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炮聲驚動了所有人,被震倒在地上的重騰加賀使勁撐起了身子,抖了抖身上那層厚厚的浮土這才向前一旁望去,他發現前方兩百多米出突然出現了一個十多米寬的大坑,原本在那裡朝着己方瘋狂射擊的兩輛八九式戰車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到前方那明顯比平常的炮彈落下還大得多的彈坑,重騰加賀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驚駭中帶着驚喜的神情,“那……那至少是口徑超過兩百毫米的重炮,是我們的援軍,我們的援軍來啦!”
重騰加賀掙扎着扭頭向後看去,只見原本漆黑的夜空此刻卻突然升起了數十枚照明彈,炙熱的燈光將漆黑的夜空照得亮如白晝,在照明彈的照耀下大橋南面的突然呈現的衆人面前。在遠處的,一羣羣身穿灰綠色軍服的士兵從北邊衝了過來,他們一面喊着震天的殺聲一邊朝着橋頭涌了古來,在他們的身前原本就疲於奔命的日軍被他們追得四處散開。江邊到處都是四處逃竄的日軍士兵。
重騰加賀立刻爬了起來興奮的大聲喊道:“救國軍的勇士們,我們的援軍到了,大家都打起精神來,馬上反攻!把那些財閥的走狗們通通消滅!突斯給給!”
“半載!”
原本被日軍戰車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救國軍的士兵們看到援兵到來,一個個激動得就像集體打了雞血似地,他們紛紛爬起身子,不斷扣動手中的扳機朝着前方射擊。此時的天空被照明彈照得亮如白晝,他們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藉着這個燈光朝着前面正被炮火炸得進攻隊形凌亂不堪的日軍猛烈的傾吐着火舌,子彈如同雨點般追逐着正往後退的日軍。
遭到突如其來打擊的日軍一時被打蒙了,雖然這時從天上落下的炮彈並不多,但這些炮彈可是二百零散毫米口徑的炮彈啊。每一枚彈丸都有一百七八十斤重。落到地上直接就炸出一個十多米的大彈坑,方圓數十米內直接人畜全無,只是短短的四五分鐘的功夫,已經好幾輛八九式戰車和上百名日軍就被炸得無影無蹤,遭到這樣的轟炸後即便是最瘋狂的日軍也不敢再輕言進攻。
幾家歡樂幾家愁!重騰加賀高興了那負責進攻的金山均大佐卻犯了愁,眼看着一枚又一枚重型炮彈緩慢但又堅定的落入日軍隊裡裡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次進攻註定要以失敗而告終了。聽着遠處夾雜在炮聲中隱隱傳來的喊啥聲,他知道自己要儘快做出決定了,否則等到天一亮自己帶來的三個聯隊恐怕就走不了了。
金山均大佐也算是一位性格過段的狠人,他一咬牙就對身邊的傳令兵說道:“你馬上下令。留下一個大隊阻止支那人,其他所有部隊停止進攻馬上向南平方向轉進!”
“啊……”
身旁的傳令兵一時間腦子轉不過彎來,有些愣住了,望着金山均大佐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看到傳令兵發愣的樣子,金山均大佐也有些不好意思,臉色微紅的說道:“下去傳達命令吧,皇軍的轉進只是暫時的,用不了多久我們還會再回來的。”
“哈伊!”
傳令兵這才清醒過來,趕緊過去下去傳達命令了……
就在金山均大佐帶領着部隊忙不迭的撤退的時候。撤退到江南沿岸的數千日軍也在追擊部隊的猛攻下損失慘重,負責指揮此次追擊行動的柏井然也乘坐着吉普車來到了江邊。
柏井然剛來到距離江北岸邊就聽到周圍一陣喧譁,不一會身邊的衛兵就來報,日本救國軍司令官石田正太求見。柏井然啞然一笑,揮手示意衛兵放他過來。
很快一陣腳步聲就傳了過來,一名滿臉硝煙,身上的黃色軍服也被薰得黑漆漆的石田正太走了過來。只見他來到柏井然跟前敬了個禮大聲道:“報告柏將軍閣下。大日本救國軍司令石田正太奉命奪取閩江大橋,現已完成任務,請將軍閣下指示!”
