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潔雖然滿臉好奇,但是奶奶既然向她開了口,她也沒有問,只是點點頭。就將舍利子拿出來交到了奶奶手上。
奶奶對程潔道了聲謝,就拿着舍利子走到香案前,我們也跟了過去。
陽臺上的李亭楓看到我們談話結束了,也就走了過來,站在程潔旁邊。
奶奶拿着舍利子,在阿平頭上轉了幾圈,嘴裡念着咒語,只是過了好一會兒,阿平依舊沒什麼起色。奶奶轉身對程潔招了招手,程潔走過去。奶奶手裡捧着舍利子,“小潔,你能在上面滴一滴血嗎?”
程潔毫不猶豫,“可以。您等下,我去拿刀。”
程潔轉身就要去廚房拿刀,李亭楓拽住她,“你幹什麼?”
程潔莫名其妙地看着李亭楓,“奶奶要我的血,我當然去拿刀啊,不然你讓我學着電視裡面咬手指啊。我可沒那麼厲害的功夫。”
李亭楓一臉嚴肅,“不行,你不能去,我不能允許你傷害自己。”
程潔瞪大眼睛,“我不過是在手上割了小口,不是自殺,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李亭楓半步不讓,堅持道,“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程潔被李亭楓的反應逗笑了,她笑了兩聲,“李亭楓。你是不是有病?”
李亭楓俊眉蹙緊,“是我是有病,反正我不讓你傷害自己。你大劫將至,一丁點兒的傷都不能受!”
程潔無語地翻着白眼,使勁抽自己被李亭楓死死牽制住的手,李亭楓卻握得死緊,程潔最終沒有掙脫。她瞪着李亭楓,用威脅的口氣道。“李亭楓,你放不放?”
“不放!”
“你!”程潔氣結,無言語對地瞪向李亭楓。
李亭楓言辭懇切,倒不像是任性的胡鬧,“小美女,你聽我的話,你命裡的大劫真的要來了,你必須要保護好自己,一點兒傷都不可以有,你要是不信我的話,你讓你們姜老師給你看看。他比我有本事,他的話你應該信了吧?”
李亭楓都這樣說了,程潔有幾分動搖,側頭看了眼姜晏清,聽頓了兩秒又面對向李亭楓,“可是,那個小孩子那麼可憐,如果我的血可以救他,一滴又有什麼關係?”
“可是……”
“沒有可是。”不等李亭楓話說完,程潔就打斷道,“見死不救不是我的風格,李亭楓,我知道你是真的關心我,但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做主,請你放手。”
程潔一反常態的溫柔而客氣,李亭楓也知道自己勸不了她了,只要放手,末了,又加上自己的條件,“但是你得答應我,以後讓我保護你。”
李亭楓的眼睛裡全是滿滿的擔心,程潔自然也看得見,她點點頭,“只要你女朋友不找我撕,我沒意見。”
李亭楓終於笑了,放開了抓着程潔的手。
程潔的血滴在舍利子上,金色的舍利子一下子變成了紅色,奶奶拿着紅色的舍利子在阿平額頭滾了一圈,接着掰開他的小嘴,舍利子上突然就開始滴血,一滴一滴接連不斷。
我們大家明明看到程潔只滴了一滴進去的,現在卻滲出來這麼多,真的太神奇了!
連同程潔自己,都興奮地跟李亭楓誇耀,“你看,我的血和舍利子厲害吧?還能救人呢。”
李亭楓笑着點了點頭,說了個淡淡的“嗯”字,然後拉住她,將她割傷了的那個指頭含在嘴裡面,程潔身子僵住了。
李亭楓若無其事地含了好一會兒纔拿出來,仔細查看了下程潔的傷口,“嗯,好了,不疼了吧?”
程潔這才反應過來,伸手一巴掌就打在了李亭楓左臉上,罵了一句“流氓”,就紅着臉跑走了。
留在原地的李亭楓一臉尷尬地看着我們,捂着臉乾笑。
我看着他狼狽的樣子也沒忍住笑了,說實話看他們兩個相處的光景,確實挺和諧的,可惜了,李亭楓他有女朋友了。
我倒是沒想到身邊的姜晏清會開口,他攬過我的肩膀,對李亭楓說,“還不去追!”
