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統一曆法XXX年X月XX日,就在共和黨還在密謀造反、尚未攻破王城的這一日,帝國這裡卻已經掀起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叛亂。
“請繳納入城費,總共五兩銀子。”
巴哈斯帝國的皇城西城門處,一名身穿銀白色鎧甲的城衛兵伸出手臂攔下了一個眼裡冒着賊光的精壯漢子,語氣平靜的向其開口說道。
“那個……城衛老爺啊,小的現在全部全部身家就五兩銀子了,若是這樣入城的時候交了,那我之後該怎麼活啊!若是沒錢了,爲了生計小的肯定會去乞討啊,那我不就成爲影響市容的乞丐了嗎?”
那個精壯漢子在被城衛攔下的那一刻神色驟然變換,頓時擺出了一副哭喪的表情,語氣委屈的向着那名城衛說道。“更何況小的如果因爲沒錢餓死在了某個犄角旮旯,我的屍體豈不會嚇到某個無辜的平民?說不定還會被那些貴族老爺們發現,到時候……”
“到時候鍋也甩不到我頭上,總之趕緊交錢,皇城裡的鋪子非常多,不愁你找不到工作餓死。”
那名城衛惡狠狠的打斷了這名精壯漢子的講述,說完之後,對其伸出手來示意他趕快交錢。
“……好吧。”
看到城衛面甲下的表情,精裝漢子就知道自己已經無法矇混過關,哭喪着臉從懷中掏出了五兩銀子交到了城衛手中,戀戀不捨的再看了放到城衛手中的銀子一眼,直到盯得那名城衛打了個激靈快要動手趕人的時候才走進了皇城之內。
“呼……終於走了,最煩這種心裡沒點B數的賴子。”
看到那名精壯漢子進入了王城之內,這名城衛微微鬆了口氣,語氣有些不善的自言自語道。
“但是莫里斯前輩,看上去他不像是在說謊啊?”
站在城門另一邊的城衛聽到了他的喃喃自語,有些疑惑的向其問道。“我感覺他身上的確只帶了五兩銀子,說不定真的是他的全部身家,想要入城費便宜一些也是因爲怕自己進去之後沒錢生活吧?”
“哼,誰不知道皇城單單入城費就五兩銀子,這就和皇城之內到處都可以生財一樣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這名莫里斯城衛聽到另一名城衛的話語,微微輕哼一聲,語氣微微帶着諷刺之意向其回答道。“他恐怕把自己真正的身家藏在了某個可以在皇城內取到的地方,然後只帶了五兩銀子想要博取我們的同情心——因爲他知道如果帶多了我們肯定不給他便宜,帶少了有可能直接讓他回去,只要不多不少剛好夠交才能夠有機會遊說我們——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
說着,莫里斯又攔下了一名想要進入皇城的人,語氣平靜的再次開口對其說了一句‘請繳納入城費用,共計五兩銀子。’
“哦……所以他掏錢的時候纔沒有特別猶豫嗎……”
另一名城衛恍然的點了點頭,而後仍然有些疑惑的向着莫里斯問道:“但是如果有的人身家真的只有五兩銀子該怎麼辦?”
“涼拌,反正皇城的鋪子那麼多,只要肯工作就一定餓不死。”
莫里斯接過了那名行人遞過來的銀子,讓開了通往皇城的道路,聽到另一名城衛的問題之後翻了翻白眼,語氣稍稍有些惡劣的向其回答道。
另一名城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感覺自己學到了什麼東西。
而後他就從沉思之中回過神來,攔下了一名走過來的行人——上班時間不能打瞌睡。
“誒?那是什麼?”
工作中的兩名城衛忽然聽到一名行人有些疑惑的聲音,看熱鬧的本能讓他們擡起頭來順着那名行人的視線看向遠處的一處地方——
原本一眼能夠望到盡頭的道路此時卻已經被煙塵所覆蓋,將內部的情況全都遮掩在其中,只有隱隱之間傳來的馬蹄聲讓他們知曉煙塵之中是有人存在的。
“別看了別看了,不過一羣騎馬回來的人而已……喂!你竟然想趁機闖過去?趕緊交錢!”
見多識廣的莫里斯瞥了一眼便不再觀看,開始喚醒那些仍然處在出神狀態的行人們,並且抓住了一名想要矇混過關的人,語氣惡劣的向其說道。
“等一下莫里斯大哥……那個,好像是法羅恩男爵吧?”
