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號 人到中年

三候:反舌無聲。百舌鳥也。

親愛的玉樹女士:

在我小的時候,我有這樣一種錯覺,我也會爲我的想法會一直處於時代的前沿。現如今人到中年,我發現自己的想法漸漸跟不上時代了。其實所謂時代就是大多數人的看法,要說跟大多數人的想法一樣就是處於時代前沿,可能多少有一點諷刺吧!在今天很多人的眼裡,像我這種各種想法不合時宜的人理應學會保持沉默,當環境有利於我實現自己的想法,我就努力去做到環境,不支持我實踐自己的想法的時候。就寧願寄情山水,把自己的想法深深的埋在心底。假如到最後不得已帶着自己的想法離開人世,我也沒什麼怨言,因爲世間本如此。今天早上我看到一個視頻,讓我有一個感觸,就是一個人要多聽那些不太悅耳的話。這裡這個聽字指的是傾聽,不是聽從。多去聽那些反對意見,多去聽各種質疑,這樣可以讓你考慮問題更全面,做出來的決策更具有科學性。

假如一個人只願意聽那些支持你的話,只願意聽那些悅耳的話。如果你擁有天下你就是昏君,如果你的手上掌握着公共資源,你就是昏官。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人,那麼你也是一個昏人。同時我也要形成這樣一種習慣,不要動不動就去教別人做人,因爲我根本不配。在生活中我經常見到這樣一種人,他們經常數落別人,經常要求別人加強學習。但大家都不知道這個人是個什麼東西,有一位鄭教授在發表演講的時候談到過這樣一個話題,比如現在空乘服務人員需要極高的學歷,他認爲是一種資源浪費。同樣是端盤子,一個博士端盤子和一個高中生端盤子有什麼不同嗎?但同樣是端盤子,如果有很多人競爭這個職位,那些博士生就會淘汰高中生。隨着時間的推移,相信越來越多的行業都會淘汰那些低學歷的人,而低學歷的人在這個社會上再難謀到一份體面的職業。也許正如當年周先生拍的那部電影一樣,某高校畢業生因爲謀不到生計,不得已要去參加一個遊走在邊緣的組織,還要被一個混混兒欺負。

過去藝人學歷都不高,但學藝又是一個特別辛苦的過程。正因爲這個行業的門檻比較低,許多家境貧寒的人通過這條路實現了個人的價值。但這些年這條路變得不那麼好走了,因爲有很多出身富貴的人殺了進來。比如有一位女明星因爲學歷比較低,遭到了社會各界的抨擊,說她德不配位。這種說法是最無恥的,難道說一個人的學歷越高她的德行就越貴重嗎?今天的社會,正在把各種原本向普通人敞開的路一個個封死。假如有那麼一天活躍在文藝界的都是富家出身,一個個都拿着一張博士文憑,最好還有留洋的經歷。說什麼我也不會相信,這些人所主導的文藝界能夠發出來自底層的聲音。在今天一些高等學府爲了照顧貧寒子弟,會專門給出幾個名額。貧寒子弟應該爲此而感激這些高等學府嗎?假如在這個社會貧寒子弟大多謀不到生計,卻能夠額外賜給幾個名額。那麼貧寒子弟,是不是也應該感激這個社會呢?

當我表現出這樣的憂慮的時候,曾經在單位的辦公室被一位同事斥責,這樣的斥責在今天讓我記憶猶新。在我看來那個人就是一坨臭狗屎,雖然隔了時間很久,我仍然能夠聞到這個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惡臭。今天還有這樣一羣人明明出自底層,可他們話裡話外都向着那些手中掌握各種資源的人,他們之所以這樣是因爲他們相信只要自己賣力的表演,就可以討得對方的歡心,從而從從對方那裡得到恩賞。這樣的人越來越多,他們的處境就越來越沒有指望。據說有一些人特別喜歡西洋某國選材樣式,大致意思是,在這些孩子很小的時候就會面臨一波測試,經過測試之後他們的命運也就被確定了。

