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內丹朝我飛過來,我卻不想接受。這內丹是狐狸的,明明奇妙留在我身體裡面算是怎麼回事?再者說,上面已經有了剛纔那老人的魂魄,雖然他現在被我制住了,但是萬一哪一天忽然反水,我應該怎麼辦?
我猶猶豫豫的想躲開那顆內丹。然而沒想到,邋遢道士忽然大喊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一揮手,把內丹攥在手裡了。
雖然這顆內丹我不想要,但是也不能便宜了邋遢道士啊。我連滾帶爬的跑過去,一腳就向他踹過去。
然而,我的腳還沒有挨近他的身子。邋遢道士的手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燙了一樣,甩着手逃開了。而那顆內丹,直直的朝我飛了過來。然後猛地擊打在我的身上。
我感覺它化整爲零,以極快的速度滲入我的體內了。
邋遢道士癱坐在地上,一副萬念俱灰的樣子,他的嘴裡默默地念叨:“師父。”
我隨手從屋子外面找了一條麻繩。幸好這裡是廢品收購站,想要找一條繩子還是很方便的。
我走進屋子裡面來,手腳麻利,三下五除二把邋遢道士給捆住了。
整個過程,邋遢道士都在一聲聲的唸叨自己的師父,並沒有任何反抗。不得不說,這小子人品不怎麼樣,對自己的師父倒沒的說。
我也不客氣,三下五除二把他綁了個結結實實,這一手還是和大聖村殺豬的那幾位學的。
然後我和紙紮吳用桃木劍指着他,喝道:“快點把無雙救活。”
邋遢道士像是傻了一樣,嘴裡一直念念叨叨喊師父。
我勃然大怒,一腳踹過去:“你裝什麼傻?”
這一腳,直接把他的肩膀踹裂了。不過,邋遢道士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甚至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
不過,這一腳總算把他踹醒了,他擡起頭來,看了看我,說道:“我把他們救活了,你能把我師父放出來嗎?”
我剛要答應。紙紮吳搖頭說道:“小夥子,你還是別癡心妄想了,你師父的魂魄已經被內丹煉化的只剩下一道虛影了,不可能再活過來了。”說到這裡,他又疑惑的自言自語:“這個煉魂的速度,怎麼這麼快?好像有點不對。”
本來邋遢道士像是爭取一線希望一樣看着我。這時候聽見紙紮吳這麼說,頓時身子像是被抽空了一樣,癱倒在地上,一言不發了。
我們怎麼勸他都沒有用。我急的抓耳撓腮,但是又無計可施。
過了一會,紙紮吳說到:“你剛纔也看見了,你師父死也是自願的,你難爲我們這些人幹嘛?”
邋遢道士搖搖頭:“我師父不是自願的,是你們把他害死的。”
紙紮吳忽然冷哼一聲:“我們把他害死的?好像不是這樣吧。你師父早就死了,所以你纔去找到許由,想給他續命。害死他的另有其人,你要想報仇,不應該找我們,應該找當初那個人。”
邋遢道士忽然惡狠狠地看着我:“那個人雖然害死了我師父,但是至少還有魂魄,而你呢?你把我師父的魂魄煉化了。我要找你拼命。”說着這話,他就要撲過來,幸好他身上綁着繩子,而且紙紮吳手裡拿着桃木劍,把他死死地壓制住了。
我連哄帶騙的說道:“年輕人,你不要激動。這內丹不是我的,是一隻白狐的。你師父的魂魄在內丹裡面不假,但是隻要找到白狐,它肯定有辦法把你師父救出來。”
要想把人騙到,先要騙自己。這幾句話我說的斬釘截鐵,甚至自己都信了。
邋遢道士眼睛裡發出光芒,急切地問:“真的?”
我心中大喜,臉上卻露出一副誠懇的樣子來:“當然是真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紙紮吳。”
邋遢道士扭頭看了看紙紮吳,紙紮吳自然知道我在想什麼,也點了點頭:“是真的。”
邋遢道士急切的問:“白狐呢?快帶我去找它。”
我指了指無雙幾個人:“先把他們救活。”
邋遢道士連連點頭,對我說道:“用桃木劍把他們的十個手指刺破,然後全都流出血來。在用香在手掌下面薰。”
我點了點頭,把無雙的手拉過啦。果然是一片冰涼。然後我用桃木劍把她的手指刺破了,卻沒有血。
邋遢道士在旁邊提醒我說:“她的身子已經半死了,你的用力把血擠出來。”
我點了點頭,捏着無雙的手指擠了兩下,終於有血流了出來。然後,我點上香,在她手指下面薰。
等我把他們四個人的手指全都刺破,點上香的時候,已經是十幾分鍾之後了。
我回過頭來,想看看無雙醒了沒有,然而,卻發現她的手指上面滲出黃色的東西來,像是油一樣。
我驚訝的看着這東西,回頭問邋遢道士:“這是怎麼回事?”
