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提被曼哈頓伯爵忽悠着去賣自己緋聞的女盜賊小姐和那名疑似正牌先知的未婚妻小姐,位於艾爾叢林的那片不知名林地當中,已經和法羅恩等人僵持了好長一段時間的索倫,在使用突襲——變身——恢復正常——開大招這幾套手段試圖突破僵持未果之後,貌似再一次的又要和法羅恩等人繼續僵持下去。
‘要是這麼繼續下去,恐怕我就堅持不了多久了……’
索倫後跳幾步拉開了與那些超凡者們的距離,看着在自己的衝擊下巍然不動的陣型以及一些受傷的超凡者被那些被保護在陣型內部的牧師們施法治癒,面帶苦笑的在內心想到。‘這個防禦陣型真的很難破,只要有一個人受傷就會有另一個人立刻頂上來,然後後面的牧師就會將受傷的人治好,讓他們重新加入戰場之中……’
‘而且後面還有弓箭手在騷擾着,若不是那些法師都被反噬暈倒的話恐怕也會一起向着我扔法術……說實話和我一開始所面對的困境很像,當時我被近戰纏在原地,而那些法師和射手們則是一邊火力覆蓋一邊找一擊必殺的機會。’
‘面對這種情況,只有通過極強的爆發力從陣中殺出去——但是現在他們纔是防守的一方,從包圍陣中殺出去和殺進防禦陣這兩種做法的難度不可同日而語……’
“更重要的是,現在魔力無法外放的我,爆發力下降了不止一籌……”
看着一動也不動、絲毫沒有主動進攻慾望的那些超凡者們,索倫臉上的苦笑變得更爲苦澀起來。“所以之前那種爆發魔力直接將陣型炸開的辦法根本沒辦法再用啊……”
……沒錯,現在的索倫,沒有辦法將魔力外放出體外。
這並非是法羅恩等人做了什麼手腳,導致這種情況的恰恰是索倫自己。
索倫現在所處的狀態是體內的魔力如同洪水一般在‘河道’(經脈)中肆意流淌,原本聚在一起足以將河道沖垮的洪水卻被索倫刻意引導着分佈在了身體各處,讓單獨一條經脈承受不住的魔力分散到身體各處的經脈中,將魔力沖刷所帶來的壓力減到最小,並且給身體帶來了極大的加成。
而爲了不讓魔力流失到體外,這些魔力實際上在索倫的經脈中形成了一個內循環,周而復始的在一個首尾相連的複雜結構中流淌着——如果沒有這個循環的話,哪怕能夠承受魔力沖刷所帶來的壓力,這些魔力也會以它們現在的流淌速度不受索倫控制的迅速的流失到外界。
……雖然這樣的‘魔力外放’也非常有殺傷力,並且給身體提供的加成同樣還在,不過恐怕維持不住幾秒這種狀態就萎了。
這個秘術的創作者自然不想自己研究極長的時間結果只創出了一個五秒真男人的秘術,於是便費盡心思的研究磅礴複雜的經脈,終於被他找到了一個既能讓魔力組成循環、也不會因爲魔力流經的經脈太少而導致經脈承受不住魔力沖刷所帶來的壓力的一條組成內循環的經脈途徑。
而之所以會出現之前所說的魔力流失到外界的情況,除了魔力運轉的太過急促、導致秘書使用者已經控制不住魔力的運轉以外,還有就是經脈實際上是連通着外界的大天地的。
……不然的話,魔力怎麼可能可以釋放出去?又該怎麼引氣入體?
