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漢軍也是沒轍了,他好歹也是個衙內,卻在凌陽面前低聲下四,卑躬屈膝,一旦傳出去,他鐵定混不下去。可混不下去也總比連累自己的老子強。若是老子因自己的事受到牽累,像付俊傑那樣,到時候不但沒面子,連所有的一切都沒了。
付俊傑從看守所出來,依然還是衙內,但份量可就不如從前了。因爲他老子爲了救他,已把堂堂大市長的尊嚴讓給了副手李天放。就算他還能端着市長的花瓶自我欣賞,別人也沒法子再把他當市長看了。
兩權相害取其輕,胡漢軍還是覺得,捨棄現在的面子保住衙內的身份,還是要合算得多。
凌陽心道這胡漢軍還是個人物,能屈能伸,被自己逼到這種地步了,爲了自己的老子居然還能夠忍下來。
還有,這胡漢軍也不算笨,這麼快就聽出了他的話裡的意思。
“你可以走了。”凌陽說。
胡漢軍就知道凌陽放過自己了,大鬆口氣,“謝謝,謝謝。爲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會給宇陽進行精神賠償的。”
“你自己看着辦吧,只要讓宇陽滿意就成。”
王宇陽內心無比激動,凌陽這是在給自己做面子呀。
凌陽又對從裡頭出來的胡明全,“先把證據收了。”
一衆公子哥們先是納悶,後是狂喜。
他們卻沒有想過,自己好歹也是一方衙內吧,可在這個連身份都沒弄清楚的人面前,卻是節節敗退,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多謝凌少,那我就不打攪你了,”胡漢軍如蒙大赦,亦步亦趨跟在凌陽身後,看着凌陽和李華的車子離開,這才長長出了口氣。
夜裡的涼風一吹,胡漢軍這才發現,自己整個背全被漢水浸溼了。
車上,李華笑道:“也只有你敢把這幫人往死裡逼呀。”李華自認自己就算是堂堂GA部長公子,可也沒這個魄力把這些省委公子們逼成那樣。
“我這人向來信奉的就是,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本領,但小人物卻也不可小覷。所以,對付敵人,不管是大人物還是小人物,我都是一視同仁。”
李華沉默,他自然聽出了凌陽話裡的潛在涵久。
得罪了大人物,絕不會有好日子過。因此,既然得罪了,那就得罪到底。
而得罪了小人物,小人物表面上怕了你,說不定背後還會使絆子。小人物沒有大人物那般有本事,可暗地裡使壞,依然防不勝防。凌陽的意思李華再明白不過,那就是打蛇不死,後患無窮。說不定小人物比大人物還要難纏,他會帶着糖衣來迷惑你,等你被迷惑後,再拿炮彈收拾你。
比起大人物的真刀真槍,小人物的暗箭更是防不勝防。
爲了杜絕這樣的暗箭,要麼斬草除根,要麼把對方打痛,痛入骨髓,讓對方怕到骨子裡,再也生不起報復之心。
“你是個有魄力的人,我卻是沒法子與你比了。”李華說。儘管他也知道一次性把人打痛,才能免去以後不少麻煩,可真是要實行起來,也是相當困難的,首先,他拉不下這個臉,其次,也硬不起心腸。
凌陽笑了笑,沒搭話,他不是個小氣之人,但他這麼做,卻是跟氣量無關。
把人打了,說一句“對不起”就能了事,那還要警察來幹嘛?
胡漢軍李開祥之流可不是普通衙內,他們在廣東地界還是相當有能量的,麻衣觀就在他們地盤上,若是不把他們打痛了,以後隨便找個理由來收拾麻衣門,也夠你頭痛。
凌陽可不想犯這樣的錯誤,他必須要把胡漢軍等人打得服服帖帖,讓他今後再也不敢來惹自己。
更何況,一來就來個百多萬的鉅額敲詐,這這傢伙分明不安好心,是要把自己往死裡整的節湊。
胡漢軍向自己服軟,只是被逼無奈,是出於要保住自己的前途跟命運,換了誰都會這麼做的。
人心向上,人性向下。胡漢軍爲未婚妻大學時代的陳之麻爛穀子的事就來找他的麻煩,證明此人心胸也不是很寬闊。
心胸不寬闊的人,你若是不把他往死裡整一回,讓他側底有了恐懼感,有可能將來某一天,還會被反咬一口。
李華說:“這回應該是把他們收拾慘了吧,以後怕是見到你就會繞道走了。”
凌陽笑了笑,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側頭,對王宇陽說:“不好意思,因爲我而牽連你了。”
王宇陽連連擺手:“這怎麼能怪你呢,要怪就怪那些傢伙無事生非。更何況,你也替我找回了場子,痛快,真他媽痛快。”
回想着剛纔凌陽在派出所裡氣場全開的霸氣側漏,王宇陽佩服得五體投地。
人家還沒亮出身份背景呢,就把那羣作威作福的衙內給嚇成冬天裡的狗,證明凌陽不止擁有不低的身份外,離不開的還有勇謀兼備。
要知道,有些人身份高,卻只會拿權勢壓人,凌陽沒有這麼做,依然把這些人逼得生死不能,這就是本事了。
凌陽對王宇陽說:“胡漢軍李開祥給你多少錢你只管接着就是了。”
王宇陽狠狠點頭,不接白不接。
“不過呢,今晚的事,不要對外宣揚吧,就算是給他們留些面子吧。”凌陽又說。
王宇陽陳永新內心一震,他們正準備把今晚的精彩事兒四處說呢,可被凌陽這麼一提醒,才恍然驚覺,自己要學習凌陽的地方還有很多。
……
翌日,凌陽正端坐到榻上悟道,電話就響了。他接過一瞧,是李華打來的。
李開祥華的聲音相當的驚喜,“凌陽,有空沒?宇陽要請你吃飯。”
凌陽淡淡一笑:“胡漢軍賠了多少錢?”
