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纔爲什麼要動手呀,還騙我們。”
蘇月兒見中年男人態度好轉,不由撅着小嘴,更加的疑惑起來。
“蘇小姐,你請坐。”中年男人突然畢恭畢敬的說着,然後打開了燈,把門關緊了一些。
我看見他腦殼上亂七八糟的,都是疤痕,簡直是觸目驚心。
很顯然蘇月兒也發現了,連忙捂着小嘴有些驚恐。
“噢,對不起,嚇着蘇小姐了,你叫我阿光就可以了。”中年男人說着戴上了帽子。
蘇月兒看了看我,有些受寵若驚道:“阿光,這到底怎麼回事呀?”
“說來話長,但願剛纔沒有嚇着你們。”阿光有些自責的看了看我,衝我笑了笑,表情很是和藹。
我撓撓頭,問道:“你剛纔是在試探我們,故意問的那些話對吧?”
“是的,我只是爲了以防萬一,擔心有人在打壞主意,所以才懷疑你們,問了那些很無禮的話,實在是很抱歉。”阿光自責的笑了笑,看着我問道:“請問你是……”
“我叫明天,是蘇月兒的……”
“他是我好朋友,阿光你快點告訴我,我媽媽在哪裡,你知道的對嗎?”蘇月兒打斷了我的話,很焦急的說道。
我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有點不爽的在旁邊站着。
“蘇小姐,這你可難倒我了,自從十年前我見過蘇太太之後,就再也沒有謀過面了。”阿光很無奈的說道。
蘇月兒頓時很失望,喪氣的說道:“怎麼會嘛,你一定還知道一些什麼的。”
“蘇小姐你別急,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阿光說着神色變得靜默起來,彷彿陷入了回憶裡。
阿光說,大概在十年前,我還是個街頭不務正業的小混子,有一天我被打的生不如死,淪落街頭,是蘇太太可憐我,給了我一筆錢,她當時什麼也沒有說,可是我永遠記得她溫暖的笑容。
阿光說,從那天開始,我就開始做起了小本生意,然後開了照相館,而照相館的名字,就是藍光照相館了,後來我託人打聽,知道了蘇太太的身份,我總想有一天報答她的大恩大德。
“我終於聯繫到了蘇太太,她鼓勵我好好的經營生意,我知道蘇太太不需要我任何報答,蘇傢什麼都有,我只是想表達我的謝意,而這個機會總算是來了。突然有一天,蘇太太來找我,她看起來很匆忙,神色特別的不好,她讓我給她照了照片,我記得很清楚,就是你們拿的這張照片。”
阿光越說,情緒越激動,眼睛也紅了起來,苦澀的笑道:“如果沒有蘇太太,我說不定早就橫屍街頭了,怎麼會有浪子回頭的機會呢。”
我聽着阿光訴說曾經的故事,也是感慨萬千,問道:“那蘇太太當時跟你說了些什麼呢?”
“那天蘇太太情緒很不穩定,我記得她一直在走神,我問她,她卻不肯說,一直到拿到了快照,她交給了我一個東西,讓我一定要妥善保管。”阿光若有所思的說道。
蘇月兒一聽很激動,趕緊道:“我媽媽給了你什麼呀?”
“蘇小姐彆着急,東西就在我身上。”阿光說着,轉過身去,從懷裡拉出來一根繩子,繩子那頭,有一個精緻的小袋子,有拳頭那麼大小。
“這是什麼呀?”蘇月兒疑惑道。
“我沒有打開看過,但是蘇太太交代過,如果某天你來這裡,我就把這個東西交給你,她說這很重要,也是那天開始,我把照相館換了牌子,一直等着你,這個店其實就是個幌子,好在我總算是等到你了。”阿光很誠懇的說道。
我看着蘇月兒手中的小袋子,看起來也並沒有什麼特別,我問道:“蘇太太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蘇太太吩咐過,如果蘇小姐看了這個,就會明白的,其他的也沒有說,當時她看起來心事重重的,從那以後我就沒有見過她了,也聯繫不上。”阿光顯得很是遺憾。
“你怎麼不早點來找我呢?”蘇月兒看着手裡的袋子問道。
“蘇太太吩咐過,讓我不要去找你,我只好在這裡等着。”阿光一五一十的說道。
“打開看看吧,是什麼?”我很好奇的看着袋子。
蘇月兒點點頭,有些激動的打開了,裡面是一些小碎塊,都是彩色的塑料做的,根本就看不出是什麼,我們都愣住了,然後看着阿光。
“你不會弄碎了吧?”我疑惑的問道。
阿光連連搖頭道:“不可能,我一直小心翼翼的隨身帶着,蘇太太交給我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這就奇怪了,蘇月兒你知道這是什麼嗎?你媽媽不是說你看了就明白嗎?”我問道。
蘇月兒看着這些碎塊好一會兒,很努力的想了想,搖搖頭爲難道:“我不知道,我一點也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呀,爲什麼我媽媽會留給我這個呢?”
