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什麼人?”我問孫叔。
孫叔卻嘆了一聲,懊惱道:“一個對老闆很重要的人,只可惜我去晚了一步。”
“什麼意思?”我不解道。
“我去的時候,山海堂全都起火,所有的店面,會所,只要屬於山海堂管轄的地盤,都被毀滅了,山海堂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只要和山海堂有關係的,都在一夜之間毀滅了。”孫叔感嘆道。
“這個我聽說過,據說也就是這樣,山海堂才土崩瓦解的,可是謠傳,山海堂有奸細,要不然不會突然之間被毀的那麼快。”我說道。
孫叔苦笑一聲,緩緩道:“你也說是謠傳,並沒有任何證據不是嗎?”
“可是能夠做出這樣大動作的人,也就只有三個人,我爹,蘇叔叔,還有海哥。”我辯解道。
孫叔沉吟片刻,面無表情的看着我道:“那你的意思,不是老闆就是海哥了?海哥當年已死,所以你的意思是什麼?你懷疑老闆?”
“海哥沒死。”我說道。
“我知道海哥沒死,老闆也知道。”孫叔輕描淡寫道。
我愣了愣,吃驚道:“看來你們知道的不少。”
“我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海哥最近頻繁露面,江湖上已經有他的傳言,只是如今老闆忙着做生意,已經多年不問江湖事,我知道你現在對老闆懷疑。”孫叔直言不諱的說道。
我一時間還有點無言以對,說道:“好吧,既然話都說開了,我也沒有必要遮遮掩掩了,你應該比我清楚,這件事關係到我娘,所以我必須追究到底。”
“那你也不該懷疑老闆,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他和堂哥海哥是生死之交,他有必要去毀滅山海堂?這對他有什麼好處?還有你母親的事情,幾乎都在那一年發生,在你的印象裡,老闆是那種十惡不赦心黑手辣的人嗎?”孫叔質問道。
聽孫叔這麼一說,我突然間有些無言以對,遲疑一下說道:“蘇叔叔對我很不錯,可是爲什麼江湖上都傳言他是奸細呢,包括海哥也揪着他不放。”
“在我看來,不過就是一場誤會吧。”孫叔語重心長道。
“誤會?那山海堂的事又怎麼解釋?”我疑惑道。
“你爲什麼不懷疑你父親呢?就因爲他是你父親嗎?”孫叔冷不丁的說道。
我不由怔住了,搖頭道:“這絕不可能,我爹不是那種人。”
“所以在證據不足之前,所有的都是猜疑,我在想,山海堂當年那麼鼎盛,不可一世,很多人都羨慕嫉妒恨,要說奸細,實在是很難說起,何況事情過去太多年了,無從查起。”孫叔無奈道。
聽孫叔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糊塗了,可是我想起我第一次懷疑蘇東山,是因爲那個突然間遞給我的白骨片,如今我還不知道是誰交給我的,最大的可能,會是那個齙牙漢,可是現在死無對證。
“好吧,既然你這樣說,那你告訴我,蘇叔叔這件事,你怎麼看的?你覺得會是誰傷了他?”我問道。
孫叔思索良久,皺着眉頭道:“我說不好,但是最近這段時間,老闆神色很不對勁,就好像當年山海堂出事的那次一樣,他不告訴我,我也不好過問,我在想,會不會老闆早就知道有危險了。”
“連你也不清楚,我白問了你了,我還以爲你知道不少關於蘇家的事呢。”我無奈道。
“我們做下人的,要有自己的本分,該知道什麼不該知道什麼,要有個原則,不過我想提醒一下你,雖然你現在很多事沒搞明白,但是你還這麼年輕,江湖上的事太複雜,希望你注意安全。”孫叔告誡道。
“謝謝你的好意,這件事我一定會追查到底的,等蘇叔叔醒過來,我想我們會知道答案。”我說道。
孫叔點點頭,看了看病房,說道:“老闆其實很不容易,山海堂覆滅後,他從頭開始,日夜操勞,如今卻落到這一步田地,實在讓人痛心。”
“孫叔你是個好人,我爲以前我的無知和任性給你道歉,希望你也快點好起來。”我笑了笑說道。
“我從來不曾對你有什麼想法,你還年輕,一切皆有可能,需要磨礪和成長。”孫叔說着停頓一下,看了看病房,說道:“我想拜託你一件事,如果老闆有什麼不測,請你一定照顧好小姐,她太嬌弱,雖然脾氣不大好,但是心底單純。”
“蘇叔叔不會出事的,再說我也會對月兒好的,她可是我未婚妻。”我很堅定的說着,發現孫叔神色憂愁,問道:“你何必這樣說呢,你是不是有什麼沒有告訴我?”