有的人去接受高等教育,而有的人很早就被安排接受職業培訓,然後去充實那些不體面的崗位。有些人在說話的時候,不管他把那些話說的多麼的冠冕堂皇,多麼的溫情默默。只要你善於傾聽絃外之音,你就會聽出一種殘酷的感覺。這世上原來沒有那麼多的人對你抱以善意,過去我們認爲人與人之間的競爭是非常慘烈的。今後你可能連競爭的機會都沒有,因爲從一開始你就輸掉了一切。我的這些話會讓很多人感到不舒服,因爲許多人不願意承認這樣一種現實,就是我們所生活的這個環境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麼美好。許多人寧願相信自己生活在一個無比美好的世界,相信自己是一個幸運兒。相信自己被巧克力包圍,在巧克力之外是一灘苦水。對於這樣的人我無話可說,我會選擇沉默,我會讓時間去說明一切。我很想看一看我所憂慮的那些事情會不會變成事實,假如我所擔心的那一切全部都沒有出現,我要向那些樂觀人表示祝賀。

當然每個時代都會有它存在的問題,關鍵在於當時有沒有人正視這些問題,有沒有人在嘗試解決這些問題?如果大家寧願忽視它,你越相信自己生活在一個完美的狀態當中。那麼這個問題就會不斷的累積不斷的放大,總有一天這個問題會毀掉你的一切。當然你也不要過於擔心,因爲這個累積放大的過程是非常緩慢的。比如一些問題,在康熙時代就開始萌芽,在乾隆時代就已經有各種顯現,到了嘉慶時代就已經顯得有些積重難返,在道光咸豐時代大家開始各種混日子,雖然沒辦法解決問題,但對未來仍舊感到非常的樂觀。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海上的炮聲擊碎了他們的幻覺,但這個被擊碎的過程又是非常的緩慢。我們的自信心實在是太強大了,即便是大嘴巴掄在臉上,仍然可以找到各種藉口來證明自己是多麼了不起。

比如人家有槍口對着我們的腦袋,不得以向別人祈求太平的時候,我們竟然使用的詞是賜和。沒有爭利益的本事,只能用嘴硬來維持自己那點可憐的體面。不過今天我們的確處在一個非常特殊的年代,因爲域外那些主要的文明都被各自所存在的問題困擾。比如有的文明深陷在老齡和少子的困境當中,與此同時,各種扭曲變形的思想主宰着他們的靈魂。有什麼辦法讓他們從這種困境當中走出來的答案是根本沒有辦法,比如在他們的文明當中有兩種人,他們的利益是不同的,可兩種不同的人想法卻一致。因爲一部分人塑造了另外一部分人的思想或者靈魂,而那部分人的思想和靈魂出賣了自己的利益。他們在不停的傷害自己,但這些人並不值得同情,因爲他們在傷害自己的同時也深深的傷害着別人。

過去我對精英這個詞有一種肅然起敬的感覺,現在我對這個詞的好感度大大降低。因爲對權威對精英的膜拜愈演愈烈,比如同樣是兩個人在舞臺上跳舞,你能保證一個博士一定比文盲跳得更好嗎?如果文盲就被禁止上臺表演,能說明我們生活在一個文明進步的社會嗎?假如在選秀場娛樂圈,一個人沒有學歷就該被抨擊嗎?在這麼一種不正常的情緒當中,就算是偶爾有幸運兒出現在了人們的視線當中,他們也要竭盡全力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精英,像一個權威。我覺得這是一種非常令人作嘔的文化,在舊時代,俗和雅是兩條線,它們相互影響,但俗永遠不要擔心有那麼一天自己會消失。我們看到很多俗的東西漸漸變成了雅,卻絕少看到雅的東西變成了俗。比如過去我們都覺得崑曲非常的高雅,多年以後,人們會覺得崑曲很俗嗎?再比如過去,我們覺得京戲是很俗的。卻因爲很多有身份的人也喜歡看京戲,它就變成了一種雅的東西。

京戲變成今天這麼一個鬼樣子,很大程度上就是一羣雅人喜歡上了它,一些人唯恐它不夠雅,於是它變得越來越啞,最終讓它失去了大多數人的支持。當然一些精英人士還有一種更加奇怪的想法,他們希望把所有的人都變成雅人,無論這個人的身份如何。我們可以大膽的想象一下一個社會從上到下從貴到賤,無一例外都是雅人,都喜歡唱崑曲。你覺得這會是一個有活力的社會嗎?生活在這樣一個社會,你能開心嗎?精英人士喜歡在一個雅字前面加個高字,在俗字前面加一個低字。似乎凡是俗的東西就是不好的,有什麼東西比吃喝拉撒更俗呢?可是這些東西他們每天都在堅持,因爲他們知道只要自己不這麼做他們就死了。進一步講,如果所有的人都拒絕俗,我們一定會看到一個死氣沉沉的社會。