這些連通外界的經脈就如同一個個的開口,平常的時候魔力都是隨着魔力主人的意志流轉,自然不會順着這些開口衝出去(除非是想要散功重修的),但是當使用這個秘術之時,魔力便如同洪水以爆發性的速度在經脈中急促涌動,魔力的使用者根本沒辦法精細的操縱這些魔力,只能對其造成微小的影響。
人體內的經脈便如同水管,在水管之內除了兩側之外根本沒有其他的路徑,而如同水一般的魔力自然同樣有那種見縫插針的本領,再配合上使用秘術之時如同洪水般的流速,如果水管的堅韌度不夠的話,會直接被狂猛流淌的魔力衝爆。
而如果水管承受住了水狂猛的沖刷,水便會隨着水管的引導流淌下去——然而,非常令人可惜的是,人體內大多數的經脈都是連通着外界的大天地的。
……於是,不受主人意志控制的狂猛流淌着的魔力,如果沒有組成內循環的話,便會順着經脈的引導,要麼順着這些開口直接流散到大天地之中、要麼循環一圈過後順着這些開口流散到大天地之中。
而若是讓魔力組成內循環,之後便不用擔心魔力突然順着經脈衝到外界,但是隨之出現的狀況又是另一個極端——內循環的魔力,根本沒辦法讓它衝到外界,給它的主人做出什麼幫助。
當體內的魔力組成內循環之後,雖然流淌的速度沒有增加,但它卻變得更難控制起來——因爲組成內循環的魔力是‘完美’的。
換一種說法,不論是什麼東西,一旦它組成某種循環,如果沒有什麼絕強的外力干涉的話,那麼這個循環就很難被打破。
打個比方,就如同華夏上下五千年的歷史一般,自夏啓開啓了封建世襲制之後,整個華夏便陷入了某種循環——原本輝煌的王朝逐漸腐朽——腐朽的王朝被某個人推翻,建立了新的王朝——新建立的王朝再一次的逐漸腐朽——被下一個人推翻……以此世世代代的循環下去。
而這個循環,則在外力插手的情況下被打破了——原本閉關鎖國的華夏,被西方的列強用戰艦與大炮叩開了國門。
然後就是進入了充滿屈辱的近代史,西方列強分食國之血肉、國內黨派並起各立一方、日軍狼子野心入侵中華……直到打完抗日戰爭,***帶領着共產黨統一中國,這才讓支離破碎的華夏重新被粘合到了一起,有足夠的力量去抵禦那些虎視眈眈的狼蟲虎豹。
然而哪怕我們現在成功的將那些貪婪的狼羣從國內趕了出去,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也失去了很多的東西——並不只是單純的什麼明清時期的瓷器刀劍之類的古董或是什麼幾百年前留下的建築,而是更爲重要的文化底蘊。
我們的文化征服了無數的民族,就連遠征不止、疆域橫跨歐亞兩大洲的成吉思汗以及他的子孫們都將都城定在了華夏,並被我們源遠流長的文化所折服,建立了名曰‘元朝’的朝代,而非是什麼XXX帝國。
但在現在,到處都是如同叢林般聳立的高樓大廈,就連那些自稱保護完好的景區也很難見到真正古香古色的古華夏建築風格,穿着原本就屬於我們的漢服唐裝上街竟會遭到異樣目光的今日,實在是丟失了太多無比寶貴的東西。
並非是選擇這樣的發展不好,這種有着先例可以借鑑的發展路徑可以讓中國能夠更快的從陣痛中恢復過來,有足夠的力量去爭取更多的東西。
但是對於這些外來的文化,我們應該去包容並同化它們,而非是一味的模仿,如若一直這樣下去,所存留下來的最後一絲文化底蘊也將逐漸消逝——而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
【沒有自己文化的國家,又與消亡何異?】
不過,華夏當代的領導者也同樣乃至更早的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真知灼見的定下了‘文化復興’的發展主題,想必無需太長的時間,華夏曾經的文化便會重新綻放。
……………
先回到我們原本的話題,當體內的魔力組成內循環之後,便很難被打破,更別說通過魔力外放來爆發出強大的威力。
……除了當循環組成之後便很難破壞之外,另一方面便是之前所說的,不受主人控制的魔力會順着經脈的引導狂猛的向着外界衝出,只會給魔力的主人留下一點點的魔力——甚至如果不主動挽留的話,一點魔力都不會留下。
所以,一旦啓動這種模式,就會陷入這兩種極端的狀態——要麼一點魔力都不放出去,組成內循環關押在體內;要麼就將全部的魔力都給釋放出去,來一次轟轟烈烈的爆發。
……其實,若是爆發魔力可以將那些組成防禦陣型的超凡者們全都震開的話,索倫並不介意將體內的魔力全部爆發出去。
但實際上索倫哪怕爆發了魔力,也只能將組成第一層防禦的超凡者給震飛,第二層的超凡者會立即衝上來組成下一層防禦或者直接將虛弱的索倫給制服在地——畢竟他們已經有過了一次經驗,不會那麼容易的在同一個招數下再栽第二次。
“所以很難辦啊……”
再一次上前衝殺一陣,卻又被超凡者們嚴密擋住的索倫後跳幾步再一次的拉開距離,感受着體內已經開始微微晃動,隱隱之間有些承受不住的經脈,微微皺起眉頭,神色凝重的自言自語道。“要是再這麼拖下去,就只能逃跑一個選擇了……”
‘可是還沒有把哈爾大人救出來,就這麼跑掉真的好嗎?’
內心殘留着的最後一絲節操阻止着索倫離開這裡,讓他在猶豫不定中徘徊着。
“你還要再繼續堅持下去嗎?”
