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哥哈哈一笑,露出白花花的牙齒,直接將腰裡的左輪拿出來,朝我推了過來。
我一愣,緊張道:“我尼瑪,你想搞什麼,就地槍決?”
“瞧你那鳥樣,給你瞅瞅唄,沒玩過吧?”東哥說着把槍遞給我,一手悠閒的轉着方向盤。
“尼瑪,你耍老子玩呢,老子手被銬着,怎麼看?”我不爽道。
東哥又是哈哈一笑,把槍收了回去,說道:“知道爲什麼別人叫我東哥不?”
“因爲你開了個東風車,吊毛一個。”我沒好氣的說着,心想若不是遇見這個黑大個,估計我現在已經跑的遠遠的了。
“你還想跑遠遠的?”東哥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似的,訕笑道:“小子,就算你跑了,你又能去哪兒,想過這個問題沒有?”
我愣了愣,搖頭道:“至少不用去坐牢了。”
東哥笑了笑,沒理會我了,車子加快了速度,來到了隨城的局子裡。
東哥拉着我朝裡面走,很多人跟他打招呼,然後用異樣的眼神看着我,我仰頭看着一杆巨大的紅旗在冷冽的寒風裡飄揚着,我想起我小時候在學校裡升旗時候的情形,那時候我想,我長大了,要做一個爲人民服務的警察,伸張正義。
而此刻,我都做了些什麼呢?
“姓名。”在一間審訊室裡,一個警察拿着筆,指着我問道。
“姓明,叫……”
“我尼瑪,老子問你姓名,你玩我?”那警察沒等我說完,拍了一下桌子。
“姓明,叫天。”我淡淡道。
“啥玩意?你給老子好好回答,聽見嗎?”那警察被我激怒了,瞪着我,準備掏警棍。
“我曹尼瑪比,你沒文化做個幾把警察,老子姓明叫天,老子叫明天。”我懊惱的說道。
那警察愣了愣,眨了眨眼睛道:“有這樣的姓氏?姓明?”
“尼瑪比的,不會去查百家姓呢,姓屎尿的都有,靠。”我咬着牙說道。
“多少歲,住什麼地方,家裡有哪些人……”警察一五一十的問道。
我懶得理會他,心灰意懶的說道:“你問這些幾把用,你直接告訴我犯了多大的罪,判多少年,老子心裡也好有個準備。”
“你給老子配合點,老子又不是法庭的人,哪兒知道你判多少年,再不老實,警告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懂不懂?”那警察徹底的火了。
這時候審訊室的門開了,東哥進來了,看了看我,問道:“記錄的怎麼樣了?”
“王隊,這小子嘴巴很硬實,花花腸子一大堆,我看得給他來真格的,要不然不招。”那警察懊惱道。
東哥揮揮手,示意他出去,然後去把門關上了,回身去倒了一杯水,遞給了我說道:“渴了吧,喝了,後面還長着呢。”
我接過水一口氣幹了,嘟囔道:“謝了。”
“謝個雞蛋,你不必緊張,老子什麼人沒有見過,你這樣的更是見的多了,跟我說說吧,你都幹了些什麼事情。”東哥說着在我面前坐下,抽着煙饒有興趣的樣子。
“我說了,是不是減刑?”我問道。
東哥一笑,露出白花花的牙,嘿嘿道:“那是當然,我給你保證,再說你還是未成年人呢,就算你殺人了,也不用死刑,頂多先搞個死緩。”
“我是殺人了,還不知道殺了幾個。”我想起那個風雪之夜,我和勇哥對戰血狼他們一羣人的情景。
“你殺了誰?”東哥皺了皺眉頭,很認真的看着我。
“雄鷹幫的二當家血狼,還有幾個他的小弟不知道死了沒有。”我說道。
東哥怔了怔,突然很奇怪的笑了起來,嘀咕道:“你說血狼?小酒店門口的那個幫派鬥毆案?”
