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郭迎着我視線,餘光瞧着施隊:“是施隊說的。”
嗯?
“施坤說的?”我心一沉。
小郭點頭:“他說瑤鎮不祥,只會發生壞事,就跟……”小郭說到忽然停了下來視線掃了我一眼。
“什麼?”我見小郭臉色不對不由得追問。
小郭乾咳兩聲:“沒什麼。”
我笑笑:“施坤是不是說,瑤鎮是不祥之地就跟我一樣不祥?只會帶來麻煩和災難?”
小郭一聽頓時愣住,整個人都僵掉了。
“小流……”小郭怔怔的看着我。
我抿嘴一笑:“沒關係。”
小郭臉紅了一片,喻周神色尷尬,兩人誰也沒再說話。我靠在燭炎肩膀上,餘光瞧着燭炎,燭炎仍然是那麼溫柔,只要有他旁人都只是旁人,我一點也不在乎。
我在乎的,只有燭炎,只有他。
離開風城並沒多久,但一回來就覺得踏實,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風城已經成了我的歸屬。一下飛機,還沒來得及歇一歇,我們就立即送施坤去醫院,佟文他們也早早的等在那了。
佟文看了一眼施坤,皺眉道:“是蛇蠱!”
燭炎頷首:“他中毒還不算深,交給你了。”佟文點點頭,沒再多說讓助手帶施坤進入手術室,她自己跟我們說了幾句便也匆匆進去了。
小郭臉色發白:“什麼蛇蠱?蛇蠱是什麼?又是蠱毒嗎?”
喻周身子一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蛇蠱也是……”喻周說着看向我,我微微一愣很快明白過來,難道說蛇蠱也是赤月教的東西?
“施隊他,到底怎麼回事?”小郭抱着腦袋,着急的不行。
喻周臉色很不好:“昨天鬼婆繼任儀式的時候,有很多蛇闖進來……”喻周嗓音沙啞低沉。
“喻周?”小郭不理解的看着喻周。
喻周低着頭沒有看我們:“那些蛇是施隊招來的。”
喻周話一落,小郭就愣在那:“你說什麼?”
“蛇蠱,是赤月教的邪術。”喻周繼續說,沒有看我們任何一個,“那些蛇也不是一般的蛇,都是經過藥餵養的,是有些靈氣的蛇。修行蛇蠱的人可以操縱這些蛇,爲所欲爲。”
“喻周,你說的都是真的?”小郭詫異,“你是說,昨天那些蛇是施隊放出來的?赤月教,施隊他……”
小郭說不下去了,只是愣在那。
聽了喻周的話,我明白燭炎一開始爲何沒回答施坤中的什麼毒,他知道施坤修煉蛇蠱的事,也當然就知道施坤和赤月教有牽扯的事,或許他還知道其他事。
我嚥了口氣,腦袋裡一片空白。
“不,喻周你搞錯了,施隊如果是修煉蛇蠱他怎麼會中毒呢?”小郭搖搖頭。
“是反噬。”喻周擡起頭,雙手緊緊地交握,“那些蛇被殺,施隊的邪術失敗遭受了反噬。”
小郭張張嘴,想說話最終沒說出來。
喻周抹了一把額頭,擡眸望着燭炎:“燭教授,施隊他會怎麼樣?”
“這個要看佟文了。”燭炎終於開口,語氣淡淡的。
“燭教授,您早就知道?”小郭盯着燭炎,“您早就知道施隊他跟赤月教有關係?”
燭炎冷睨他一眼:“我知道的不比你們早多少。”
“所以說,施隊做的那些事,都是……都是爲了赤月教?他……”小郭說到這看向我,“他針對小流也是故意的,他纔是心懷不軌。”
說出這些,小郭雙手緊緊握拳,眼裡滿是憤怒和失望。
施坤的背叛,對小郭和喻周來說應該是巨大的打擊,我站在那,一時間手足無措。小郭跟喻周兩人誰也不再說話,沉默着等待,我從沒看過他們兩人臉色這麼難看過,世界末日也不過如此。
蛇蠱的事,我也沒想到是施坤搞出來的,想想不禁心寒。
我看一眼燭炎,燭炎凝視着我,沉默着握緊我的手。忽然,我想起寒春說的話,他說,施坤是被什麼東西纏上了,如果這樣說的話,施坤做的這些,包括控制蛇蠱的事,都是被人操縱?我把想法告訴燭炎他們,當然沒說寒春的事情,聽了我的話,小郭跟喻周臉色好看一些,畢竟被施坤主動背叛這件事對他們來說太沉重了。
“小流,你說真的?”小郭盯着我。
“嗯,施坤是什麼人你們比我清楚,他跟赤月教這個事,得好好查過再說,也許沒那麼簡單,他是被利用的可能性更大。”我想了想說。
說完,我看一眼燭炎,燭炎嘴角揚起一抹笑。
小郭點點頭:“我很難相信施隊會跟赤月教勾結。”
“所以說,一切等施坤醒來再說。”我說,緊緊挽住燭炎,燭炎瞬時攬過我,沒說什麼。
施坤這個人雖然毛病一堆,但人品是絕對信得過的,這件事主要是抓住背後控制施坤的那個傢伙。
不過,能夠讓施坤乖乖聽話的人,會是誰呢?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佟文他們才從手術室出來,經過一夜的時間,他們總算將施坤身體裡的毒清除乾淨。我們幾個一直等在外面,小郭跟喻周更是一刻不敢離開,聽到施坤沒事才放心。
佟文把一個盒子遞給我們:“這裡面是蛇蠱,從施坤心臟裡取出來的。”
燭炎打開盒子,裡面躺着一條小拇指長的小蛇,已經死了。
“佟醫生,施隊他……”
“他沒什麼事,休息幾天就行。”沒等小郭說完,佟文便道。
小郭跟喻周去照看施坤,我跟燭炎留下來,佟文凝眸望着我們,“燭炎你說的沒錯,施坤他被控制了,而且還是在他無意識的情況下給他種了蠱,咱們要對付的人很不簡單,你們打算怎麼辦?”