站在超凡者所組成的防禦陣型最中央處的法羅恩男爵注意到了索倫猶豫之色,乾脆上前幾步,沒有理會身旁的幾名超凡者擔憂的神色,語氣鄭重的向着索倫說道。“你已經盡到了自己身爲臣子的義務,並且你也的確是盡力的想要救出你的上司,之所以沒有成功,並非是你不夠努力,而是實力的確不如我方強大,這是非戰之罪。”
索倫見到法羅恩男爵的動作,乾脆讓體內急速涌動的魔力緩緩降低了流速,減小了自身經脈所承受的壓力,準備等到開打之時重新將魔力的流速重新提上來。
這時,他纔將注意力回到了現在,向着法羅恩男爵問道:“所以,你到底是想要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說,你現在已經盡到了自己的義務,已經可以離開這裡了。”
法羅恩男爵並沒有注意到索倫剛纔的走神,面色平靜的向着後者說道。“就算傳到外界,也不會有人說些什麼,因爲你的確已經盡力了。”
“哦,原來你是想要勸我放棄哈爾大人,獨自離開這裡。”
聽到法羅恩男爵的話語,索倫瞭然的點了點頭,面帶笑意的向着前者回答道。“你又是爲什麼會認爲自己的勸告會成功呢?”
“因爲,我認爲只要是一個明智的人,都會做出這個選擇。”
法羅恩男爵的神色仍然那麼平靜,沉聲向着索倫說道。“你現在就算再怎麼想要將你的上司救出去,客觀事實也並不會隨着你的心意而改變,若是再這麼僵持下去,等你的魔力精力體力生命力都耗盡的那一刻,你不但沒有救出你的上司,甚至有可能會將自己一起搭進來。”
“我認爲一個明智的人,在這種時候都會選擇暫時撤退,逐漸積蓄力量,等待將人從我們手中救出來的機會。”
“呵呵……既然你都跟我說這些東西了,那我就更不能走了。”
聽到法羅恩男爵的話語,索倫笑了幾聲,語氣平靜的向着前者回答道。“不然的話,你爲了不讓我把哈爾大人救出來,直接把他殺了該怎麼辦?”
“若是我想殺他的話,現在我也能將他殺死。”
聽到索倫的問題,法羅恩男爵一把將一旁癱坐在地上的哈爾伯爵扯了過來,用手中的匕首抵住了後者的咽喉,神色平靜的向着渾身肌肉驟然緊繃起來的索倫說道。
緊接着,法羅恩將手中的匕首隨手扔在了一旁的地面上,放開了已經開始冒冷汗的哈爾伯爵,繼續開口向着索倫說道:“但是我現在並沒有將他殺死,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我以後將他殺死。”
“呵呵……誰知道你們怎麼想的,說不定我一走你就把哈爾大人抹脖子了呢?”
索倫呵呵一聲,完全不肯相信法羅恩男爵的話語。
“……說實話,我認爲你現在完全是在浪費時間。”
見到索倫仍然冥頑不靈,法羅恩男爵有些煩躁的嘆息一聲,語氣陰沉的向其說道。“就這麼僵持下去對誰也沒有好處,但是你卻又不肯走……”
“誰叫你把我的上司給綁了啊?”
聽到法羅恩男爵的話語,索倫同樣變得有些不忿起來,語氣忿忿不平的向着前者說道。“要不是你把我上司綁了,我才懶得和你在這裡耗着——而且其實是你先對我們出手的!”
“……呵呵,我現在超級後悔招惹上你這個人。”
聽到索倫的話語,法羅恩男爵變得更爲煩躁起來,鬱氣滿滿的向着前者說道。“鬼知道你爲什麼那麼堅挺,魔力耗盡之後都能重新補滿……”
“切,誰讓你先招惹我的。”
索倫微微撇了撇嘴,無視了那些超凡者充滿憤怒的視線,神色不屑的向着法羅恩男爵說道。
說着,索倫眼睛一轉,語氣傲然的繼續對其說道:“不過,你若是把我上司還給我,我就就此離開,併發誓絕對不招惹你們,這條件怎麼樣?”
“呵呵,你不相信我,難道我就相信你了?”
法羅恩男爵微微冷笑一聲,語氣焦躁的向着索倫說道。“誰知道你會不會在拿到你的上司之後立即反悔,對我們出手!”
索倫神色憤怒的想要反駁些什麼,然後微微一想,發現自己好像的確是這種人,於是便熄了怒火,神色微惱的向着法羅恩男爵說道:“那你說怎麼樣?難道就這麼耗下去?”
“除非你乖乖投降,不然的話就這麼繼續耗下去吧。”
法羅恩男爵冷哼一聲,語氣嚴厲的向着索倫喝道。
隨後,法羅恩便轉過身去,準備重新進入防禦陣的內部——他不認爲索倫會答應他的條件。
“哈?原來你的條件就這麼簡單?”
然而出乎法羅恩男爵意料的是,索倫在聽到他的話語之後神色忽然一愣,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置信的向他說道。“你怎麼不早說?要是早說了我不就早同意了?”
“……哈?”
法羅恩的動作驟然一頓,猛地轉過身來,用見鬼的表情盯向了滿臉懊惱的索倫,驚愕的吐出了一個表達他目前心情的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