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的長江上開來了一隊飄揚着藥膏旗的軍艦,爲首的是十幾艘巡邏艇在不停的巡邏,周圍則是六艘炮艦和兩艘超輕型巡洋艦。
宮本一郎站在五十鈴號的建橋上,吹着涼爽的江風,看着周圍浩浩蕩蕩的軍艦和身下這艘巡洋艦那高昂着的碩大炮管,他彷彿感覺到憑藉着腳下的軍艦就可以征服全世界。
一陣腳步聲在宮本一郎的旁邊響起,宮本一郎轉頭一看,發現是第五分艦隊的司令官福治少將。
由於鳳翔號航母和幾艘重巡洋艦都被調走,剩下的也只是一些小型的炮艇、巡邏艇和兩艘輕型的巡洋艦,福治少將手中的力量縮水了大半,無奈之下的福治少將只得將自己的旗艦搬到了五十鈴號來。
此刻,福治少將看到身穿陸軍軍服的宮本一郎正站在甲板上看風景後走了過去,但是並沒有理會一旁的宮本一郎。
一看到福治少將,宮本一郎趕緊轉身鞠了一躬:“將軍閣下,打攪您的雅興了!”
“嗯!”福治少將點了點頭自顧自的走到一旁看起了風景。
日本陸海兩軍向來不合,大有老死不相往來之意,因此福治少將對於這位陸軍派來的聯絡官也不怎麼感冒,這兩日來福治少將對宮本也只是維持了一個基本的禮節而已。
福治少將作爲長官可以擺譜,但是宮本一郎卻不行,他是來聯絡陸海軍的溝通問題,好在作戰時能更好的互通信息,起到一個橋樑的作用。而要做到這點就要首先和眼前這位這位分艦隊的少將溝通好才行。
宮本一郎緩緩的走到了福治少將少將的一旁,自顧自的開口道:“聽說支那的長江就是他們文明的起源,支那人的祖先就是在這條河流上繁衍棲息的,今天我們馳騁在這條河流上也就等於看到了支那的歷史,您說是嗎?”
“嗯!”
福治少將有些意外的看了宮本一郎一眼,在幾乎所有海軍軍官的眼裡,日本陸軍向來都是由一羣頭腦僵化,只知道挺着刺刀高喊玉碎的蠢材組成,沒想到這個小小的少佐還有這番見識。
福治少將第一次主動開口說道:“宮本少佐,你是帝國陸大畢業的嗎?”
“報告少將閣下,我是前年才從日本陸軍大學畢業的,請您多多關照。”
“唔……”福治少將問道:“你是哪裡人?”
宮本一郎又鞠了一躬道:“報告閣下,我是北海道人!”
“北海道人?”福治少將驚訝的說道:“我記得北海道有一些人都進了江田島海軍學校,你既然能考上陸大,也應該能考進江田島海軍學校纔是,你怎麼會當了陸軍呢?”
宮本一郎嘴角苦澀的動了一下才說道:“因爲江田島海軍學校的學費太高,而進入陸大則不用交學費,而且進入陸大後我還可以賺點錢補貼家裡的花銷,養活我兩個弟弟和三個妹妹。”
“原來是這樣!”福治少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臉色和藹了不少,他又問道:“宮本君,剛纔我聽你提起支那的長江,你是否認爲長江就是支那的魂魄呢?”
“不!”
宮本一郎又道:“支那的魂魄不在長江。”
福治少將好奇的問道:“哦,那就是在黃河囉!”
宮本一郎繼續搖頭:“也不是黃河!”
福治少將“人家都說支那人的繁衍棲息就是靠着這兩條河發展起來的,帝國只要沿着這兩條河流徵服下去就一定能政府支那,難道他們說的不是對嗎?”
“不不!”宮本一郎搖搖頭:“支那人的魂魄不在這裡,光是征服這兩條河流是沒有任何效果的。那只是某些人的說法,我個人並不認同這個觀點。”
“喲呵,你還有自己的觀點不成?”福治少將看了眼這個少佐,眼中露出了一絲疑惑。
宮本一郎微微一笑:“支那抗日力量的中心不在於四億支那民衆,也不是以各類雜牌軍混合而成的二百萬軍隊,乃是以蔣爲核心、以黃埔軍校青年軍官階層爲主體的中央軍。在歷次會戰中,它不僅是主要的戰鬥原動力,同時還嚴厲監督着逐漸喪失戰鬥力意志而徘徊猶豫的地方雜牌軍,使之不致離去而步調一致,因此不可忽視其威力。黃埔軍校教育之徹底,由此可見……有此軍隊存在,要想和平解決支那事變,無異是緣木求魚。所以,我認爲要征服支那就必須要打敗以蔣爲首的黃埔系,只有他們纔是支那的魂魄。”
“喲西,說得很精彩!”福治少將臉上露出了意外之色,他沒想到身邊的這名少佐聯絡官對華夏的事情竟然還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看着這名帶着眼睛的小胖子,福治少將眼中露出了一絲惋惜之色,“唉……這傢伙在陸軍真是可惜了,要是在海軍的話自己一定好好的栽培他。”
“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嗎?”
