箍咒箍住了藍晟睿的腦子,讓他越想越糊塗
還沒等他想明白這其中的來由,就聽得病房門吱扭一聲打了開來,藍晟睿擡頭迎了上去,就見楊佩瑤一臉憔悴之色地立在門口。
“晟睿!你怎麼也不好好陪陪我,就出來了呢?喲!你手裡拿的什麼呢?不用躲躲藏藏了,我已經看見了,快點拿出來吧!”
楊佩瑤剛想幽怨地責怪他兩聲,卻是瞧見他直往身後躲藏的雙手,又直視着他閃避的目光,咄咄逼人地說道。
“沒有什麼東西,只是一張普通的紙張而已!”
藍晟睿現在還是不想讓她過早地知道這個肯定會使她悲痛欲絕的噩耗。因爲他深知楊佩瑤對孩子的那份渴望之情,那份渴望就像天旱之極的人急盼上天趕緊賜予他們雨水一般。
“好!既然那麼普通,你還藏着它幹嘛呢?趕緊拿給我看看!”此時急不可待的楊佩瑤已發出不容置疑的命令聲,臉上那怒不可遏的神情頓時讓藍晟睿連拒絕的話語都說不出來了。
看着她那幾乎要噴出火光的眼神,藍晟睿就知道流產這件事情是瞞不下去了,看樣子只能是採取安慰這種上策之計了。
“佩瑤!你先得答應我,看了這張紙以後,不能傷心,更不能做出一些傻事出來。否則的話,我就不給你看!”
藍晟睿雖說着不容商榷的話語,但其中透露出來的殷殷關切之情卻是不言而喻。
而這時的吳瀾芊爲了趕緊尋得藍晟睿的幫助,風馳電掣地趕到楊佩瑤入住的安貞醫院。這剛要轉過走廊,就聽得一陣極爲熟悉的男女對話聲傳來,細聽一下竟然是藍晟睿和楊佩瑤的爭吵聲。於是她趕緊止住前行的腳步偎身牆後伺機聽聽他們的動靜。
“好,我答應你!但是你也別囉嗦了,快點拿給我看看是什麼東西吧!”
楊佩瑤已讓藍晟睿抻得有點不耐煩了,語氣也是極爲不滿地說道。
藍晟睿見她催的這麼急切,只得是極不情願地將那張化驗單遞給了她。
楊佩瑤初時還是一副無所謂的神態,可是這一搭上眼盯上那行好似判決書般的字時,立刻鳳目溼潤起來,緊接着就嚶嚶連聲嗚咽起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就這樣沒了。這可讓我怎麼”
楊佩瑤低垂着無力的雙眼,兩腿頓時酥軟無力,隨着傷心之極話語的說出,眼看着就要暈死過去。
藍晟睿一看事情不妙,突發的情形超出自己所料,趕緊一手托住楊佩瑤搖搖欲墜的身子,另一隻手按住她的人中,嘴裡不住地怨責道:“佩瑤!咱倆不是都說好了,不許傷心的嗎?孩子沒有了,咱還可以再生。可你若是哭壞了,那可就賠大發了!”
楊佩瑤的人中讓藍晟睿這麼及時地一按,還沒來得及暈過去,又癱軟無力地坐在地上。而她也好似沒有聽見他的這番勸解話,依然是啼哭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