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胖子苦口婆心又勸慰了我半天,我才終於打消了離開的念頭,但若讓我就此原諒劉偉,卻是萬萬做不到的。
不管劉偉是誠心誠意的向我道歉,還是借用如來佛祖的名義向我認錯,我都不可能原諒他了,更加不可能與他做回好兄弟了。
一想到王溜溜曾經被他那根罪惡累累的棍子奪去了少女的第一次,我就氣血翻涌,無法平靜,若不是中間也有我的助紂爲虐,此刻,我和他早已拔刀相向了。
我可以不問他過去是如何辣手摧花的?也可以不斤斤計較他在女人的問題上已經脫離了人格,變成了禽獸的領袖,
但我終究無法容忍,他用卑鄙的手段,將一個弱不禁風又不省人事的王溜溜弄到牀上去,然後大肆摧殘一番,摧殘之後,卻又做回拔吊無情郎。
爾後,李胖子拉着我的胳膊,將我硬生生地按在酒桌前,這時,劉偉衝我奉送了一張笑臉,同時非奸即盜地爲我斟滿了一杯白酒,我斜斜地瞟了一眼他,厭惡之情不言而喻地表露出來。
“童悅,上次因爲王溜溜的事,我知道你還在氣我,其實這事都怪我,當時我不該拿安雅來逼你,更不該利用你灌醉王溜溜,說實在的,事後,我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不管怎麼說,都是我錯了,你就原諒哥們這一次吧!”說完,劉偉便雙手端起酒杯,恭恭敬敬地站了起來。
哥們!什麼狗屁哥們!我冷冷地笑了笑,卻無動於衷,不予理會,想着你他媽的犯了那麼大的錯,就憑一杯酒,幾句話,就想讓我原諒你,哼!門都沒有!
“童悅,你們哥倆喝一個,你也別太小家子氣了,大家都是好兄弟,話說開了,這件事就算翻篇了好不好?”李胖子朝我擠眉弄眼,示意我端起酒杯。
我終於忍無可忍,鄙夷地看着劉偉,口裡不乾不淨地叫道:“你他媽的除了逼我,利用我之外,就沒有別的了嗎?你到現在都沒認識到自己錯在哪裡嗎?”
劉偉尷尬地擎着酒杯,顯然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直言道:“你曾向我發誓賭咒,說是真心真意喜歡王溜溜的,可我聽說,你只是不肯輸給我,所以纔想方設法去得到她的。”
“你……你聽誰說的。”劉偉顫聲道,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他的雙手下意識地抖了抖,杯中的酒,也因此不安分地溢出了一部分。
“你別管我聽誰說的,總之,你並非真心喜歡王溜溜,你不過是與我賭氣罷了,既然你已經到手了,就請你以後離她遠一點,別再去打擾她,要不然,我會對你不客氣的。”
“童悅,你情願相信別人,都不肯相信我嗎?你還要我說多少遍,我如果不是真心喜歡王溜溜,就讓我此刻死在你面前,我也毫無怨言。”劉偉情緒異常激動地說道。
我很想說,是你表妹婉晴告訴我的,並非別人,但話到嘴邊,還是嚥了下去,我不想出賣婉晴,要不然這胖姑娘,很可能會被自己的表哥狠狠地修理一頓。
“夠了!你也別發誓賭咒了!”我驀地從座椅上站起來,不留情面地說道,“我不可能再相信你,最後,我只想警告你一句,不要再接近王溜溜了!今天要不是看在李胖子的面子上,我不會給你這種人一起坐在這裡的,所以我們的兄弟情誼,到此爲止。”
說完,我便不管不顧,準備離開,然而,就在我即將轉身離去時,只聽“砰”的一聲響,一瓶未被開封的啤酒在劉偉的頭上炸開了,啤酒沫子,玻璃渣子,混合着他鮮紅的血液從額頭上流了下來。
啊!周圍用餐的顧客們看到眼前的這一幕,都自發地尖叫起來,他們都端着那種愛看熱鬧的心態,甚至希望接下來,會有更精彩的戲碼吧!
我也被驚呆了,想不明白,劉偉爲何要用這種自殘的方式對抗啤酒瓶呢?難道他最近在修煉金鐘罩,鐵布衫嗎?
還是李胖子眼疾手快,快步搶到劉偉身前,遞過一疊餐巾紙,劉偉卻沒有接,只是目不斜視地看着我,那意思分明在說:你童悅要和我斷絕兄弟關係,那我就和自己的生命斷絕關係。
“童悅,劉偉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你還不肯原諒他的話,就太說不過去了吧!”李胖子着急道,又頻頻向我使來眼色。
我想起上次劉偉用刀捅向自己的腹部,是爲了逼迫王溜溜,這次,他又用這招逼迫我,對於他濫用的苦肉計,我懶得說什麼,雖然我不希望他受傷,但更不想被他牽着鼻子走!
見我依然沒有任何表示,劉偉又抄起一啤酒瓶,在我們都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他的腦袋再次與啤酒瓶上演了一次酒乾了、瓶碎了、血流了的濃情演繹。
啊!顧客們再次尖叫連連,可是在他們的尖叫聲裡,我聽不到一絲同情的意味,在他們眼裡,劉偉的作爲,正好刺激了他們麻木的神經。
“童悅,你傢伙還有沒有人性啊!趕緊過來攙着劉偉去醫院包紮,我去結賬,媽的,這叫什麼事!”李胖子嗔怪地瞪了我一眼,咋咋呼呼地叫道。
我終於從木訥的表情裡反應過來,想着劉偉就算十惡不赦,至少我們曾經是兄弟,眼見他血流成河,我也不能坐視不管呢?
我走過去,架起劉偉的一條胳膊,埋怨道:“你丫的是不是瘋了?幹嘛要用這種方式求我原諒你呢?”
劉偉卻鎮定自若,從污穢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說道:“童悅,我沒事,只要你肯原諒我,就是在我頭上敲一筐啤酒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傢俬人門診室裡,醫生正在爲劉偉處理傷口,幸而這小子的鐵頭功比烏龜殼還硬,所以傷口很小,不需要包紮,只需止血、消毒就行了。
後來,李胖子接了一個電話,先行離開了,我也準備回家,誰知劉偉卻讓我陪他再待一會,說是有事與我商量,我不知他葫蘆裡到底賣得什麼藥?難不成又是爲了王溜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