“是的,說得不好,請您多多指教!”
“已經不錯了。”福治少將有些讚歎的點點頭,目光露出一絲欣賞:“喲西,宮本君你放心,這次攻佔田家鎮戰役,有什麼問題你可以直接找我,我們會盡力配合陸軍的。”
“哈伊!謝謝將軍閣下!”
宮本一郎大喜,他知道只要搞定了這位,他這個聯絡官的日子就好過多了,有了福治少將的支持,他在這支艦隊裡就沒有擺不平的事。
“嗚嗚嗚……”
就在宮本一郎歡喜不已的時候,行走在前方的巡邏艇突然發出了一聲尖銳的汽笛聲,聽且飛快的在江面上劃了一個大彎,而五十鈴號原本正常的航速也迅速慢了下來。
“不好,有情況!”
福治少將臉色微微一變,對宮本一郎說了句,“跟我到指揮室去!”說完,他立刻快步向指揮室大步走了過去,宮本見狀也趕緊跟了過去。
當他們來到指揮室後,身爲艦長的中川翔太大佐趕緊報告道:“報告司令官,巡邏艇來報,江面上發現了兩顆錨雷,需要牌類後艦隊才能通行,請艦隊先停下來等一會。”
“支那人又埋設水雷了麼?”
福治少將喃喃的自語了兩句才說道:“命令菅島號和霧島號掃雷艦趕緊前出掃雷,爲艦隊開闢航道!”
“哈伊!”
隨着命令命令的下達,兩艘樣式老舊的掃雷艦率開出了艦隊,來到了艦隊前,並放下了拖曳式掃雷網開始掃雷起來。
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是建設容易破壞難,放水雷只需將水雷往江裡一倒就可以了,可要清除出來卻是無比的繁瑣。
反水雷作戰離一直到二十一實際都是全世界海軍共同面臨的難題,就更別說現在了。兩艘掃雷艦拖着兩章大網,小心翼翼的向這幾顆半沉半浮的水雷開去。
拖曳式掃雷網的原理很簡單,這種掃雷器具在鋼索上裝有割刀。割刀像張開的剪刀,刀刃硬度很高,上面裝有平衡板,使掃雷時保持水平並使刀口張向外側,它可以把錨鏈割斷,這樣就可以把水雷“俘獲”了。
慢慢的,掃雷網向着江面上半沉半浮的水雷網了過去,過了一會,兩艘
掃雷艇終於網住了兩顆水雷,將它們拖到江的另一邊後掃雷艇就用自帶的高射機槍將兩顆水雷引爆。
“轟轟……”
兩聲巨大的爆炸聲帶起了沖天的水柱,沖天而起的水柱足有上百米高。
看着江面上排雷時驚險的場景,宮本一郎臉色不禁微微一變,這兩顆威力巨大的水雷要是在軍艦的旁爆炸,估計這艘艦艇得立馬變成兩截。
看到宮本一郎臉上有些變色的神情,福治少將笑道:“宮本君不必擔心,帝國的掃雷艇完全可以將那些水雷清除掉,你在這裡很安全的,不必擔心!”
宮本一郎笑了笑正想說什麼話,突然前方的艦艇又響起了一陣尖銳的防空警報聲。
宮本先是一驚,正要習慣性的擡頭張望,而一旁的福治少將卻大聲喊了起來。
“不好,支那人的飛機來了,趕緊命令艦隊做好防空準備!”
隨着警報聲的拉起,從遠處的西邊也飛來了一隊黑壓壓的黑影,看着遠處飛來的飛機,所有人的臉上都沉了下來,江面可不比大海,在寬闊的大海里艦隊可以隨意縱橫馳騁任意轉向,但是在這狹窄的見面上卻得步步小心,更糟糕的是現在在他們的面前還佈滿了水雷,這更加就限制了艦隊的行動。
而福治少將也不愧是一名經驗豐富的海軍將領,他一面讓通訊軍官呼叫附近的陸航飛機前來支援,一面命令艦隊擺出了防空陣形,艦隊一大半的防空火力全都對準了西面。
“咚咚咚咚……”
日本海軍的素質也在這個時候體現了出來,命令一下達不到兩分鐘軍艦上的水兵就做好了準備,最先開火的是五十鈴號和紅日丸號上的四門七十六毫米口徑單裝高射炮,隨後二十五毫米口徑雙聯裝高射機關炮也開了火,天空空頓時冒出了一陣陣黑色的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