阿光也很疑惑,甚至有些吃驚,大概他沒有料到,他用心守護了十年的東西,就是這些很普通的玩意兒,好像也特別的失落。
“蘇小姐,蘇太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一點都不知道嗎?”阿光有些焦急的說道。
蘇月兒搖搖頭,無奈的嘆息道:“我不知道,我都快忘記我媽媽了,她是突然間就不見的,我讓我爸爸找,他說他盡力了,我這次出來就是來找我媽媽的……”
蘇月兒說着眼睛就紅了起來,看着手裡的小袋子發呆。
“蘇小姐你別傷心了,吉人自有天相,蘇太太那麼善良,她肯定不會有事的,我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嗎?我一定盡力而爲。”阿光勸說道。
“不用了,真的很謝謝你,你幫了我大忙,我一定會找到我媽媽的。”蘇月兒說着把東西收起來,準備告辭了。
“蘇小姐,你們慢走。”阿光打開了門,站在門口目送着我們。
我回頭看,阿光眼睛也有點紅,我不知道當年蘇月兒的媽媽對他的幫助到底意味着什麼,可是看的出來,阿光是個很守信很重承諾的人。
蘇月兒一直低頭看着手裡的袋子,從出門後就沒怎麼說話,我看見她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很是於心不忍,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安慰她。
我陪着她在人羣中走着,想到這一路來發生的事情,似乎越來越迷霧重重。
如果蘇月兒的媽是故意給蘇月兒留下線索,爲什麼不直接告訴阿光真相,難道是爲了掩飾什麼,或者是在刻意的逃避什麼,那這個小袋子裡又會是什麼秘密呢?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不是很笨,我媽媽說我看了就明白的,可是我不明白。”蘇月兒擡頭看着我,晶瑩的淚水從漂亮的臉蛋滑落,十分的傷心。
我心裡一酸,連忙給她拭去淚水,安慰道:“誰說你笨了,可能是你一時間想不起來呢,畢竟時間那麼久了,十年前的事情,你媽媽又不會神機妙算,所以你別太着急了,慢慢想。”
“你覺得這會是我媽媽留給我的線索嗎?爲什麼我一點頭緒都沒有?”蘇月兒哽咽着,緊咬着嘴脣。
“我不知道啊,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這麼走太危險了,要是被你們家的仇人或者是孫叔他們找到了就壞了。”我說着拉着蘇月兒走,找了個相對偏僻的地方坐下來歇一會兒。
這時候已經是下午的光景,天色突然暗了下來,我擡頭看了看,烏雲飄過,接着嘭的一聲雷聲,雨說下就下了起來,根本來不及躲避。
街上的行人和車輛匆匆忙忙的,似乎誰也料不到會有這樣的天氣,這深秋的雷雨來的蹊蹺,讓人猝不及防,淋在身上,涼颼颼的。
我和蘇月兒躲在一個屋檐下,她抱着胳膊蹲下來,依然緊緊的捧着那個袋子發呆。雨打溼了她的髮絲,貼在臉頰上,迎面來一陣涼風,渾身不由的發抖。
我見蘇月兒冷,把襯衣給脫下來披在她身上,我穿着短袖在她旁邊蹲下來,眯縫着眼看着這個城市,已經陷入了一片霧濛濛之中,似乎裹着一層神秘的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