“嗯,不簡單,居然能控制施坤。”我想着說。
“既然能肯定是赤月教的人,我們也許可以從赤月教那想點辦法。”佟文思索着說。
燭炎面色冷淡:“不用。”
燭炎這麼一說,佟文跟我齊齊的看向他。
“燭炎,你有什麼辦法?”佟文詢問,“咱們現在還沒做好剷除赤月教的準備,可不能輕舉妄動。”
“守株待兔。”燭炎道。
“守株待兔?”我瞧着燭炎,“燭炎你的意思是等?”
“燭炎,怎麼個等法?”佟文問。
燭炎沉聲道:“他既然能控制施坤,施坤體內蛇蠱被清除的事,他應該很快就會知道。”
“你是說,他會來見施坤?”佟文反應過來,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對,他應該會來,蛇蠱被清除,施坤身上那些邪毒我也給清除了,這樣相當於給了那人一巴掌,他肯定坐不住。”
燭炎微微頷首:“所以,等就好了。”
“那施坤那,怎麼辦?”佟文有些擔心,有些遲疑,“燭炎,你能確定施坤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佟文話裡的意思很明確,她擔心施坤知道內情,或者施坤根本就是跟赤月教勾結。她說的這些,我不是沒想過,只是被我否決了而已,我還是想相信施坤。
燭炎沉默,面無表情。
“燭炎,施坤在特案組這麼多年,一向心如磐石,立場堅定。他很少會被邪祟,鬼物控制,這次的事,實在是蹊蹺,我們必須小心點。”佟文凝望着我和燭炎緩緩說道。
“我知道。”燭炎回答。
“我也不想多說,我也相信施坤,只是我們處境越來越艱難……”佟文低聲道,有些無奈。
“燭教授,佟醫生!”
佟文話音未落,小郭衝了過來,“施隊他,他……”
一見小郭這反應,我們覺得不妙,快步趕去病房就見喻周死死地將施坤按住,施坤拼命掙扎,眼神兇狠,彷彿沒了心智一般。
燭炎快步上千,一掌打在施坤後頸,施坤人晃了晃暈了過去。喻周鬆了口氣鬆開施坤,我這纔看到他臉上都是血。
“你怎麼樣?”佟文走過去。
“沒事,鼻血而已。”喻周喘着氣說道,“被施隊打了一拳。”
“佟醫生,施隊他不知道怎麼了,一醒來就忽然發狂,說什麼讓我們把東西還給他。”小郭心有餘悸,臉色發白。
把東西還給他?
我聽着覺得疑惑,餘光瞥到了燭炎手上裝着蛇蠱的盒子忽然就明白過來,施坤他是想拿回蛇蠱。蠱,會讓人上癮的,施坤也一樣,離開了蛇蠱他需要時間恢復。
佟文長舒一口氣:“抱歉,我疏忽了蠱毒的癮這回事沒有及時做處理,害的你們陷入危險之中。”佟文滿臉歉意的看着小郭跟喻周。
“佟醫生,我們沒事,你不用道歉。我們是擔心施隊,沒了蛇蠱那東西他以後都會這樣嗎?”喻周擦了擦鼻血憂心道。
“不會,只是暫時的。”佟文道,“他會恢復的。”
佟文這麼說,小郭他們鬆了一口氣。
“佟文,你很少這麼不小心。”燭炎冷聲道,眼神冷冰冰的望着佟文,“怎麼回事?”
小郭見狀趕緊道:“燭教授,我們沒事。”小郭話沒說完就喻周給按住,小郭愣了愣,喻周搖搖頭。
佟文神色一緊,微微抿脣,直接對燭炎一個深鞠躬:“這次是我的錯,我保證不會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