然而那名城衛忽然叫住了莫里斯,指着煙塵之中的一道騎着馬的人影有些不確定的向其問道。
“嗯?”
莫里斯微微一怔,而後轉過頭去看向了那名城衛所指的人影,神色微微一變,有些驚異的喃喃自語道:“還真是法羅恩男爵,而且還有羅傑斯子爵、洛奇子爵、露恩女子爵等等,甚至好像還有幾個帶着伯爵徽記的貴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且他們好像都帶了自己全部的侍從?……甚至,還都拿着武器?”
“那個……莫里斯大哥,我們不會是遇到了造反吧?”
而那名城衛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聲音顫抖的向着莫里斯問道。
“瞎說什麼!我們……不會這麼倒黴吧?”
莫里斯下意識的否定了這個可能,然而看着那羣貴族氣勢洶洶的樣子又有些不確定起來。
“那個……如果真的遇到了叛亂,我們該怎麼辦?”
那名城衛微微轉過頭來,目光希翼的看着莫里斯,想要他現在做出一個決定。
見到那名城衛希翼的目光,莫里斯頓時感覺到一股壓力壓在了自己的肩頭,只覺得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起來。
而在這個時候,那些行人也都有些反應了過來,伴隨着幾個膽子小的女士發出的尖叫聲,這些原本還在規規矩矩排隊的人羣頓時亂了起來,神色驚恐的擠在一起、想要進入皇城之中。
而其中有幾個聰明一些的人比他們更快的反應了過來,要麼提前進入了皇城之內,要麼趁機逃離了城門,跑向了其他的地方。
而此時兩名城衛也都沒心情去阻攔那些神色驚恐的羣衆,臉色蒼白的看着那些手握各種武器向着城門處衝來的貴族們。
“……關城門!”
直到此時莫里斯才從龐大的壓力之中脫離了出來,神色急躁的向着另一名城衛喊道,在這一刻做出了一個無情的決定。
“不能關城門啊!我們還都沒進去呢啊!”“可惡!如果你敢關的話,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而那些羣衆同樣聽到了莫里斯的話語,神色皆是驟然大變,神色猙獰的向着莫里斯嘶吼道。
“莫…莫…莫里斯大哥?”
聽到莫里斯做出的決定,那名城衛也被嚇了一跳,聲音有些顫抖的向前者確認了一遍。
“關!”
莫里斯沒有向那名城衛解釋爲什麼要這樣做,只是神色微微有些猙獰的再一次向他吶喊一聲。
“好……好吧。”
那名城衛被莫里斯的聲音嚇了一跳,常年累月的共事所積累起的信任讓他下意識的聽從了莫里斯的聲音,與莫里斯一同發力關上了這座城門。
在城門關上的那一刻,莫里斯便眼疾手快的將城門的鎖頭掛了上去,把城門給鎖了起來。
而在兩人剛剛鎖上城門的那一刻,城門就響起了一道道猛烈的撞擊聲,與此同時還有那羣人對着莫里斯以及那名城衛的怒罵聲與詛咒聲。
“莫……莫里斯大哥?”
聽到那些人羣的怒罵聲,那名城衛頓時打了個激靈,從茫然無措之中掙脫出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出了什麼事,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身旁的莫里斯。
“你先去通報上層軍官,這件事待會在跟你解釋!”
做出了這個決定,現在整個人都好似脫力了一般的莫里斯喘息着對這名城衛說道。“注意,現在的情況十萬火急!絕對不能耽擱!”
“是……是!”
雖然想要質問莫里斯爲什麼要這麼做,不過這名城衛還是知曉現在的情況,深深的看了莫里斯一眼過後便轉過身,奮力向着皇城的軍區跑去。
“呼……你們放棄吧,我是不會開城門的!比起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你們還不如跑到其他城門那裡試試能不能進來!”