“你笑個幾把,這案子你們警方不是出動了嗎?”我不解道。
“傻比,你真以爲你殺了血狼?”東哥不以爲然的搖了搖頭。
“啥意思?”我疑惑道。
“不錯,現場很慘烈,我當時帶隊去了,小子,沒想到你有點能耐,那傢伙,一片血肉模糊,我做警察這麼久,見到這樣的場面不多,嗯,有點意思。”東哥玩味的說道。
“案子是你負責的?你說我判多少年?”我問道。
“你判個幾把刑,哪個說你要判刑的?頂多是拘留,因爲血狼沒死,其他人也沒死。”東哥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好像很失望的樣子。
我暗自吃驚,問道:“你說血狼沒死?這不可能吧,我捅了他好幾刀呢。”
“你親眼看見他斷氣了?我們去的時候,都跑光了,就剩下幾個重傷動不得的,至於血狼那個狗比,老子倒是希望他死,就是他嗎的一個禍害,讓我們警方頭疼。”東哥撇了撇嘴說道。
“那他人呢?現在又回雄鷹幫了?”我納悶道。
“回個幾把,就他,估計不躺個一年半載,肯定不行,其他人稍微好點。”東哥回答道。
我突然鬆了口氣,問道:“這麼說,我不用挨槍子,也不用坐牢了?”
“瞧你這鳥樣,我說了你要挨槍子坐牢嗎?不過你得把事情的原原本本的經過都告訴我,另外還有今天你在你們學校拿菜刀砍人的事,都講出來,這是爲你好,我們也好立案偵察。”東哥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點點頭,很快配合,把事情的始末都講了一遍,然後說道:“大概就是這樣了,我可以走了嗎?”
東哥愣了愣,把筆放下,懊惱道:“你小子是有毛病,懂不懂法律呢,怎麼着也要去拘留候審,等人保釋什麼的,懂不懂?”
“那就是要被關起來了,可是我爹沒錢,不過我有個老丈人有錢,他叫蘇東山,你認識不,你快點通知他。”我說道。
“蘇東山?哪個蘇東山?”東哥吃驚道。
“我們隨城的首富,認識吧?”我說道。
東哥沉默了一會兒,好像想起什麼來,點頭道:“老子當然認識了,老子還知道山海堂呢。”
“你也知道山海堂?”我恍然大悟,突然想起十多年前的事,趕緊道:“東哥啊,你告訴我,山海堂當年發生了什麼?”
“我跟你很熟?我爲什麼要告訴你?”東哥白了我一眼,揮手示意一個警察過來。
“這是要幹啥?”我問道。
“去了就知道了。”東哥說着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子,一會兒可注意啊,看在你這麼配合的份上,我提醒你一下,待會兒彆嘴硬,免得吃苦,明白?”
“啥意思?”我半懂不懂的,被兩個警察拉着走了。
“進去,老實點別搞事,隨時聽候調遣。”一個警察叮囑着,推推搡搡的,我一看眼前是一個拘留室,等門打開了,我看見裡面好幾個男人,正虎視眈眈的看着我。
這些人看起來都很兇狠,一看不是什麼善茬,有的是彪形大漢,有的是身上紋身的,見我進來了,都用玩味的眼神打量着我。
門嘭的一聲關了起來,裡面連個窗戶都沒有,光線十分的昏暗,讓人感到壓抑。
我隨便找了個角落,準備坐下來歇一會兒,可是這時候一個大塊頭漢子直接踢了我一腳,怒氣衝衝的說道:“小子,新來的呢,懂不懂規矩?”
“什麼規矩?”我警惕的看着這個大塊頭,這人鷹鼻鷂眼,很是兇狠,一看就不懷好意。
“小孩子,一看就不懂,我們教教他就是了,反正這裡很無聊的對吧?”其他幾個漢子互相看着,都陰冷的笑了起來,朝我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