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在心裡暗罵自己侄兒惹誰不好,竟惹那隱世未出的絕世高手,現在可好不想個萬全之策,還真難讓侄兒脫身,更是暗怪自己應該早點提醒侄兒,不要狂妄自大,目空一切,引來不必要的爭端。可現在這些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該怎麼收場纔是最重要的。
既然這位年輕高手是歐陽家主的孫女婿,那隻好低聲下氣地求求歐陽老爺子。雖然自己這個侄兒做的令人不盡人情,但畢竟說來都是他黃家的人,他可不想丟那麼大一個醜。儘管去求歐陽家主是件很掉面子的事,不過他老也算是個講理的人,斷不會做到讓人狗急跳牆的事,暫時緩和這個局面再說。
想到這,黃百明眼中帶着一絲歉意地看向觀衆棚裡的歐陽老爺子,嘴脣輕蠕,以傳音入密的形式,勸說道:“歐陽老爺子,對不住了,我家侄兒脾氣向來很衝,與您的孫女婿發生衝突實在是過意不去,希望您看在我的薄面上能放過他一馬!”
黃百明這樣的目光看過去
,歐陽老爺子不察覺到纔怪呢。不過當他聽完百明這席話後,嘴角竟扯起一絲莫名的笑意,回道:“黃世侄,無須擔心,年輕人的事還是由年輕人解決甚好,不是正好可以殺殺你那侄兒目空一切的銳氣嗎?更何況怎麼說呢,我這孫女婿的確非一般人,他這人也甚是高傲,這場架恐怕是難以打起來哦!你何不做個旁觀者細細觀看呢?”
“我”正所謂關心則亂,畢竟是自己的親人,身爲宗師的黃百明還是免不了存在一點私情,但經過歐陽老爺子這一番點醒後,這才感覺有一絲羞愧。
而就在這個時候,局勢也同樣發生了變化,黃問天囂張的行爲讓很多人看不過去
,剛纔可能因爲他強勢過人的緣故,竟無人起來反抗。現在氣勢一泄,現場立馬又喧鬧起來,不少人又開始聲討起他來,雖然不敢面對面地訓斥他一番,但在底下發泄一下自己憤懣的情緒也挺不錯的。看着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我也不禁好笑道:“黃兄,看來你這人在武林人士眼中不怎麼受歡迎啊,是不是該收斂收斂啦?”
雖然對這樣的局面他很少看到,但煩悶的情緒還是讓他禁不住低吼出聲:“既生瑜何生亮?!姓徐的,雖然我十分佩服你僅能憑一己之力鼓動衆人躁動的心,但我告訴你,我並不輸於你,我就不信我這種精英人才纔會勝不過你這種山野小子?就算你本事再大如何,江湖這門道可不是你這小子說混就混的,且吃我一拳!”彷彿要被我的氣勢逼瘋了一般,黃問天已然忘記我此刻的可怕,毅然向我揮出了一拳。雖然只有這一拳,卻讓有些寒了心,也讓有些人幸災樂禍,大快於心,更是讓黃百明的眉頭更皺了。
這樣的一拳雖然是含憤揮出,更是劃破空氣,舞得虎虎生風,但是對人的威脅似乎一點不大。怎麼會這麼看呢,因爲就在我的身前,一隻大手已緊緊抓住那緊握的拳頭,他的主人正笑容可掬地看着兩人。
“嘖,嘖,嘖,黃兄何必發那麼大的火呢?這醋鉢大的拳頭砸死人可不好的哦!其實嘛,我知道你這傢伙是想找我的麻煩,畢竟咱們七年前那場約戰還沒分出勝負嘛!哪曾想你惹誰不好,偏偏惹上我這妹夫。我這妹夫啊,雖然是山裡出生,雖然是剛出道江湖,可這人的確是高手啊,在我們李家他敢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而且那脾氣就像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他沒向你率先開戰已經是阿彌陀佛了,你這樣做可是要觸怒他的,還不如我與你繼續七年前未完的約鬥,你說怎麼樣?”還不等黃問天張嘴,李飛揚轉過頭去,向我打了個眼色,笑道:“妹夫,你看此人和我以前還有段難了的情,今天你與他的恩怨暫時擱下怎麼樣?”
看着他眼中燃起着熾熱的戰鬥慾望,強忍着心頭的一絲笑意,我決定把他這場戲給和下去。畢竟說來,我與黃問天並沒多大恩怨,起因也只是因爲自己無意間吃的一絲飛醋,現在一番詰難之後,我心裡早失去了戰鬥的慾望,還不如順了他的意。想到這,我故意裝出一副餘興盎然的樣子,一臉不爽道:“既然大哥都這麼說了,我這個做妹夫的暫且讓給你吧!不過事先我可聲明啊,呆會可別打他打得很慘,我心頭那團火還沒消哩!”說完,我身形一閃,下一刻突然出現在兩女身旁。
“你”黃問天雖然對我與李飛揚那種買賣的形式極力不滿,可不知怎麼的他心裡竟帶着一絲歡喜,看來我的悄然回退讓他心口的大石放鬆了不少。
不過我的出現倒是將身邊的兩女嚇了一大跳,明慧更是不顧衆多羨慕的眼光,悄悄擰住我的胳膊肉,嬌嗔道:“要死啦,突然出現也不通知人家一聲,看我怎麼收拾你!”
“哎呀哎喲喲別價別價我的好老婆我以後一定會注意的,下次絕對不會嚇到你!”雖然她擰的一點也不痛,但爲了配合氣氛我還是裝得有模有樣,倒是引來不少人的注意。
“什麼?還敢有下次,你敢?!”明慧一聽,秀眉一挑,大有野蠻到底的勢頭。
我一看情形不對,立馬將這妮子拉入懷中,慰解道:“好老
對沒有下次了,好不好?現在很多人可是看着咱們的俏還是等到咱們回館再說吧!”