“很好!”柏井然滿意的看着石田正太。忍不住誇獎道:“此次我軍能完好無損的奪取閩江大橋,你們救國軍居功至偉。你放心,我一定會向白長官如實稟報你的功勞,我想你的將軍夢一定很快會實現的。”
“哈伊,謝謝將軍閣下。”石田此刻也是心情澎湃,多年的夙願眼看着就要實現了,他能不激動嘛,不過激動過後他又朝柏井然鞠了一躬說道:“將軍閣下,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請您批准。”
“哦,你說!”此時的柏井然心情大好,心裡決定只要這個石田的要求不是太過份,自己能答應的就答應了。
“將軍閣下,此次奪橋之戰我救國軍傷亡慘重,急需補充兵員,因此我希望將軍閣下不要把江邊那支被包圍的日軍全部消滅掉,把請把他們都留給我們吧!”
“哦!是這樣啊?”柏井然看了看石田正太,又看了看江邊,不禁有些沉吟起來。
說實話,柏井然原本對於蘇瑞心血來潮的成立了這支日本救國軍心裡是不怎麼在乎的,他一直以來都堅持着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心態,對於重新武裝日本俘虜這種事心裡還是有些牴觸的,但蘇瑞是自己的最高指揮官,他下了命令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麼。
不過就在這次的戰鬥裡他卻發現了這支救國軍的用處,其實若是掄起單兵素質,這些受過日本陸軍嚴格訓練士兵的單兵素質並不亞於第七集團軍裡最精銳的士兵,他們之所以節節敗退的原因那是多方面的。
而且就這次奪橋行動來看,如果是讓第七集團軍自己來搞的話能不能成功不好說,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傷亡一定會大得嚇人。畢竟在這種滲入敵後的行動裡,象救國軍這支全部由日軍俘虜組成的部隊有着天然的絕對優勢,他們要做的只是本色演出而已,這點是第七集團軍無論如何也比不了的。
心中快速權衡了一下禮畢後,柏井然對正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石田正太問道:“石田君,此次行動你們救國軍的傷亡有多少?”
提到這茬石田的臉就耷拉了下來,無精打采的說道:“將軍閣下,救國軍已經到了三分之一的程度了,所以我們確實是繼續補充兵員的。”爲了補充說服力,石田正太提高了聲音說道:“請閣下放心,我們救國軍是絕對忠誠於蘇總司令閣下的,這點請您務必要相信我!”說完後,石田立刻就對着柏井然鞠了一個九十度的深鞠躬。
柏井然暗暗點了點頭後笑道:“好了,石田君,我是相信你們對蘇長官的忠誠的。這樣吧,在岸邊,我們的部隊還包圍着三千多日軍,現在他們正在頑固抵抗,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對他們進行招降,你需要什麼炮火支援也可以對我提,只要他們能在半個小時之內向我們投降,我就允許他把那些投降的日軍俘虜全部交給你們救國軍,如何?”
“哈伊,本當に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實在是太感謝您了!)”激動的石田正太激動之下嘴裡就冒出了最爲熟悉的日語,並又對柏井然鞠了好幾個躬。
柏井然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好了好了,你去吧,記住啊,你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招降他們,如果超過半個小時我就要命令炮兵對他們進行炮火覆蓋了!”
“哈伊,我馬上就去!”
石田也知道時間寶貴,趕緊一路小跑着向自己的部隊跑去……
“轟……”
一枚炮彈在西住小次郎趴着的一個彈坑附近爆炸,劇烈的爆炸聲把他的耳膜震得嗡嗡作響,揚起的泥土也飛濺了他一身,再看着前面在炮火的掩護下朝着己方陣地緩慢而又堅定前進的黑影,再看了看身後那滔滔江水,他的心中閃過一陣陣的絕望。
“難道我今天就要死在這裡嗎?”。西住小次郎使勁握住了手中的指揮刀,又看了看四周眼中同樣露出絕望神色的士兵,臉上一陣抽搐。
“真的不甘心啊,不過身爲一名帝國軍人,戰死沙場纔是我的宿命吧。”
想到這裡,西住小次郎從腰間摸出了南部式手槍,粗略的檢查了一下彈夾,看到彈夾裡滿滿的子彈,他慢慢的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我是一名帝國軍人,我絕不能做俘虜。”
嘴裡呢喃的說着,他習慣性的擡眼看了看對面。突然使勁揉了揉眼睛,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可置信的神色,因爲他驚訝的發現,對面那些身穿灰綠色軍裝的華夏軍隊竟然後撤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羣身上穿着土黃色軍服的士兵,西住小次郎那裝甲兵特有的良好的視力能夠清楚的看到,那些士兵身上的穿着不僅和普通日軍士兵相同,而且他們擺出的進攻隊形也和日軍是一模一樣。
又急又氣的西住小次郎頓時破口大罵了起來:“八嘎,這支部隊是大日本帝國的軍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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