見到那名城衛逐漸遠離,莫里斯微微鬆了口氣,而後轉過身來向着城門外那羣怒罵的人們喝道。
聽到莫里斯的話語,城門被撞的聲音驟然停了一瞬,而後猛然再一次響起,不過這次撞擊的聲音卻比之前要少很多。
“看來除了某些愣的,其他的都聽我的話去找其他城門了……”
聽到城門被撞的聲音不再像之前那麼密集,莫里斯又鬆了一口氣,而後拍了拍臉頰打起精神,神色微凝的看向了擺在城門四周的那些城防裝置。“接下來,就是想辦法把門抵上了……”
說着,莫里斯走到了那些城防裝置的面前,伸出雙手握住了其中的一個如同柵欄一般的城防道具,手臂處的青筋微微鼓動,咬着牙將這柵欄拖到了城門的面前,抵住了已經不再震動的城門。
若是有人看到這一幕,定然會驚訝於莫里斯所展現的實力——因爲單單憑藉着這股子力氣,恐怕就已經足夠他成爲一個銀級的冒險者,不知道爲什麼會待在這裡成爲一名城衛。
“再拖幾個過來,應該足以抵擋一段時間了吧?”
莫里斯微微喘息的看着抵住城門的城防道具,語氣略帶興奮的自言自語道。
而後他微微轉過頭去,神色擔憂的看向了皇城軍區所在的方向——雖然他什麼也看不到。“希望皇城之中留守的軍隊快點趕過來吧……”
“不然要是城門被攻破的話,單憑大部分軍力被帶走的軍隊,打巷戰不一定打得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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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莫里斯憂愁與這場戰爭的時候,皇宮之內——
一名身穿侍者衣服的人走到了一處房間的門前,對着房門敲了敲。
然而等了一會過後,房屋內卻根本沒有人過來開門,彷彿現在裡面根本沒有人在一般。
這名侍者微微皺起眉頭,再一次伸出手指敲了敲這間房的房門,敲擊的頻率要比上一次高一些,顯露出這名侍者此時內心的情緒。
“……福魯達閣下,福魯達閣下?”
然而再次等待了一會,卻仍然沒人過來開門,這名侍者的眉頭皺的更緊,試探性的向着裡面喊了兩聲。“福魯達閣下,在嗎?”
然而房間之內仍然沒有人過來開門,只有這名侍者的聲音在通道之中迴盪。
‘出事了——’
在見到房間之內仍然沒有迴應之時,這名侍者內心頓時閃過這麼一個想法,眉頭皺的越來越緊,直接對着房門擺出了一個架勢。
下一刻,這名‘侍者’腳踩地面,伴隨着一聲怒喝驟然出招,一拳揮向了房間的房門。
“咔嚓——”
由木頭製成的房門根本承受不住這一擊,伴隨着碎裂的聲音被侍者一拳擊成了碎片。
而侍者在擊碎房門之後,頓時化作一道黑影隨之衝進了房間,正好看到福魯達·帕拉戴無力的趴在地上的場景。
“福魯達閣下!”
見到這一幕,這名侍者內心驟然一驚,飛速走上前去,神色焦急的搖了搖福魯達的身子。“福魯達閣下!醒醒!”
“……是你啊,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焦急?”
伴隨着這名侍者的搖晃,福魯達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揉了揉眼眶的同時語氣慵懶的向其詢問道。
“話說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的吧?爲什麼福魯達閣下你會躺在地上?”
見到福魯達醒了過來,這名侍者頓時神色一喜,而後語氣肅然的向其詢問道。
“哦?我原來躺在地上啊?”
聽到那名侍者的問題,福魯達施施然的坐起身來,語氣懶散的自言自語道。“我還以爲我躺在我的牀上的。”
“所以,福魯達閣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見到福魯達這副模樣,侍者的心變得更爲焦急,語氣急躁的向着前者詢問道。
“呦吼吼,沒有發生什麼問題,只不過是老頭子我研究的太晚,感到有些困就直接睡過去了,就是沒想到我恍惚之間竟然沒有回到牀上,直接躺在地上睡的。”
聽到侍者的問題,福魯達瞥了他一眼,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錘了錘自己的腰,在前者變得更爲焦急之前笑了幾聲,語氣平淡的對其回答道。
“……所以,其實福魯達閣下你只是因爲太困的緣故接躺在地上睡着了?”
聽到福魯達的回答道,這名侍者神色微微一僵,有些不敢置信的低聲喃喃道。
“不然呢?難道還是我被歹徒襲擊了?”
福魯達打了個哈欠,莫名其妙的瞥了侍者一眼,語氣自信的對其說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人打得過老頭子我?”
“好吧……您厲害,您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