“要死啦你!”明慧掄起粉拳剛想砸我,忽然意識到我話中暗含的深味,羞得俏面緋紅,埋在我懷裡不敢看人了,惹得歐陽老爺子不禁朗聲大笑。
言歸正傳,飛揚與黃問天的正面相對即將開始,我的悄然隱退讓一直緊繃着心絃的黃問天大鬆一口氣,比武臺上我渾身散發出的磅礴氣勢恐怕是他這一生都難以忘懷的,就連後背的沁涼他都未感覺到。許是麻木?許是新對手帶給他的威脅?雖然說危險是減小了不少,但李飛揚這個頭號世家的繼承人的威脅也不比他人差多少,與自己可以說是堪稱平手,七年前的那場約戰就足以說明這些。而今七年已過,自己的實力見長了不少,然對手的實力同樣在飛速增長中,特別是近些年來屢獲“武癡”殊名的他可以說足以嘯傲年青一代高手的前列,當然某個“怪物”例外。今日一戰,孰勝孰負,或許只能由上天來決定吧。
閒話也不多說,戰鬥的鑼響剛剛敲響,兩人的目光猶如利電一般時空對視起來,這電石火光的一瞬間或許局外人不明白,但是兩人的心裡心如明境一般,在他們兩人眼神相碰的一剎那,他們已隱然意識到對手的強勁。再對眼神已經是說不上去的事了,只有硬對硬的相碰這才能釋懷他們心底的疑問。
遇到相逢敵手的對手,兩人話也不多說,直接掄起拳頭幹了起來。幾乎在同時,兩人腳尖同時點地,縱身前躍,如飛逝而過的清風一般,“嗖”的兩條身影相碰在一起。雖然有些武林人士眼力不夠,但兩人拳頭相碰後產生的氣波還是讓人不敢恭維,內力低弱的人被那氣波一衝就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空氣中發出“砰”的巨響也讓他們不由得駭然,在心驚之餘更是暗歎兩人還真是一對怪物,就連初探身手也弄得人心惶惶。
兩人兩拳相碰捲起的飛沙走石等到塵埃落定之後,衆人這才發現兩人業已錯身而過,氣定神閒地靜待於原地。如非衆人先前那轟轟烈烈的感覺,還真以爲先前那是一場虛夢,兩人片刻都未移動過。
“黃兄,幾年不見你的拳頭日漸見硬了,恐怕我都要甘拜下風了!”飛揚說話間皮笑肉不笑,雖讓人覺得有些不妥,但面對黃問天這樣一位宿敵有這樣的神情已經算是不錯了。
“李兄此話差矣!我與你可以說是棋逢對手,彼此彼此啊!”黃問天說話間雖然帶着笑容,可總讓人感覺那笑意中帶着一絲奸詐。
“幾年不見,黃兄的語氣也漸長自信啊!李某不才,還是領教一下你的高招吧!”飛揚似乎不想在言語上與他發生爭執,剛鬆弛下來的雙臂又緊繃起來。只見這時的他支腿半跪在地上,雙掌握拳,拳面拄地,體內的真氣一經運轉,明眼人一看就可以感覺到以他雙拳接觸地面爲圓心,一小股氣流正按照着一定的順序旋轉着,雖小卻威力大,君不見在這拳風之內那堅硬如鐵的岩石上被劃過一道道深深的印痕,碎屑在他手臂周圍旋繞。
作爲飛揚對手的黃問天臉上也是一片凝重,飛揚這種蹲勢讓他想起七年前那場約鬥時的攻擊,不是與而今一樣嗎?只是七年前的約鬥他的拳法顯得極爲稚嫩,毫無威力可言,但當時同樣給年幼的他上了一堂震撼的課。而今,好戲又將重演,而且這種形勢他的拳法好象也已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究竟它帶給人的威脅會有多大呢?恐怕就連發出者的飛揚也難以估計,因爲該拳法在達到大成時還是第一次使用,雖然他還有很多攻擊值得使用,可不知因何原因,面對自己的老對手,不由自主地想到這一招。顯然黃問天也明白這一招的厲害之處,神思電轉中他體內的真氣開始高速運轉起來,然後就見他雙臂交叉擋在胸前,作出一副格擋的姿勢,尤其是那雙臂上流轉着一層光暈,足以看出飛揚的攻擊非同一般。
也許有人會問,飛揚的攻擊還未開始,黃問天爲何要作出格擋之勢,何不先發制人呢?然而比鬥中講究一剎那間,一剎那間武者可以做很多事情,黃問天先發制人固然是好,可當對方已做好了準備,他這先發制人的衝上去豈不撞在對手的槍口上了嗎?黃問天不傻自然想到了防禦。
果然,當他剛做好防禦的準備時,只見半跪在地上的飛揚嘴裡發出一聲低吼,右腿猛地往後一蹬,在揚起一片塵土之時,他的身形如離弦的箭一般向黃問天射去。而且在飛射的過程中,他的雙拳迎風而上,那縈繞在他雙臂上的旋風逐漸擴散,蔓延至他全身,讓他也化作一道龍捲風,凌厲般地向對手攻去。
風的速度似乎讓人無法捕捉,就在那一眨眼的工夫,龍捲風與已作防禦的黃問天發生碰撞,在他嘴裡發出一聲低喝後,他的身形突然由靜轉動,剎那間穿過那凌厲的龍捲風,與龍捲風裡若隱若現的人影相碰在一起。只聽裡面時不時響起“乒乒乓乓”的響聲,可隔着那層流轉的風似乎一點也讓人看不出來。究竟兩人的爭鬥進行到了何種程度呢,恐怕要等這場人爲的風停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