孫叔搖頭,說道:“我知道的都跟你說了,我不過是個老管家,但是當年我也混跡江湖多年,我總覺得,老闆這次出事,是個很不好的兆頭,我的預感告訴我,以後還會發生很多事情,讓我們始料不及,就像是上次大剛帶着保鏢突然叛變,老闆這次突然受傷。”
我心裡一緊,想起這些事,的確覺得很是奇怪,難道正如我爹所說,江湖中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了?這個城市裡,到底還隱藏多少的秘密,而我身邊,又會發生什麼故事?或者說,曾經圍繞我的,又發生了什麼不爲人知的事情?
“暴風雪就要來臨了,你看這天氣。”孫叔指了指窗外,眸子裡透着一絲憂慮。
我送孫叔回他的病房去,回來看着躺着不動的蘇東山,我很迫切的希望他快點醒過來,告訴我關於那些事情。
蘇月兒這會兒正依偎在他的旁邊,眼角還帶着淚痕,而蘇夫人很自覺的退到一邊去,不敢打擾這對父女。
我在想,蘇東山若是真的有事,蘇月兒要怎麼辦?她還會是以前那個蘇月兒嗎?蘇家的擔子,她可以挑的起來嗎?
手機的震動打亂了我的思緒,我接過來一聽,居然是陶琳打來的。
“你在哪兒?快點過來,我在百花館等你。”陶琳的語氣顯得很是着急。
“什麼事?”我覺得陶琳語氣不是很對勁。
“很重要的事情,你來了當面說。”陶琳說道。
“到底怎麼了,你別賣關子了,我這裡暫時有點走不開。”我焦急道。
“咱爹的事,你說你來不來?”陶琳語氣中帶着責備。
“爹怎麼了?”我心裡一驚,咯噔一下。
“你去哪裡呀?”我掛了電話,過去跟蘇月兒暫別,她揉了揉眼睛問我。
“有點急事,你一定要好好吃飯,千萬別太擔心,要不然蘇叔叔醒了,你卻病倒了,我很快就回來。”我安慰一番道。
蘇月兒輕咬嘴脣,默默的點着頭,叮囑道:“那你注意安全,下雪了,多穿點。”
“我知道,你也一樣。”我摸摸她的頭,有點捨不得在這個時候離開她,可是事情緊迫,我不得不出去一趟,因爲陶琳說,我爹可能出事了。
出門的時候,天依舊陰沉的厲害,寒風帶着哨子劃過整個城市,雪花飄揚,朝脖子裡猛灌。
我順着馬路一邊走,一邊等着車,或許是風雪的天氣,出租車變得很難打。
我走了一段距離,似乎發現身後總有一雙眼睛在看着我,等我回頭去,又不知道是誰,路上來來往往的不少行人,我暗自擔憂起來,會不會又被誰給盯上了?
我連忙加快了步子,然後猛不丁的轉身,發現一個人連忙把手裡的傘將自己遮蔽起來。
我朝着那人就奔過去,想看看究竟是誰,那人明顯發現了,迅速穿梭在人羣裡,拐進了一條巷子,等我追過去的時候,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