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似在內心裡,那個人把他們認作了是一對出遠門的兄妹,這樣還不算壞,至少沒有往另一個方面想。
“我們走吧。”
神奇的是,在明知道這樣的環境本該讓自己不安,但是nako依舊察覺到,自己的心中並無緊張的情緒。
是因爲他吧?
與他一同站在月臺查看返程的車次,幸運的時候,還有一列車將在5分鐘之後發行,倉促買了票,再次進入空蕩蕩的車廂內。
車門閉上的那一剎那,一直在耳邊響起的風聲,也跟隨着停止。
那個時候車廂因爲有空調開放,所以處於深夜,也不覺得周圍有多麼的冷。
列車在駛出站臺的時候,兩側的月臺前的候車區域座位,以及搭建起來用於車站巡邏人員休息的門房,被上空的月亮染上一層厚厚的白光。
那後來坐在返程的途中,nako十分盡興的與瀧一聊了很多。
這種逐漸展開的交心,讓少女的世界觀裡,基於‘男生’這個概念開始發生轉變。
以往的意識當中,因父母不喜自己與別人家的男生走的太近。
從而在年幼之時,便灌輸了“他們像是個粗人一樣,喜歡大喊大叫,從不會收斂自己的性子。”,“我們nako要像個乖巧的孩子,只有當自己能夠辨別好與壞才能夠與男生來往。”
後來,在進入學校裡開始學生生涯,她漸漸的意識到,父母說的話是有道理的。
周圍的男孩子十分的調皮搗蛋,他們總是能夠粗魯的對待周邊的女生,抓辮子,大喊大叫,還可能會做出更加過分的事情。
那本就是一個不會讓老師們省心的年紀,因此那些男生,也時常做着令老師們頭疼的事情。
最初的拒絕接觸男生,這種女生都會有的自我保護意識。
讓很多的她們會認爲,調皮虛勢男生就像是很多童話故事裡的大反派,在接觸自己之前,總是會僞裝成‘世上最好’的種類。
而他,便是初次打破這種固態化觀念的開始。
在他的潛移默化引導下,nako開始變得很健談,她問及了許多自己關心的問題,也提到了,之前在宴會上的那一句“沒關係,不要緊張”。
少女鄭重的向他進行了道謝,只是在剛剛起身,走到他面前準備鞠躬時,列車與輕軌的撞擊,致使車廂內產生了強烈的波動。
在這樣的地方,如若沒有手扶杆作爲支撐身體的點,遇到這樣的事情是很難站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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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着驚呼聲,nako不可避免的趴在在瀧一的懷中。
這是人生裡,初次與異性產生了這種程度的肢體碰撞。
那個時候,無論頭頂的中央空調吹出多麼涼爽的風,對於她而言,這都是令人羞怯的瞬間。
“沒事吧?”
他十分淡然的扶住了她慌亂的肩膀,彷彿在幫助自己掩飾,那份突如其來的尷尬。
那之後,nako像個羞澀的番薯坐在一邊。
直到下車之前,都未曾鼓起勇氣跟他說過一句話,尤其是在他戴上耳機,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景的時候。
冒昧的上前打擾,會不會擾亂到他的世界。
這樣的想法一直持續着,下車的時候,準確的來說,是她在下車之後,發現瀧一跟在她的身後。
“Sakura拜託我,一定要把你送到家門口,夜色太晚,她不放心。”
兩人一前一後的嚥着街邊的小道向前行走,一直來到了小石川后樂園。
穿過公園內部,在下個出口,便是自家小區的位置。
這一路上,nako遇見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但瀧一的存在,像護身符一樣幫忙驅走了所有的危險因素。
倘若有不明身份的人靠近,便會被他迅速擋開。
“嘭~”
依稀記得,他只是輕輕動了一下身子,就將一個想要尾隨調戲的中年大叔摔在地上,其後也未選擇報警。
“原來,他是真的會柔道。”
因爲是剛好經歷學生時代的年紀,nako對於學校裡那些加入柔道社團的男生,站在女生的角度知道他們學習這個,只是爲了能夠在心儀的對象面前耍酷。
倘若碰到相同的場合,膽量會是他們放棄的只要原因。
大概是第一個這樣的情況出現之後,nako反而放緩了前行的腳步。
這樣的感覺太令自己甜蜜,因爲它會讓自己就覺得,被守護的滋味是何等的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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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沿着小石川后樂園的圍牆行走着,每走幾步便發現,頭頂便有一棵櫻花樹悄然經過自己的位置,夜風吹下的時候,空氣裡都夾雜着些許獨特的氣息。
即便每年這個時候都是春季,都是櫻花盛開的時節。
但這也是nako第一次駐足,將目光停留在樹枝與花瓣之間。
“沒想到這裡的櫻花這麼漂亮呢...我在這裡住了那麼久,都未曾注意過。”
因爲身高的問題,nako很快放棄了想要踮起腳去採摘一朵的念頭。
少女眼睜睜的看着一朵花瓣,隨着風的吹送,緩緩從圍牆頂端穿過的樹枝上飛落下來。
“你聽說過,秒速五釐米嗎?”
那個時候,瀧一的聲音陡然在耳畔響起。
“哎?納尼?”
Nako猛然的回過頭,卻看到他站在那圍牆的邊緣,伸出手去摘下貼在牆磚上的一朵櫻花,放在筆尖下嗅着。
這完全不是裝出來的懷戀與悵然的氣質,是那一刻的手,她真的覺得,眼前的這個人,與過去見過的男生有所不同。
“櫻花凋落下來的速度,是每秒鐘五釐米的瞬間。”
他的語氣裡還殘存着些許的孩子氣,就坐在這一面圍牆下,瀧一說着,自己至今還有時從房間的櫃子裡,翻出以前買下的科學雜誌翻看。
儘管那上面的知識,已經能夠輕鬆背誦出來。
人生裡的第一本科學啓蒙雜誌,是在某年生日那天,從父親那裡接收到的生日禮物。
瀧一對於父親嘴裡的一句話,記憶格外的深刻,櫻花飄落是速度是秒速五釐米,那個時候他想到了一部同名的動漫電影。
唯獨沒有想得到,後來他與Sakura的生活軌跡,以及看似枯燥的日常,是複製粘貼了‘秒速五釐米’的路線。
“那是什麼?”
“當鐘錶上的秒針,也就是最繁忙的指針轉動一下,櫻花落下的花瓣,便最快的接近地面五釐米。”
他用十分懷戀的語氣說着這令nako覺得生澀移動的語句,人與人之間,就像這天空和大地,看起來遙遠的估算不出來彼此的距離。
但有的時候,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也像極了這落下的花瓣,與土壤地面的距離。
從無限未知,到五釐米的可觸摸,可測量。
“是這樣嗎?秒速五釐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