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的nako,憑藉着自己尚且稚嫩的世界觀與理解能力,去理解這句話的比喻。
而那個時候,她也在想着,當自己想要去接近眼前的這個男生時,需要多塊的速度,需要多少的距離。
秒速五釐米,可能嗎?
但許多日子之後,nako仍然會時常回憶起當下的這句話,與這個畫面。
夜晚能夠目睹櫻花墜落,被一位男生拾取起身的畫面,以及“秒速五釐米”時,雙雙眼神的觸碰。
“我的任務要完成了。”
Nako家住在這層樓之上的某一層,但具體是多少層,他沒有開口去問。
或是覺得不關心,也或許是覺得,這樣會很失禮。
“今晚謝謝你送我回來。”
少女垂下眼皮說道,通往樓梯口這條小路的邊緣,一盞路燈爲兩人驅走了眼下的黑暗。
“剛纔那個秒速五釐米,聽起來像是個美好的故事呢?”
在自家的小區樓下,nako依依不捨的看着地面上,拉起長長的身影。
倘若施展魔法,可以將他的影子留在自己身邊的話,這大概會是她最想要或得到的東西。
“的確,不過在很久以前,我只是在Sakura的面前說過這段話,後來我將它寫成三個小段的故事的時候,卻始終沒能有機會,當面說給她聽,你若是想聽,不介意晚點上去的話....”
沒過多久,在距離這棟樓前不遠處的小亭子裡,她終於知道了這是一個怎樣的故事。
在那樣僅有手機探照,可以看到彼此面孔的地方,他像極了一位成功調動起孩子好奇心的老師一樣。
用不算生動,但十分柔和的語氣,緩緩說起了自己曾經寫下的故事。
“這是一個叫遠野貴樹的男孩,與一個叫篠原明裡的女孩的故事,以1990年代的時間線爲背景,一直到千禧年之後,這第一話的名字,我把它命名爲‘櫻花抄’......”
呼呼呼.....
臨近午夜的春風,撲打在nako與瀧一的面龐上,可是無論這風來自哪個方向,都未曾打斷兩人凝心聚神的思緒。
某種程度上來說,遠野貴樹便是瀧一,而篠原明裡,便是Sakura,曾經他是這樣認爲的。
但是,他是在這樣的狀態下,與Nako度過了一年的時光。
那日夜晚,nako在房間的窗外,揮手與瀧一告別,目睹着他的身影逐漸被黑暗所吞噬。
他的身邊沒有像自己一樣的人的陪伴,少女想着他們不可能,時時刻刻的呆在一起,像身體與影子一樣的密不可分。
但是那之後,像這樣護送自己回家的情況,並沒有再度發生過。
所以,nako將這種情況,視爲機率很低的偶爾,來進行蓋棺定位。
但在一年後的某天,對於篠原明裡這個存在於故事裡的女生,nako認爲,這僅僅是Sakura內心的部分寫照。
篠原明裡的存在,更像是在用另一種方式,來闡述她與瀧一的故事。
而自己,則是在篠原明裡之後,接替她的位置。
在用同樣的軌跡。出現再遠野貴樹生活裡的另一人,她的名字叫澄田花苗,這是nako後來才知道的。
她深深的認爲,自己便是澄田花苗。
就像初識的時候是春天,那時落英繽紛,那天夜燈如火,月色靜謐。
她揹着書包撐着新幹線的扶手杆,向着家的方向移動。
車上她與他興致勃勃的討論着AKB48或者生辰成人禮,即使兩個人是初次相識,過去未曾說過一句話。
她也堅信他們以後會越來越熟悉,在那之後,也永遠的不會離開彼此的世界。
然後後來,他很少出現在她的身邊,但她的身邊,卻多了一隻與他叫着同樣名字的橘貓。
最初那一年,他們有着花季正好的年紀。
雖不像是青梅竹馬那般的美好時光,但友情的見證,讓他們熬過了時間的摧殘與無情的捉弄。
兩個人無論周圍世界如何,始終秉承着一起的約定,即便東京和三山木村的距離,對於瀧一和nako老說是那般的遙遠,遙遠到想要聚集一次都很難。
在這期間,他們卻依舊可以通過書信與網絡,這從古代穿越到現代的生活方式,進行維護彼此之間的感情。
“吶...瀧一醬,生日快樂...十九歲了呢。”
不是時隔一年後的相會,卻是充滿重要性的。
nako費盡心思的籌劃,兜兜轉轉的乘坐着新幹線,與鄉間電車,將塗改不斷,更換多次信紙的信裝在身上。
想着見面的時候要說着什麼,做着什麼....天降大雨,致使列車晚點,這像是上天在捉弄自己。
已經是春季三月,卻時常下起了雷陣雨,計劃中的列車一站比一站晚點,那個時候她曾想着,時間是否對自己抱有惡意。
而在下車之後,在漆黑的夜幕下看到那照亮心中黑暗的燈光,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站在櫻花樹下的兩人,因爲Sakura總是想到了太多。
在每秒鐘五釐米的飄落速度之下的櫻花,伴隨着回想着,看起來非常幸福的往事裡,瀧一終究還是選擇了前行。
就好像很久以前,與Sakura在鐵軌上的飛馳而過,一個向前離開,一個則是駐足在原地,目睹着對方的離去。
雖然那一刻,他與她面龐轉向的方向,是朝着彼此的位置。
但瞳孔所能撲捉到的畫面,在伴隨着距離的拉長,而漸漸的將兩人徹底的切割開來。
這兩個漸行漸遠的身影,倘若用故事來對這一段進行總結,那便是存在着的有愛無緣的傷感。
Sakura是希望瀧一的未來是幸福的,擁抱着這樣的心理,成爲了她無法割捨這最後能夠用書信,與他繼續保持聯繫的方式。
只是那寄存在字裡行間的憧憬,客氣,祝願,糾結反覆等多種情緒。
瀧一讀懂了很多,卻錯過了她對自己的憧憬和留戀。
在那次告別回來之後的某天,瀧一在自己的日記裡寫下了很長的一段話:
“昔日看似純真的感情,是否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消逝,這一切都無從得知。因爲當我確信它已經消逝的時候,Sakura寄來的信件,我彷徨的以爲這是死灰復燃的信號。
但,即使這段感情因爲種種原因,沒能向着我們彼此美好的規劃路線發展,它終究是我與她心中最美麗的一段回憶。
在這份回憶之下,我龜縮在以往的傷痕裡,開始拒絕接受新的事物與未來,像個酒徒一樣的沉迷其中,從少許的品味,到最後的酣暢淋漓的大醉。”
而這一年,又是春天,雖身處夜晚感受不到以往的落英繽紛,與晴朗天氣的正好。
但當nako出現在三山木村的鄉間小路,身邊充當守護的只有一隻橘貓。
他想到了歲歲有今朝,時光走來,人卻不同的這種淺顯易懂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