“哈哈,什麼都瞞不過你,李開祥還了昨天我給的一百八十萬,又還另外給了三百萬。胡漢軍卻是個窮鬼,居然只有一百萬不到。不過卻是把名下的一套房子和一輛法拉利跑車過戶給了宇陽。其他幾個衙內也分別湊了八十萬給宇陽,嘿嘿,咱們宇陽現在也算是土豪一枚了。所以想哥們幾個吃頓飯,表示慶祝。”
凌陽說:“慶祝就不必了,這是他應得的。”畢竟受了那麼大的委屈。這些錢也算是給他壓壓驚。
“出來慶祝一下嘛,宇陽現在最祟拜的就是你了。”
“我今天真沒空,抱歉。替我轉告宇陽,他的心意我領了,下次有空再聚吧。”凌陽不想去,他還有其他重要的事兒。
李華無耐,也不好強求,只好如此了。
又過了兩天,凌陽對麻衣觀進行了最後的規劃,又拿出八顆六品靈晶,再一次給麻衣觀內部結界加寬加固,保證舉霞以下境界都無法撕開境界。又給張韻瑤打電話。這丫頭居然不肯接電話,他嘆口氣,得,我是大丈夫,能屈能伸,還是親自去一趟吧。
……
凌陽往回都是與張靜鴻一道進入GZ最高權利中心的省委大院的。今天是頭一回一個人出現在大院裡,因此就讓人武警給攔了。
也幸好張靜鴻在辦公室裡,武警打了電話後,就放行了,但依然要在門衛處做登記。
一輛寶馬車也駛了過來,被攔了下來,也要求做登記。
凌陽登記好後,擡頭一看,嘿,運氣真不好,居然又碰上了徐川東。
“凌陽?”徐川東再也無往日的神氣活現。今日的徐川東卻是一臉的憔悴,神色恐惶如受驚的兔子,往回洗得白得白亮的寶馬車,看起來也黯淡無光,灰塵滿身。
“嗯,你來找你舅舅?”凌陽記得他的舅舅好像是組織部裡的副部長吧,還挺有實權的。只是,他舅舅應該不住在這裡頭吧?
“是的,你呢?”徐川樂扯出一抹笑容。
“來找我長輩,我先去了呀,空了再聊。”不用說,徐川東應該是想找李開祥的父親吧。
只是他已經得到某些人的“關照”了,整張臉憔悴不說,眼角左邊顴骨還有些輕微的紅腫,一看就知被人打了的。整張臉的氣色也不是很好,帶着股灰濛濛的霧氣,奸門也是一片灰暗,這是仕途折戟的症狀外加婚姻不順。
不出意外,他與田菁菁的婚事黃了,還被炒了魷魚。
“你的臉?”凌陽故作驚訝地問。
徐川東低頭,不好意思地捂着左臉,吱唔着說:“不小心撞了。”
“哦。”凌陽也沒再問。
又有一輛車子駛了進來,門衛武警卻是立正行禮。只是那輛車子開了不遠,忽然吱得一聲停了下來。
下來一個步覆穩重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
“凌陽?”這人喊住凌陽。
“唐主任。”凌陽笑着招呼。
來人正是唐宇程,是張靜鴻的秘書,也是省委秘書處的主任,正處級別。
“凌陽,你來找張書記的吧,來來來,坐我的車吧,天氣熱,這兒進去也還要走相當一段路呢。”唐宇程拉着凌陽的手就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凌陽也沒客氣,上了唐宇程的車。
徐川東卻訥訥地盯着凌陽乘坐的那輛車子,輕聲問門口武警隊長:“剛纔那人,是誰呀?”