邋遢道士說:“是屍油。”
我看了看他,問道:“你身上的?”
邋遢道士點了點頭:“我其實還沒有死,只是病了。身子開始腐爛,開始像死人一樣。後來我發現我的屍油有劇毒,凡是沾上的人,都會像我一樣,變成一具屍體。只不過,他們還有辦法可以救,我就不行了。”
我問他:“你什麼時候下的毒?我怎麼沒有發現?”
邋遢道士指了指桌上的茶杯:“在水裡面。這水即使你們沒有喝,聞一聞也會中毒。只有你的那一杯是真正的茶,因爲我師父要用你的身體,所以沒有給你下毒。早知道事情弄成這個樣子,就先給你下毒,大不了把身體奪過來之後,再治好算了。”
我們正說着,我忽然聽見身後的無雙嘀咕了一聲,然後睜開眼了。
我大喜,說道:“你醒了?”
無雙微笑着衝我點點頭:“這次乾的不賴,比以前聰明多了。”
我不解的問她:“你什麼意思啊?”
無雙微笑道:“我的身體雖然死了,但是能聽到聲音。剛纔你和邋遢道士鬥智鬥勇,都被我聽到了。”
說道這裡,她忽然大喝一聲,快步走到邋遢道士身前,拳打腳踢:“讓我聞屍油,你個不要臉的,身上這麼髒,辦這種噁心事。”
我連忙把她拽開:“別打了,這小子這麼髒,打完了還得洗手。”
無雙點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然後她看了看站在旁邊的紙紮吳,疑惑的問道:“大白天的,你怎麼也出來了?”
紙紮吳也有點奇怪的說:“現在是大白天嗎?”然後他向外面望了望,隨即說道:“爲什麼我感覺陰氣挺重,像是晚上一樣?”
坐在地上的邋遢道士說道:“我師父佈下的陣勢,讓這個廢品收購站陰氣特別重,不然的話,我爛的更快,現在恐怕只剩下一副骨架了。”
我撓撓頭:“奇怪了,這麼重的陰氣我居然一點都沒有感覺到。”
邋遢道士看了看外面成堆的垃圾:“你們來的時候只注意外面的垃圾了,個個捂着鼻子,哪還有心思感受陰陽二氣?”
說話的工夫。溫玉,瘦子和胖子也醒了。
溫玉一臉淡然,好像全不在意剛纔發生的事一樣。倒是胖子和瘦子躍躍欲試,冷言冷語的譏諷邋遢道士。
邋遢道士面對這倆人的毒舌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只是看着我說:“現在人已經救回來了,你是不是要帶我去找白狐?”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白狐在哪。”
邋遢道士勃然大怒:“你騙我?”
我搖搖頭:“但是白狐說過,總有一天會回來找我的。這一天應該很快就到了,所以,你最好跟着我們。”
無雙一臉不爽:“讓這傢伙跟着我們?背後捅刀子怎麼辦?”
瘦道士指了指邋遢道士身上的繩子:“讓這小子跟着咱們也可以,不過,他身上的繩子可不能解開。”
邋遢道士倒沒有提什麼意見,只是要求我們早點把他的師父放出來。
我看着他那一身爛肉,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你這病是怎麼來的?”
邋遢道士忽然咬牙切齒的說:“是有人害的。這個人不僅害了我,而且害了我的師父。”
我撓撓頭:“誰要害你師父?你們兩個得罪人了?”
邋遢道士說道:“我師父說,那個人想得到他的魂魄。所以給我們下了毒,讓那個我們的身體都爛掉。等這身體徹底承載不起魂魄來的時候,那人就會出現,把我們的餓魂魄收走。”
我忽然想起大聖村的老黑來。心想:“難道是他乾的?”
我問邋遢道士:“你們是什麼時候被下毒的?”
邋遢道士說道:“十幾年前。”
我撓撓頭:“十幾年前?老黑好像一直呆在大聖村,難道他出了一趟遠門,專門給你們兩個下毒?”
溫玉忽然說道:“大聖村的老黑只是一道幻象,我懷疑,給他們下毒的,有可能是老黑的真身。”
紙紮吳否定了這個推測:“如果是真身,憑他的能耐,根本用不着下毒。”
我衝邋遢道士說:“你接着說,你看到給你們下毒的那個人了嗎?”