我是這樣一個人,雖然每天都吃喝拉撒,卻不是每天都在談論吃喝拉撒。假如有兩個人每天都在談論有關於拉屎的話題,這是非常沒有意思的,也是非常令人厭惡的。俗這個字需要把握火候,比如年畫就非常俗,但它是美的。拉屎非常俗,但它是不美的。我不是說有關於拉屎的話題不能討論,如果不能討論的話,醫學的發展就會受到極大的限制。所以我不把俗和雅當做衡量是非的標準,而把美和醜當作衡量是非的標準。但我也不贊成把美和醜絕對化、標準化,比如銘文規定什麼東西是醜,什麼東西是美?雖然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危害,實際上卻會有很多問題。因爲每個人基於自己不同的經歷,不同的利益,形成不同的價值觀,他們看事物的角度不同,對美醜做出的判斷也不一樣。

比如某人討了老婆,他自己非常的得意,可週圍的人卻替他抱不平。不是私底下抱不平,而是當着他的面用盡千方百計讓他感覺到他的這個老婆實在不怎麼樣。其實做人何必如此呢?我覺得這個社會上有很多不正常的東西,比如一些人士對於各種談情說愛爲題材的影視劇感到非常的不滿。在這些人看來,談情說愛實在是無聊。其實人不就是這點事嗎?吃飽飯之後就去戀愛,然後生育,再把孩子撫養長大。不要花時間去操心那麼多的大事,因爲那些事根本不歸你管。沒有人來問你的意見,你費那些心思其實一點用都沒有。我說這些話並不是贊成精英們去包辦我們的一切,我只是希望他們不要過度的干預我們的生活,反過來我們也不應該把他們的愛好當成我們的愛好,甚至蠢到把他們的利益當成我們的利益。作爲一個人,應該知道自己的利益在什麼地方,不要覺得精英的審美就非常的高級,他不是建立在你的利益之上,你去追捧他,實際上是出賣了自己的利益。

在二十多歲的時候,我覺得自己也是社會上的有識之士,用士的標準來要求自己。現在看起來我當時是多麼幼稚可笑,現在的我絕不以精英自居。因爲很多自稱精英的人其實什麼都不是,有太多的人在那裡裝模作樣,在那裡動不動就板起臉去教育別人。這些人做過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嗎?其實並沒有,他們只是每天在那裡教育別人而已。有時候我在想什麼是臭狗屎,每天都在教育別人的人就是臭狗屎。我希望每個人都能按照自己的價值判斷來安排自己的生活,每個人都能知道自己的切身利益在什麼地方。同時也要形成這樣一種認知,別人休想侵犯我的利益,而我也不會去侵犯別人的利益。當人與人之間的利益發生衝突的時候,應該交給法律去裁決。當然這個問題其實還有可以討論的空間,比如儒家就喜歡在道德層面解決問題。

當年儒生韓延壽擔任某個郡太守,很自然的就把教化放在了第一位,他希望這個地方的人們不要熱衷於打官司,而是知廉恥、講信義。有一天兄弟兩個打官司來到了太守所在的衙門,他們兩個爭家產,在大堂之上互相指責。我推測這兩個人大概都罵了髒話,這個時候韓太守變了臉色,他沒有根據律法條文作出裁決。而是覺得自己身爲太守,沒有讓這兩個人知道廉恥而感到羞愧萬分,當場宣佈不再吃飯了,然後拂袖而去。這兄弟兩個所能想象的有三種情況,一個就是自己打贏官司,另外一個就是打輸官司,剩下一種可能就是把家產的爭議部分一分爲二。萬沒有想到韓太守會表現出這麼一個樣子,衙役和詩爺紛紛上前指責這兄弟兩個,我猜他們的臺詞大概是這樣的:你們兩個混蛋,知不知道太守已經一連幾天沒有閤眼了,他爲了公務操碎了心,你們還有這種破事給他老人家添麻煩,要是太守真出個什麼意外,饒不了你們兩個混蛋。