“張書記的秘書。”武警回答。
“哪個張書記?”徐川東又問。省委裡被叫書記的可不少呢。
武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省委大秘嘴裡的張書記,你說會是誰呢?”
徐川東嘴巴瞬間張成了O字。
……
“你小子,還真是個衙內殺手呀。”張靜鴻一看到凌陽,就笑呵呵地指責他。
凌陽很是冤枉,“岳父,您可冤枉我了,我怎麼就成衙內殺手了?”
“還不承認?京城的高少謹,武同坤,他們算不算衙內?蓉城的龍少華,他算不算?還有付俊傑、胡漢軍、李開祥,他們算不算?”
“岳父您怎麼知道的?”凌陽有些納悶,前幾個人張靜鴻知道也不奇怪,但胡漢軍這幾人,他都是秘密進行的呀。
“想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爲。”張靜鴻哼了哼,卻沒有告訴凌陽他是從哪個渠道得知的。
不過,女婿如此厲害,在不曝露身份的情況下,就乾淨俐落地收拾了這些衙內,也算是厲害了。
張靜鴻問:“有興趣入仕麼?”
凌陽說:“我無心仕途,不過明月將來肯定是要入仕的。到時候還要請岳父多加扶持。”
張靜鴻嘆息道:“可惜了,你這麼陰險狡詐,手段又層出不窮,入仕再適合不過了。”
確實,凌陽對付這些衙內的手段,看起來完全就是老練政客才幹得出來。
先前對付武同坤時,施展的是十面埋伏,拉籠媒體制造輿論聲勢,拿起法律武器,大張旗鼓地進行,再聯合一羣苦主,吸引四面八方的眼光,另一方,卻又聯合港島那邊的劉建強大富豪,踩準商務部一心想與劉建強建立合作的精準時機,來個從上而下,一舉擊破。借商務部的手和劉建強那張嘴,就把高家收拾得毫無反抗之力。
對付龍少華,用的是高少謹差不多的招數。對付付俊傑,卻改變策略,只利用了一個新界新丁韋新敏,再與李天放狼狽爲奸,就把付翰生父子圈了過去。
如今的市政府,真正當家的已不再是市長付翰生,而是常務副市長李天放了。
對付胡漢軍李開祥等人,卻是一手拿拉李華這條虎皮扯大旗,一手拿法律武器,腳踩大把的財富,也纔剛擺開了圍堵的陣勢,這些衙內就受不了了,趕緊求饒。也難爲凌陽了。
女兒與凌陽走到一起後,凌家無論家世還是影響力,都比不上張家,大家就下意識地把凌陽當作是靠“姿色”走後門的。世人天生不屑“靠裙帶關係上位”的人,那些衙內總會動不動就來撩拔下凌陽。這小子也夠厲害,
來一個收拾一個,來一對收拾一雙,毫不手軟。
凌陽這小子的思維之敏捷刁鑽、手段之靈活難纏,李開祥之流哪能夠應付得來。而且這小子反擊之凌厲,張靜鴻想,怕是自己親自出馬,也佔不着便宜呀。
胡漢軍之流的衙內在凌陽身上佔不着便宜,真是一點都不委屈。
“唉,你小子這麼聰明,腦袋反應又快,手段又多,不入仕太可惜了。”張靜鴻倒是沒有誇張。這小子要勢力有勢力,要人脈有人脈,不入仕着實是件大損失。
凌陽笑了笑說:“不可惜,人各有志嘛。”
“哦,你的志向該不會就是一輩子當個道士吧?”
“當道士不好嗎?”凌陽反問。
張靜鴻苦笑,當道士不是不好,可他在向外人介紹起這個女婿時,他都不知該如何介紹了,總不至於說,我的女婿職業就是道士吧,身爲堂堂部級高官,女婿居然是個道士,不說別人,就是自己都覺得難爲情了呀。
凌陽當然明白張靜鴻的心思,就說:“麻衣觀準備成立集團,朝集團化運作發展。以後,我將是集團董事長,這個身份應該拿得出手了吧?”
張靜鴻微愣,就問:“把麻衣觀發展成集團?這要如何操作?”
“還沒有想好,正在醞釀當中,不過不會等太久的。”凌陽心中口有腹稿,只是現在時機還未成熟。
與張靜鴻一道回了省委大院,張韻瑤居然沒在家。
吃飯時,張韻瑤也沒回來,而張靜鴻似乎也不在意似的,凌陽就問:“韻瑤呢?去哪了?”
張靜鴻看着他,意味深長:“有約。”
“約了誰?”張韻瑤在GZ還有朋友?他怎麼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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