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站好,老實點,進去。”一個黑衣光頭者使勁的推着我。將我關進了一個鐵籠裡。
這裡是一個廢棄的高樓,裡面放着許許多多我這樣的鐵籠子,也關着許多我這樣的人,他們表情哀傷,眼神呆滯,似乎對這個世界已經感到絕望。
“可憐一下吧,給點水喝好不好?”一些人從籠子裡伸出手來,求助的喊着。看起來很虛弱。
“想喝水?老子都幾天沒喝水了。”光頭者拿着鐵刺敲打的籠子哐當響,氣勢洶洶的呵斥着。
“可是我真的好渴啊,快要死了。”一個年邁的老人可憐巴巴的哀求着。
“那你喝尿吧,來。”一個黑衣光頭當衆對着那人撒了起來,淋了那人一身。
然而讓人無奈的是,那人真的喝了起來,張着嘴如飢似渴,然後大口的喘着氣,附近的黑衣光頭哈哈大笑了起來,都覺得很刺激。
“真你嗎的賤啊。還要不要,老子也有。”旁邊一個也對着撒了起來。
“我也要,給我啊……”沒想到其他籠子裡好多人也開始哀求起來了,伸出手哀求着。一時間求救聲此起彼伏的。
我沒辦法形容當時的震驚,這個城市爲什麼變成了這樣?這裡的人沒有任何的尊嚴,他們一個個那樣的渴求。
我彷彿是在惡夢之中,然而一切卻在眼前觸目驚心的。
“看什麼看,小王八蛋。你也想喝點?要不?”一個黑衣光頭伸手揪住了我的衣領,得意洋洋的笑着就要開始。
嘭的一聲悶響,我一拳頭遞過去,他直接飛出去老遠,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嘴裡噴出一股鮮血,爬了好幾下都爬不起來。
“小王八蛋,我弄死你。”一個光頭者抱着槍就衝過來,朝着我就扣動扳機。
突突突,一道道火線竄過來,我連忙躲避,好在籠子阻擋住了,並沒有傷着我。我憤怒的捏着拳頭,死死的盯着他。
“瞪你嗎的個比。你是不是想死?”那個光頭者說着就走到跟前來,拿槍對準了我。
“胡鬧,滾一邊去。”這時候那個爲首者衝過來,給了他一巴掌,呵斥道:“這樣的小鮮肉可不多了,怎麼能夠打死呢,可是要賣個好價錢的。”
“算你小王八蛋走運,你等着被生吞活剝吧。”那個光頭者憤憤不平的吼道。
爲首者打量了一下我,饒有興致的說道:“小子,你保養的可真夠好的,可不要衝動啊,耽誤老子發財的機會。”
“你們在做什麼?”我怒吼道。
“奴隸市場沒聽說過?真是個傻比。”爲首者白了我一眼,轉身招呼道:“都給老子聽好了,一會兒買主要過來的,都打起精神來,賣個好價錢,今晚上就有水喝有肉吃。”
“混賬東西,你們怎麼不去死。”我咬牙切?的吼道。
“死?死當然很容易,現在這個城市,想活就很艱難,你這樣的貨色,估計活不過今晚了,好好享受你最後的時光吧,神會保佑你的。”爲首者陰冷的笑道。
“老大,買主們來了。”一個光頭者彙報道。
“好,出去迎接去。”爲首者說着帶着幾個人出去了。
我懊惱的拍打着鐵籠子,旁邊幾個光頭者虎視眈眈的拿着槍到處巡視,此時有一個人不知道在鑽出了籠子,才跑了沒幾步,就被一陣亂掃,倒在了血泊之中,渾身抽搐不止。
幾個光頭者迅速的上去,將那人給生吞活剝了,喝了他的血,割了他的肉,吃的不亦樂乎。
我不由暗暗心驚,真想衝出去將他們千刀萬剮。
“小夥子,你可別衝動啊,要不然下場跟他們一樣的。”此刻,旁邊一個年邁的老人,聲音蒼涼的說道。
我見老人很虛弱,愁眉苦臉的,不由問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啊?怎麼像是奴隸社會了?”
