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室前方懸掛的屏幕裡,所展現出來的全息圖像,黃禮志將全部的心神都聚集在上面。
老師在屏幕TV的右下方,一副無聊至極的表情在念着自己準備的講義,也許老師沒注意到,下方的學生比老師無聊百萬倍。
不過,也有句話叫注意不到纔算幸運。
黃禮志一邊嘆息,一邊翻起了課本,下方依舊墊着最近收到的從東京寄來的書信。
因爲寫的是日文,所以即使被發現了她也並不擔心上面的內容會被泄露出去。
這所學校,可是沒有懂日語的老師的。
開始用筆抄寫着黑板上的知識點,老師依舊在面無表情的講述着,儘管語氣非常的生硬。
所有的人在處於相同的環境下,皆在用最虛僞的面孔來僞裝最真實的自己。
如此,在虛僞的天空之下,被形似虛擬的東西包圍着。
她一手託着下巴,忍不主眨眸試想,當下的自己在全州進行普通平凡的生活,除去每天去書店打工,週末會空出幾個小時去舞蹈學院練習舞蹈之外。
似乎這個世界,再也沒有能夠給自己帶來“手感”的東西了。
由此說來,每當天空的雲朵離開時,靈魂深處便會發出焦躁的聲音。
那一定是渴望衝破當下固有模式生活的牢籠,嚮往隨心所欲的曾經,那也是最真實的生活。
想要再次回到和前輩相識相處,呆在一起每天出入東京大學的日子。
想要用在大關係啊空無一物的手,觸摸到他。
這種情愫,在得知他分手了之後,變得更加的強烈了。
她,一直都在祈願。
雖然說就算是許願了,這枯燥無聊的生活也不會有多少的改變。
而且,再過不久自己將升至高中。
放學的鈴聲響起,嘈嘈雜的收拾聲,伴隨着從多隻嘴中噴涌而出的釋然,整理着不多的書本抱在懷中。
在班上同學差不多都已經走光之後,這裡沒了任何一個人會留下來與黃禮志進行對話。
“還是老樣子哦~~學校對面的咖啡廳集合。
我替你召集了不少的觀衆,這一次你可一定要表演那首曲子給我們聽。”
沒有老師的在場,所以她會勇敢的從身上拿出手機翻看不久前就讀在其他班級的朋友發來的短信。
真是的,說是給自己召集來了不少的觀衆ꓹ 不過就是想要證實一下她所用來吹噓的東西是不摻雜任何虛假成分的。
還有那首曲子啊,黃禮志目光逐漸柔和了起來。
大概ꓹ 有一段時間沒有演奏Taki前輩曾經傳授給自己的曲子了。
卡農...說起來學習小提琴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爲此每天回到家中的時候黃禮志都會抽出兩個小時的時間,在網上觀看教學視頻。
隔天來到學校的時候,會趁着上課前與下課期間的休息時間ꓹ 到辦公室請教一下音樂老師。
全州非首爾,地處鄉下ꓹ 經濟不算髮達,但並非找不到合適的配備樂器老師。
國三年級的音樂老師恰好是一位樂器大家ꓹ 以前有過在首爾某知名交響樂團工作過的經歷ꓹ 雖然不清楚後來爲什麼辭職了。
唔....據傳聞是被女朋友甩了,因爲對方家庭嫌棄他不是個地地道道的首爾人,最終他的的女朋友都選擇了一位事業小成的首爾男人結了婚。
被愛情傷透了心的男人會選擇龜縮在這樣的小地方,企圖藉助着時間用來療傷。
不知不覺間,她想到了瀧一,對比一下,國三年級部的音樂老師與瀧一身上都具有相通點。
那麼...愛情究竟是什麼呢?是否可以不被物質生活所影響相伴彼此走完這一生?
年幼時候對愛情的理解ꓹ 黃禮志覺得這是最完美的愛情。
然而身邊的人不斷的用現實告訴自己,那不過是幻想世界裡纔會存在的可能。
不知道這一次ꓹ 自己能否演奏出完整的卡農。
黃禮志從未告訴過任何人ꓹ 雖然學習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小提琴。
但因爲是沒有接受過正統的課程訓練ꓹ 致使她至今只會這一首。
每當練習的時候ꓹ 練習的曲目就只是卡農。
從教室裡走出的時候,經由走廊盡頭ꓹ 通向大樓外方向ꓹ 所佇立在拐角的學生儲物櫃ꓹ 黃禮志取出鑰匙拿出了被放置在裡面的小提琴包。
經過這一段時間,已經看不到任何一個班級的學生出入了。
似乎ꓹ 在一片寂靜中,只剩下了書寫文字的聲響。
以及只是想着收信人收到信件的表情,會猶如教室裡的空調一樣可以爲自己提供暖化全身的溫度。
距離約定碰面的時間還有一些空缺,黃禮志爲了完成回信選擇在此回到了教室。
這一次,卻是選擇了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沒有了同學與老師,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將這片空間宣佈爲自己的領地。
在回信的時候,黃禮志逐漸養成了一種習慣。
那便是每次回信之前便會現在腦海裡把要寫的文字全都想好,即便是腦補出了很多個版本,她想着只要自己沒有下定決心要怎麼寫,那就乾脆一直空着。
防止中途碰上了不滿意的情緒還要去塗塗改改,甚至重頭再來,那樣很耽誤自己寶貴的時間。
一天的行程都被安排的滿滿的,很多事她都認爲,自己正不斷的嘗試向那個人的自律生活靠近。
這種生活方式,自迴歸校園生活之後,得到了很大的反饋。
比如,朋友越來越多,在不斷認識的新朋友裡,還出現了很多的追求者。
寄往東京的信件完成的時候,黃禮志開始做起了作業。
爲了解開困擾着自己思緒的題目,她伸手將參考書翻到了新的一頁。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金屬打擊聲鑽進了她專注於解題的意識裡...
那是球棒擊球的聲響,但是這股聲響卻不像炒熱賽場的那般痛快。
單純是球棒碰到了球,並未擊中。
向着窗外望去,從當下自己身處的三樓的教室,可以完整的看見九月的天空,以及下方的槿暎高中的操場。
換做是以往的放學後,那片空間會由學校裡的棒球社與足球社各自使用一半,今天卻只有孤獨的三道身影。
那三位身穿運動制服的男生,都是已經從棒球社退社的國中三年級的前輩。
黃禮志之所以能夠認出來他們,不僅僅是因爲他們都是自己的校友。
同時,在以康復的姿態從櫻花國回來之後,那三位開始被她完全變樣的氣質所吸引,展開了激烈的追求與相互競爭。
不過...無論什麼時候看去,都會覺得“他們和Taki前輩比真的差遠了”。
所謂的努力打棒球的樣子,作秀的成分真得太多了。
真是的,這種純粹就是爲了在其他在現場圍觀的女生面前耍帥的舉動,當真是對這項運動的一種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