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低頭吃飯的動作,以及蹲在他身旁的莫愁和趴在凳子上的無憂,張韻瑤情不自禁地問:“你爲什麼會養寵物呢?”
凌陽把嘴裡的飯吳下肚後,這才道:“你是說莫愁和無憂呀?”
“莫愁是我在一農戶家門外撿到的,那家農戶的狗生了四隻狗,不想養,就送了我一隻。無憂是在長白山撿到的,它父母外出覓食遇上天敵,不慎摔下懸涯死了。無憂纔剛出生沒幾天,
也差點被凍死在窩裡。我看它可憐,就把他帶回來了。”
“可是他們都挺通人性的,你怕是用了不少心思吧。”
“也沒怎麼花心思,大概我這人有動物緣吧。”凌陽笑了笑說,“小時候我也養過一匹馬,是我爹送我的十歲的生日禮物。那是匹野馬,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獵到。跑得很快,如閃電似的,大哥也想要,爹爹爲了公平,就對我和大哥說,我們誰要是先馴服它,這匹馬就是誰的。大哥費了好久都沒能馴服它,而我只花了一小會兒的功夫,就把它馴服了。大哥可吃驚了,就纏着我要我教他訓獸本領,還免費做了我一個月的小廝。”想着大哥精怪霸王卻又搞笑的性子,凌陽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張韻瑤睜大眼:“你還有哥哥?”
“嗯。”
“計劃生育很嚴的,你父母是如何把你生下來的?”
凌陽忽然露出個促狹的笑容,“實際上,我還有兩個弟弟。”
“我不信。”
“我娘還想生個女兒,卻一直不能如願,就把我四弟當成姑娘來養,爹爹可氣慘了,趁我娘外出作客,趕緊讓下人把四弟的東西收拾了,連夜遷到外院去。娘後來知道了,與爹爹慪氣。帶着護衛去了表舅家。大哥最是心痛娘了,就主動男扮女裝去表舅家把娘接了回來。”
張韻瑤笑了起來:“你大哥好孝順哦。”
凌陽目光黯淡:“是呀,幾兄弟裡,大哥是最孝順的。而最不孝的,怕就是我吧。”
“爲何這麼說呢?”
凌陽沒有再說話,每當想起爹孃大哥弟弟,他心裡就有鑽心的難過。他怕說得多了,會情不自禁地出醜。
張韻瑤也沒多問,每個人都有自己不爲人知的秘密和難處。
氣氛一時間又悶滯起來,張韻瑤不好開口,生怕又勾起他的傷心事。而凌陽則想到永遠不能再相見的親人,心情也低落,也沒了說話的心思,吃完飯後,凌陽就說:“對不住,今天心情不怎麼好,就暫且不追你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
凌韻瑤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她放下筷子,說:“不用了,我自己知道回家的路。”就叫來老闆付賬。
老闆看了看凌陽,有些拿不定主意。
凌陽說:“錢剛纔已經給了。”
張韻瑤就把一百元的鈔票拍在桌上,“我說過我請你的,就絕不食言。”她纔不是那種佔便宜的小女生,一旦有人追,就可勁地花男友的錢。
張韻瑤走了,凌陽默默起身,拿着鈔票也走了。
無憂在一旁嗚嗚地叫着,表示,“怎麼把我給丟了呢?”
莫愁則對他汪汪地叫了兩聲,無憂這纔不甘不願地跳到他背上,一狗一貂出了麪館。
……
……
“天色已晚,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凌陽攔住張韻瑤。
張韻瑤說:“謝了,不用。”她不去找別人的麻煩就謝天謝地了。
“你一個女孩子,就是坐出租車我也不放心。”凌陽堅持已見,伸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儘管他也看出了張韻瑤身上帶着股純淨的靈力波動,可避邪鎮魔,陰魂鬼物肯定不敢近身,可有時候,人比鬼還要可的。
張韻瑤沒有再堅持,蓉城治安並不是很好,小偷小摸實在猖獗,特別是晚上她一個人回去,着實容易被當成下手的對像。
儘管她可以對付這些混蛋,但不到萬不得已,她是絕不會使用這股神秘力量的。
她看了凌陽一眼,壓下了剛纔對他的不滿,上了車。
凌陽也跟着上車,向司機說了地址。
張昀遙驚愕地看着他:“你怎知我住的地方?”凌陽對司機說的地址正是她叔叔住的地方。
凌陽淡淡地道:“我還知道你是張鐵生的孫女,張靜鴻的女兒。”
張韻瑤目光尖銳起來:“你調查我?”
“你的家世你的身份與我來說並算不得什麼,我在意的,只是你這個人。”知道她的心思,凌陽解釋:“有些事,現在不方便與你說。等以後時機成熟了,我會告訴你。總之,我這輩子的妻子,只能是你。與你的家世無關。”
張韻瑤不知該說什麼,這男人把她唯一想出口的話都堵住了,她還能說什麼呢。
良久,她開口問道:“我以前認識你嗎?”
“不認識。”
“那你怎麼……”
凌陽轉過頭,定定地看着她,微微一笑:“你問我,我也無法告訴你,總之,我也不知道我爲何就偏偏喜歡上了你。”以前之所以找她,是因爲師父之命。不過在接觸她後,他才真正上了心。
娶她,應該還不壞。
一如大哥凌澈娶大嫂時,大嫂的家世容貌在別人眼裡,並不出衆,但大哥偏就看中了大嫂。非她不娶。後來他還曾問過大哥原因。大哥便笑着說了句:“你問我原因,我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大概,這就是緣份吧。”
後來,大哥還是告訴了他真相,因爲他覺得大嫂看得順眼,舒服。
當時他很驚愕,難道長得漂亮的女人還不能看順眼麼?
大哥便說:“再漂亮的女人,若是看着不順眼,處着不舒服,我也不會多看一眼的。”
以前他總是不明白大哥這話是什麼意思,現在總算明白了。
眼前這個小女子,或許不是最美的,但看着絕對舒服。她沒有因顯赫的家世就耀武揚威,盛氣凌人。她也沒有因長得漂亮受人追捧就狂得不可一世,她仍是保持住了本心,她心地善良,有些小性子,卻只顯得可愛,並沒有因而顯得不可理喻。
最重要的,他看着順眼。
……
出租車停到了目的地,二人同時下了車,張韻瑤挑釁地看着他說:“我現在住在我叔父家,要不要進去坐坐?”
看了眼前的建築一眼,院牆高大,還有武警把守,倒也守衛森嚴。這兒的住處,隱隱散出些隱隱的紫茫,可以看出來,也只有副部級以上的高官纔有資格住在這兒。
“不了,我現在心情不是很好,怕是沒精力在你叔叔面前表現出準女婿的一面,下次吧。”
張韻瑤脣角彎了彎,句:“貧嘴。”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自己的聲音裡帶着一些嬌嗔。
凌陽聽出來了,微微一笑,目光柔和地看着她,這時候天色已暗,但路燈下照耀的她,嬌美純真。他心中一動,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來,撩了她額前的劉海,說:“過兩日我去學校找你。”
張韻瑤無所謂地說:“隨你。”這傢伙雖然嘴貧,不過還頗看得順眼就是了。
“你進去吧。”
“哦。”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張韻瑤朝大門走去,走了沒兩步,又轉過頭來看着他。
凌陽衝她微笑道:“進去吧,我也要走了。”
張韻瑤走了兩步,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剛纔,她的表現好像很差勁呢。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口時,凌陽臉上溫和的笑意就消失不見,他冷冷地盯着不遠處的廣告牌,冰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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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沒人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