李亭楓點點頭,追了出去。
而這時候,奶奶已經停住了做法,她在香案前面的蒲團上盤腿坐下,雙手合十,像個佛教徒一樣念起了往生咒。
奶奶唸了幾遍以後,阿平的臉色慢慢恢復正常,只是還是那麼蒼白如紙。
仍然閉着眼睛,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充滿痛苦。
奶奶唸完了往生咒,雙手平放在膝蓋上,“阿平,起來吧,快起來。”
跟着阿平真的坐了起來,小小的身子弓成一團,慢慢睜開眼睛,像個出生的嬰兒一樣新奇地打量着這個世界。
“阿平,殺害你的人已經下了地獄,你安心去吧。”奶奶柔聲勸解阿平。
阿平看着奶奶,黑亮的眸子裡逐漸多了幾絲複雜的情緒,有困惑,也有好奇。
“阿平,我這就送你去往輪迴之路吧,願下輩子你能投個好人家。”奶奶雙手再次合十,連着躬了三次頭。
阿平的身子慢慢變得虛幻,透明,彷彿隨時都要消失一樣。突然,空氣中憑空幻化出了兩個聲影,模模糊糊的,只能辨認是一黑一白。
黑白無常!我不禁猜測道。
等他們的輪廓清晰下來,我再定睛去看,果然是黑白無常。跟我預想中的一模一樣,高高的帽子,長長的紅舌頭,雙手拿着胳膊粗的鐵鏈。
黑白無常先是看到了香案上的阿平,再接着纔看到了姜晏清,頓時畢恭畢敬地站定鞠躬,“屬下黑白無常,參見姜宮主。”
姜晏清淡定地揮揮手,黑白無常才起身。姜晏清問,“這小孩兒被人做成了小鬼,雖然開壇天數比較短,卻也受了不少苦楚,你們二人要多上心,親自護送他進入輪迴門。”
黑白無常連連應聲,用鐵鏈鎖了阿平的魂魄,然後才又對姜晏清說,“姜宮主,過幾天是閻王爺的生辰,屬下本來是要去萬冥宮相請的,現今既然碰到了,就提前告知宮主您一聲,還希望到時候您能來捧場。”
哇塞,閻王爺生辰,那排場一定很大吧?說真的,我還真的想讓姜晏清帶我去見識一下呢。
誰知道姜晏清卻不鹹不淡地道,“到時再說,本座若是無事,就來。”
黑白無常帶着阿平的魂魄飄走了。
奶奶這才睜開眼睛來,她很累,看了看香案上已經失去靈魂的阿平,轉頭問姜晏清,“晏清,成功了嗎?”
姜晏清點點頭,“成功了,黑白無常已經帶着阿平去了地府,很快就能投胎了。”
我扶着奶奶站起來,她揉着太陽穴,很累的樣子,“好,既然如此,那我先去休息了。”
“我扶您去。”
奶奶擺擺手,“不必了,我就去睡會,起來再給你們做飯。”
“您就好好休息吧,這個時候還惦記着做飯。來,我扶您上去。”扶着奶奶到房間,伺候她躺下,把被子蓋上,看着奶奶頭上越來越多的銀髮,我真的很心酸,奶奶越來越老了,身體也越差了。
我的情緒瞞不過姜晏清的眼睛,他拉着我坐下,看着我的眼睛,“阿滿,是不是有心事?”
我突然想到,掌管生死簿的是閻王,要是他願意幫奶奶修改生死簿,那奶奶不就可以永遠陪在我身邊了嗎?
正好剛纔黑白無常說過幾天就是閻王的生辰,我不如求姜晏清也帶我去,然後試試看,就算我的話閻王不會聽,但是看在姜晏清的面子上,他總該答應吧?
“姜晏清,你上次答應帶我去萬冥宮看看找找記憶的,你還記得嗎?”我拐了個彎問姜晏清。
姜晏清點了點頭,“我當然記得,只是因爲一些事情而耽擱了,怎麼了,你現在想去?”
“嗯,”我回答道,“過幾天閻王過生辰,你帶我去吧,順便去萬冥宮看看。”
姜晏清在思考我的提議究竟有沒有可行性,我連忙使出女人的殺手鐗——撒嬌。
搖着姜晏清的隔壁,用連自己都覺得肉麻到一身雞皮疙瘩的語氣說道,“你就帶人家去嘛,人家真的想見識一下啦。”
姜晏清眼底帶着笑意,顯然他很享受我這破天荒一次的撒嬌,點頭答應了,“好,既然阿滿想去,我就帶你去。”
我飛快地在姜晏清臉頰上親了一口,“謝謝小姜姜!”
姜晏清揚了揚嘴角,意猶未盡地把嘴脣湊上來,“這裡還沒有親。”
我拳頭輕捶着他的胸口,卻還是將嘴脣送了上去,本想蜻蜓點水地吻一下就算了,可姜晏清卻是食髓知味,含住我的嘴脣一陣吮吸舔舐,我渾身又酥又麻,軟軟地倒在姜晏清懷裡。夾東尤號。
姜晏清輕輕地把我向後仰,胳膊當我的枕頭,柔情似水地注視着我,滿眼都是輕易。
我情不自禁地咂咂嘴,“老公,有你真的好幸福。”
姜晏清指腹描摹着我的脣線,嘴角帶着壞笑,“阿滿,你剛纔咂嘴,是在回味爲夫的親吻嗎?不若爲夫再犧牲色相,讓你滿足一下?”
說着,人又壓下來。
我右手捂住他的嘴巴,輕笑,“姜晏清,我喜歡爲夫這個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