接下來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兩個人跑到太守居住的房間,說:“韓太守,你老人家吃飯吧!我們不打這個官司了。”那個時候是一個熟人社會,彼此發生衝突的不是親族,也是鄰里。這些衝突絕大部分不用動用朝廷的法令就能夠化解,所以相比於法家,把大事小情全部交給律法去裁決,儒家處理問題的方式更顯得人性化,更有利於人與人之間維持一種有溫度的關係。但是這種處理問題的方式是需要智慧的,用法家的方式處理問題其實非常的簡單,你只要找出相關的規定就可以了。而儒家則不同,解決這種問題需要一點教育家的素質。這絕對不可能是大多數人所具有的,所以在那個舊時代,在那個儒家文化佔主導的背景之下,雖然看起來儒家溫情默默,實際上他們也幹出許多殘酷的事情。比如一些婦女被沉塘,或者被掛上兩隻鞋遊街。

我不能想象孔聖人會幹出這種事情,但是那些有維護儒家道統的人能幹出這種事情。法家處理問題的方式是標準化的,而儒家處理問題的方式就如同中醫一樣,每個人都會形成自己的方法,其中孰優孰劣,我在這裡不能妄作評判。如果是信奉黃老之學的人,遇到這樣的問題該如何處置呢?很抱歉,我在這方面的修爲非常的有限,所以我還想象不出來根據黃老之學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但我可以推測大概跟儒家不一樣,黃老其實解決問題的方式更接近法家,二者的不同在於法家的刑罰重而黃老的刑罰輕,法家執刑比較輕率,而黃老執刑更加慎重。根據這個推測,如果是信奉黃老的官員遇到這個問題,大概也會找到相關的條文予以處置,不會如此費力的演這麼一齣戲來教導那兩個混賬兄弟。

毫無疑問,這是韓太守的得意之作,因爲他被記錄在《漢書》裡,由此可以推測,能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的官員應該不多。我隱約記得王陽明到某個地方任職,這個地方的人非常喜歡訴訟,無論大小事都要跑到衙門去打官司。如果是法家的官員,認爲這是合情合理的。可王陽明先生卻不是這麼看的,到任之後經過一系列的操作,使得當地人打官司的熱情大大減退。在儒家文化的影響之下,有這麼一種情況,當兩個人發生衝突之後,如果不能跑到衙門,讓太爺來裁決。那也跑到族中的長老面前,或者請村裡其他有聲望的人來裁決。其實這些人裁決與衙門裡的太爺裁決並沒有什麼不同,儒家思想真正的精髓是希望衝突雙方自己解決問題。所以真正領悟儒家思想的人在裁決這種問題的時候,他們會讓涉事雙方都爲自己的行爲感到慚愧,這個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所以你很少看到這些人,支持一方,制裁另一方。我的祖父就是經常被族中人請去裁決爭執的,而他所說的話就是兩個人都有錯。結果通常不是兩個人都感到非常的慚愧,而是雙方都表示不服,可再發生衝突的時候還是把他請去了,理由很簡單,他是族中年紀最大的人。凡是那種看起來非常嚴厲的人,都不是真正的儒家。儒生通常看起來是非常溫和的,但又是很有威嚴的,當年孔夫子就是如此。子貢曾經說過,夫子溫良恭儉讓而得之。孔子是一個高度自律的人,儒家有所謂溫潤如玉,謙謙君子的說法。假如這樣一個人被請去裁決爭執,他一定要從雙方的陳述當中發現漏洞,發現問題,從而讓他們意識到自己的錯。要做到這一點是非常困難的,很多人只是直截了當的說誰錯了,然後並沒有論據來支撐。更何況人會本能的否認自己的錯誤,同時誇大對方的過失。

我記得曾經有過這麼一件事,有一次我對一本介紹喪葬習俗的書有了興趣。但我的這個行爲引起了一些人的反感,他們覺得喜歡研究喪葬習俗是一個非常不吉利的事。其實在喪葬習俗當中可以看到很多人情世故,如果你明白這些問題,在處理這些問題的時候就會表現的遊刃有餘,如果你不明白這些問題,在處理這些問題的時候就會一塌糊塗。當然每個人都希望自己的父母健康長壽,我又怎麼會例外呢?我只是覺得做一個明白人比做一個糊塗蟲要好一些。所以大概從去年年底的時候,我對於各種禮儀的興趣越來越大。而儒家在這方面做的貢獻很大,祭祀不是越多越好,也不是越鋪張越好。關鍵是人要非常的虔誠,過分鋪張的祭祀使得祭祀活動沒辦法長期的堅持。對這些問題感興趣,也許是因爲我年紀越來越大了。

此致

敬禮

你的朋友陶唐

新豐九年五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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