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無聲,將夜幕深深淹沒,漫過天空盡頭的角落。
——《大魚》
這陣子,日子過得還算清靜,就是門外的那些個探子甚是討人厭,爲了這龍吟刀,他天魔兩界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竟各自派了探子,盤旋於我冥界的各個聯絡站周邊。
其實根本就沒有人知道龍吟刀在哪裡,只是崑崙之巔是沒有人敢去了,那裡的機關和當年龍神留下的靈力不是誰都能破解的,再說上回去崑崙之巔一探究竟時,壓根就沒有看到龍吟刀的影子,所以誰都不願意再去冒這個險。
當年鬼神和龍神交好,這是從所周知的事情,又加上天界放出龍吟刀就在冥界的消息,是以,冥界一時間就成了衆矢之的了。
看着門外徘徊不定的身影,我起身走了出去,伸了個懶腰,對着面前的空氣說道:“魔尊大人身份尊貴,駕臨寒舍也不進去坐坐,只怕到時又會傳出些不好的流言,說我冥界待客不周。”
語罷,兩個身着黑袍的人便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愣了幾秒,隨後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進門之前,我悄悄瞥了一眼藏在不遠處的天界探子一眼,他們交頭接耳的說了些什麼,旋即,便有一人匆匆離去,怕是過不了多久,便會有冥界與魔界勾結的消息傳出來吧!
我進來後,魔尊已經在桌旁坐下了,風無趣正在給他斟茶,一直跟隨着他的那名魔侍,便佇立在在他身後,低垂着腦袋,一言不發,他們始終沒有把頭上的斗篷帽取下,許是不願意讓人看見他們的真容。
“不知魔尊大人駕臨,風無趣有失遠迎,還望魔尊海涵!”風無趣一邊斟着茶,一邊賠禮道。
“風先生言重,本尊不過是路過此地罷了,倒是叨擾二位冥使了。”
路過?這位魔尊還真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你特麼天天路過啊?找理由能不能走點心!
許是我的內心戲太過豐富,竟想得一時失了神,風無趣連叫了我兩聲,我都沒有聽到,直到我感覺有兩道目光齊刷刷的向我看來時,我才察覺有所不對,連忙乾笑了兩聲,望向風無趣,他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過去。
隨後,他無奈的對着魔尊說道:“我的這位員工啊,什麼都好,就是這裡不太靈光。”說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坐在他旁邊的我,狠狠地戳了他一下,他回頭,一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表情,笑看着我。我也朝他笑笑,沒有說話,我忍!我忍!我再忍!
魔尊並未做過多表示,只是突然問道:“貴界冥王大人,最近都在忙些什麼,怎的數次拜訪都不見其人。”
風無趣笑了笑,拱手作揖朝魔尊行了一禮,說道:“冥王大人日理萬機,近日來政務繁多,恐是分身不暇,還望魔尊大人莫要見怪纔好。”
“豈敢豈敢,冥王如此辛勞,本尊又何來怪罪之說,到是本尊拜訪得不是時宜。”
哎呀媽呀!這古人式的對話聽得我是昏昏欲睡,強撐着眼皮,纔沒讓周公把我拉去喝茶。
他們寒暄了好一會兒,終於聽到了一個我比較感興趣的話題。
只聽那魔尊說道:“風先生可有聽冥王提起過有關於龍吟刀的事情?”
風無趣斟茶的手在半空中微不可察的頓了頓,隨即恢復正常,笑着說道:“魔尊還真是擡舉在下了,作爲冥界的基層員工,又怎會知曉如此機密之事。”
魔尊沒再出聲,只是端起茶杯啜了口茶,隨後放下茶杯,起身說道:“今日多有叨擾,本尊告辭。”
風無趣拱手行禮,恭敬道:“魔尊慢走。”
魔尊走後,風無趣失神的站在門口,看着碧藍如洗的天空,久久沒有說話,見他如此,我也湊了過去,擡頭瞧了瞧天空,除了雲,什麼都沒有。
“如果龍吟刀再次現世,將又會引起一場腥風血雨,你會希望它出現嗎?”風無趣這個問題問得有些莫名其妙,這跟我希不希望它出現有什麼關係嗎?不對!可能還真有關係,於是乎,我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把之前兩次夢到龍吟刀的事情都告訴了風無趣。
“你夢到它了?”聽我說完,他的表情很是詫異,彷彿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一樣。
見他如此表情,我都有點懷疑我自己是不是搞錯了,只好支支吾吾的說道:“呃……那個……其實我也不確定那是不是龍吟刀,但是我看到刀柄和刀身相結合的部位,刻有兩個類似於‘龍吟’二字的象形文字。”
聽了我的描述,風無趣半晌沒有說話,只是怔怔的盯着我,彷彿想要從我身上看出個什麼所以然來似的。我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突然一把抓住,我去!嚇了我一跳!
只見他將我的手越握越緊,隨即說了一句不知所云的話:“楚官……你到底是誰?”
聽了他這話,我甚是無語,用力想要從他手中抽出我自己的手,可奈何他實在握得太緊,手都扯痛了都沒扯出來,於是我白了他一眼說道:“風爺,你先放開我的手,我就告訴你我是誰,成不?”
他回過神來,手上鬆了力道,我趁機把我可憐的小爪子抽了回來,然後朝他笑道:“吶,我跟你說哈,我呢,叫楚官,生前是一名大學生,現在是一名鬼差,這是我這一世的名字和身份,如果你問的是上一世呢,我只能說,我也……”
話未說完,他驀的將我攬入懷中,就像上次在奈何橋上一樣,只是這一次,他抱得更緊了些,彷彿不用力抱住,下一秒我便會消失一樣,他的下巴仍舊抵在我的頭頂,甕聲甕氣的說道:“不重要,上一世不重要,只要這一世,你是楚官便好……”
我擡起的手愣在半空,隨後拍了拍他的背,老氣橫秋地說道:“嗯……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
頭上傳來他無奈的笑聲,接着,他調侃道:“楚老師,您還真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滿腹經綸啊!”
雖然知道他是在消遣我,但我仍舊很是享受,於是,一臉高深莫測地說道:“過獎了,過獎了!”
就在我們兩個戲精一唱一和,商業互吹的時候,突然,門鈴響了,有客人到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