“哎,連奴隸都不如呢,奴隸至少有口水喝,有東西吃,可是我都快忘記水是什麼味了。”老人長吁短嘆的說道。
“雲湖的水呢?怎麼回事?”我不解道。
“雲湖?污染啦,現在的水比黃金都貴,比人值錢,這些人到來後,把這個城市搞的烏煙瘴氣的,所有的一切都毀滅了,現在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沒活頭了。”老人哀愁道。
“他們做了什麼?沒有人管嗎?”我問道。
“誰來管?整個城市都被封了,你怎麼不知道這些事呢?你是從外面進來的?”老人疑惑的打量我。
我搖搖頭,說道:“我也是這裡的人,只是我記憶還在一年多前,這其間發生的事,完全不知道。”
“噢?你失憶了?”老人問道。
“沒有,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是昏迷了太久。”我苦笑道。
“難怪呢,其實這樣也算是幸運的,這一年多,這裡變成了地獄,我親眼目睹我的親人死去,我苟延殘喘的活着,是多麼想看見這個城市重見光明,可惜怕是看不到了。”老人蜷縮成一團,瘦骨嶙峋,那渾濁的眼神充滿了對美好生活的渴望,卻又顯得絕望無助。島上諷技。
“爲什麼會封城?”我問。
“他們聲稱是光明的使者,搞什麼研究,結果好多人都感染了,死的死,有的半死不活,有的是活死人,就在幾個月前,一夜之間,整個城市都亂套了,成了人間地獄,他們自己都救不了,反正我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就知道只要染上什麼瘟疫,就死定了,我的孩子們都不幸感染了瘟疫。”老人說着老淚縱橫的。
我突然想起,在我昏迷之前,曾經去過暗影的地下研究室所看見的,還有我媽告訴我的事,再聯想起馮綺婷對我所說的,看樣子暗影的人真的把這個城市控制住了,只是似乎結果沒有按照他們所想的那樣,而且是適得其反,這個城市被污染了,成爲了一座荒城。
我突然覺一切那麼的荒唐,我有設想過糟糕的局面,可是沒想到這麼糟糕,原來暗影的破壞力真的遠遠超過了我的想象。
“他們沒有想過研究解藥嗎?”我問老人。
老人有些艱難道:“有的,卻只是短期的,他們自己好多人都染上瘟疫了,吃了藥會好一段時間,但是之後就又發作啊,只是那藥我們吃不起,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老人不再說話,半閉着眼睛,似乎在靜靜的等待死亡的來臨。
那一刻我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看着那些活着沒有尊嚴的人,他們那哀傷絕望的表情,我多麼想爲他們做點什麼,只可惜我現在自身難保,更別說是什麼救世主。
“這邊請,最近可是尋到不少好的貨色,你可以先驗驗貨。”此時,爲首者恭恭敬敬的說着,領着幾個人進來,很是巴結討好的樣子。
此刻,原本喧鬧的場面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連忙低着頭不說話了,我旁邊的老人小聲的提醒道:‘“小夥子,你趕緊藏着,別被他們注意到了,千萬別說話別動啊,要不然你就被挑走了。”
“他們把人挑去哪裡?”我知道老人經驗豐富,趕緊蹲下來。
“有的人是去吃掉,運氣好的就去做傭人,女人一般會去伺候男人,成爲他們的玩物,長的漂亮的,就可以活久點,不過被玩膩了,就是被吃肉喝血。”老人悄悄的說着,就連忙縮着頭不動了。
“你們隨便挑,喜歡什麼樣的,儘管出價。”爲首者點頭哈腰的介紹着。
幾個買家看樣子對這場面見怪不怪了,其中一個買家走到籠子跟前,笑盈盈的說道:“這個我要了,不過我得先驗貨。”
“不要,我這麼瘦,沒有肉的,而且我都染病了,吃不得也做不動活,行行好唄?”裡面關着一個人,看起來跟我年紀相仿,皮膚黝黑,一雙眼睛大而亮,穿着寬大的衣衫,看起來瘦骨嶙峋,弱不禁風。
然而那買家卻不買賬,笑道:“你看起來很健康,應該沒有被染,小子,你可騙不過我。”
“帶出來。”爲首者毫不客氣的下達了命令,兩個光頭者把那個瘦子給提出來了。
買家拿了一把鋒利的刀,就要對着拿瘦子捅過去。
“住手!”我實在是看不過去,不由怒吼了一聲。
“哪個在喊,找死。”那個買家惱怒起來,回頭瞥了我一眼,不由眼神一亮,眉開眼笑道:“居然看走眼了,沒想到這裡還有個這樣的貨色?”
爲首者嘿嘿一笑,連忙道:“您可真有眼光,他可是個新鮮貨,今天好不容易發現的,還弄死了我幾個人呢,不過價格應該貴了點,至少得這個數。”
其他幾個買家突然就朝我圍過來了,顯然把剛纔那個瘦子給遺忘了。
“五個?我出六個。”另外一個買家饒有興致的看着我。
“七個,我出八個……”一時間,幾個買家爭先恐後的出價。
我儼然成了一個拍賣品了,怎麼也料不到會有今天的命運。
“八十個?我的天,還有沒有更高的?那可就是這位所得了。”爲首者喜滋滋的,很是高興,出價高的那個買家很是洋洋自得,不由咧嘴笑個不停的,過來凝視着我,滿意的點點頭,一揮手讓跟班過來。
這時候,他的跟班搬了一個箱子過來,等打開了之後,我才發現,那裡面根本不是錢,而是幾十瓶礦泉水,那些光頭者都焦渴的舔着嘴角,兩眼放光的望着那些水。
我心中頓時怒火中燒,我再怎麼不值錢,可是區區幾十瓶礦泉水就把我給買下了?
“需要驗驗貨嗎?”爲首者很是恭敬的說道。
“當然,他一看就是個好貨,不過我還是得嚐嚐看。”出價高的買家拿着鋒利的刀過來,幾個光頭者端着槍將我押了出來。
我被全身綁着動彈不得,只能無力掙扎,那買家讓人摁住我,揮舞着刀子就準備朝我身上扎過來放血,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慌什麼呢,這麼好的貨色,八十個就想買走?太便宜了一點吧?”那人說着帶着幾個隨從走了進來,很是輕浮傲慢的掃視一眼衆人。
“哎呦呵,是您呀,什麼風把您吹過來了?”爲首者很是高興,屁顛屁顛的過去說好話。
“我過來看看,沒想到今天果然有好貨色。”那人說着凝視着我,意味深長的說道:“這個傻比,我出兩百個,有人跟我搶嗎?”
買家們都面面相覷的,立刻耷拉着頭自愧不如,都退到了一邊去。
等那人走近了,我定睛一看,他甩了甩他的長頭髮,摸了摸耳釘,正在陰冷的對我笑,是鄭優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